呂家寨南方,一只碩大的葫蘆疾馳飛行,二長老與幾位族人站立其上。
隔絕其他三個方向的蠻獸來襲,看來老大是想和遺種在東面進行決戰了。不過這樣會迫使更多的蠻獸聚集在東面,也不知道老三如何應付。
“就在這吧,已經離村子百里左右了。”眾人聞言從葫蘆上一躍而下。
“搬山力士上前。”。
隨著二長老的聲音,三個肌肉虬結,虎背熊腰的族人走上前來,各自站定,一個奇怪的圖形在他們腳下形成,無形的氣勢籠罩天地。
“行法。”二長老看見陣法已畢道。
三個大漢全身光芒大放,三座宛若實質的山峰出現在他們背后,法身凝實,蠻術大成。
達到地階以后便可凝練法身,只是人類修煉出來的法身與蠻獸的法身不同。蠻獸的天賦法身乃是實體,和上古法天象地大神通有些相似,人類后天凝練的法身是由元氣組成的虛像,還有一點區別便是,蠻獸永遠都只能擁有一種法身,人類卻能凝練多種,只是壽命終有盡頭,更多的人把精力專注于一種。
“搬山…”
三聲巨吼同時響起,三座山峰虛影隨著大漢的拳頭猛的砸向大地。
陣法上妖文連成一片,閃爍著刺眼的光輝…
“哄…哄…哄…”
群鳥紛飛,巨木倒塌,大地顫抖…
眼前的大地出現一條條裂縫延伸向遠方,大地被撕裂了,斷裂處不斷擴大,不斷擴大,滾滾地氣噴涌而出。
布陣的大漢汗流如雨,拼盡了最后一絲力氣爛泥似的倒在地上,不能動彈分毫。
三位搬山力士修為的蠻士加上《搬山填海篇》的地階陣法形成了連綿十幾二十里的深壑。
看著無際溝壑,二長老滿意的點點頭:“喂他們靈藥恢復,不要覺得浪費,今日我們要把南面的上百里完全阻斷。這里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三個巨漢在他人的幫助下開始盤膝打坐,元氣耗盡,只要提供足夠的靈藥,恢復只是時間問題。
“覆海行者上前施法。”二長老繼續吩咐道。
剩下的三人依次上前,三條光柱沖天而起,穿破蒼穹,一張圖案由光柱在天空交錯而成。三人身后一片霧氣翻騰,似有天龍游離其間。
“覆海…”
三聲低吼響起,天空中的圖案玄光四射,一條鹿角,魚鱗的巨獸在圖案中越來越清晰。
一時間陰風起,烏云至,黑云壓向大地,瓢潑的大雨灑向深壑,轟隆隆的沖刷著泥石在溝壑中翻滾。
正是:神龍匯聚四方雨,平地湖泊起。
呂家寨因為《搬山填海篇》的存在,幾乎所有族人都以山峰,游龍為法身,待法身凝實時便被尊稱為搬山力士,覆海行者,修為達到地階高級或者大圓滿更是能成為狩獵領隊,呂家寨六大領隊盡數都是地階大圓滿修為。
雨水越聚越多,填滿了大半深壑:“行了,停下來吧。”雖然有陣法相助,但是聚集如此多的雨水實在太難為他們了。
三個覆海行者跌坐地上,急促的踹著粗氣,沒想到僅僅是聚雨就讓他們耗盡了元氣。也不等二長老吩咐便各自服藥打坐起來,這只是五分之一而已,要阻斷整個南面,那還得再如此幾次才行。
大約一炷香時間,二長老見所有人都恢復得差不多了道:“施毒吧,絕對不能讓天獸以下的蠻獸踏過此線。”。
幾只變作三四米大小的葫蘆排作一排,無數毒蟲從葫蘆中爬了出來,有的直接跳進深壑,有的鳴叫著飛向天空。同時葫蘆口毒水滾滾,奔騰的流向深壑。
原本渾濁的雨水剎那間變得光彩琉璃,水面上毒霧繚繞,直卷向天空,跟隨著天空中的毒禽到處飛舞。
二長老將一柄大幡插在溝壑旁,大幡上密密麻麻布滿符文,一只似獅非獅,似吼非吼的兇獸在幡面上作戲水狀。
二長老心道,有毒蟲飛禽和劇毒溝壑的阻斷,天獸以下進入必死。再加上毒尊鎮壓此處,只要上古遺種不親臨此處,憑天獸智商也不會傻到冒死闖入。如果真有天獸犯傻,那么就由毒尊出手,這里已成劇毒之地,毒尊的戰斗力應該不下于任何一只天獸。
“走吧,去下一處。”二長老祭出葫蘆,眾人跳躍而上,疾馳飛遠去。
與此同時,西面,北面也在大長老,四長老的帶領下劃出條條深壑。
一天一夜之后,整個呂家寨都被包圍在劇毒溝壑之中,方圓百里與外界隔離開來。
呂寨寨石屋 “老三,西,北,南三面已經隔斷,我也吩咐全族族人,不斷的向溝壑中釋放毒蟲毒禽加大阻斷力度。”
“恩,只要上古遺種不出現在這三面,那么便無后顧之憂,現在就只剩下東面了。”老爺子吧嗒著煙桿道。
“東面獸群聚集得太多了些,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讓六大狩獵領隊帶領隊伍,沿途設下陷阱,布下毒陣,不惜一切代價要在上古遺種到達寨子十里以內之前,將地獸天獸全部擊殺。至于上古遺種,就讓它來吧,守山毒陣也太久沒有吸食過鮮血了。”來吧,身為弒神一族,雖然已經沒落,但萬年呂氏的威嚴絕不是區區一個遺種可以隨便踐踏的。
