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呂家寨的大日子,族長的孫子終于要上山封印毒獸了。
自從這孩子一歲后便開始用鮮血喂食烏山上的那只毒獸,六年來從不間斷。長老們也真狠心,怎么能讓一個才一歲的孩子去喂養那只毒獸勒,雖然呂家血脈毒抗無雙,雖然只是接觸那毒獸的唾液,但一個如此幼小孩子和千年毒獸,這未免有些不合適,那只毒獸至少得狩獵領隊才有可能收服吧。
還記得這孩子第一次喂食過后,全身發紫,那摸樣就像被自己毒殺的蠻獸一樣。不過這孩子不愧是族長的孫子,異象天生的異人,僅僅半年,便適應了它的劇毒,喂食過