“其他低級,中級,高級蠻獸怎么辦數量太多也是一個不小的威脅。”大長老皺眉到,老三把所有的力量都用來對付天獸和地獸,對于這些普通蠻獸卻沒有安排。
老爺子臉上悲憐一閃而過:“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既然敢來侵犯我呂氏,那便是敵人,也休怪我等不懂慈悲,不體天心,老大,老四聽著,立馬出發,向東面散播瘟疫,我要東面千里以內鳥獸死絕,生靈不存。”。
“嘶…”
“嘶…”
“嘶…”
幾位長老聞言不由驚恐的看向老爺子:“老三,先祖有訓,施毒有道,瘟疫…怎么可以…”
“難道看著呂氏自此消失在天地之間?”老爺子不等他人說完反問道。
“如過先祖不允,又豈會留下《瘟癀多秒真解》。”老爺子再次反問,心中卻是哀聲一嘆,天若厭之,那便厭我一人吧,族人何其無辜。
呂氏族規第一條:行疫者,天厭之。呂氏族規每一條都對應著相應的族罰,然而占據第一條的族規卻不清不楚,大多族人甚至不知道這一條是什么意思,也只有在成為長老,接觸過《瘟癀多秒真解》后才能真正明白它的意思。
幾位長老沉默不語,人力有盡時,如若不行使瘟疫,呂家寨又拿什么來抵擋如海獸潮。
老爺子也心存不忍,但身為族長的責任便是讓氏族順利的傳承下去,哪怕…哪怕以身試法。
一大早,呂家寨六大狩獵領隊奉命帶領小隊前去東面阻截擊殺地獸天獸。
蕭家老爺子蕭烈看著從頭頂上飛過去六只葫蘆發傻,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雖然通過這幾日的觀察,他也知道這個寨子強大得可怕,但是看到這些飛越而過的葫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這葫蘆上的每個人至少都是地階,而且好多人他都無法看出深淺。每只葫蘆上至少十人吧,這是六十多個地蠻啊!瘋了,他一定是瘋了,老眼昏花。這一只葫蘆上的人就堪比蕭家一個寨子的實力啊。
密林之中,一只頭生雙角,妖文環繞的白色裊熊飛速奔跑,三十米的身高震得大地顫動不已,所有阻擋在前面的巨木瞬間被它身上的妖文化作冰塊,隨后被緊跟而上的巨大身體撞得粉碎。
突然,一根紫色巨藤從它的側面飛射而來,自大腿纏繞向上直到腰間,在它腰部環繞幾圈后緊緊收縮,巨大的紫藤布滿長刺,深深的扎進裊熊的毛發之中。
“吼吼…”
裊熊嘶吼不斷,龐大的手掌瘋狂的抓向身上的巨藤,藤葉紛飛,但任憑它如何撕扯,紫藤都死纏著不放。
它好像也知道光靠蠻力無法掙脫,身上白氣四溢,妖文光芒大盛,紫藤完全被寒氣冰結,粗大的藤莖上出現絲絲裂痕,但冰封紫藤的同時,它也把自己的下半身凍結在冰塊之中。
“搬山…”。
隨著巨吼,三個黝黑中年男子從天而降,三座大山法像緊跟其后。
“砰…砰…砰…”
三座巨大的山峰狠狠的撞向裊熊,深深的將它砸進大地之中。
冰塊脆裂,紫藤劇烈生長,從腰間直接纏繞上裊熊的頸部,巨刺深扎,汩汩鮮血從巨裊身上冒了出來,染滿毛發。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原本寶光閃耀的鮮血居然透露出幽暗的紫光。
裊熊在深坑中掙扎,但在紫藤的拉扯下始終都站不起來。
“二長老的毒獸真是厲害,連天獸都能毒倒。”一個黝黑的男子站在坑邊,努力的運轉靈氣驅散手臂上的寒氣,雖然只是接觸了一下裊熊妖文,但整個手臂冰冷得刺骨。
“先解決掉它,紫金魔藤的毒只能麻痹它很短的時間,等它適應了劇毒就不好對付了。”遠處的山峰上,一個花白胡子的老者立于一只三四米大的葫蘆之上,一根粗壯的巨藤從葫蘆口中伸展出來。
異種紫金魔藤,根莖巨大,結實無比,上古時代曾被大能用來栓綁馴服的坐騎。其葉是療傷的圣品,但藤條上的巨刺和所開的花卻是天下少有的劇毒。
三名中男子聞言,跳上巨熊,一陣拼命地擊打起來,一時間全是山峰碰撞的聲音。
裊熊的身體緩緩變小,法身破碎,堂堂天獸居然被幾個地蠻生生折磨至死。
“把它冰凍起來埋在這里,等以后有時間再來收取,平時寨子里想獵殺一只天獸可不容易。”二長老淡淡的說道,還真是可惜,流失了這么多寶血,不過現在還是多狩獵幾只天獸吧,其他隊伍沒有紫金魔藤相助,想要擊殺天獸恐怕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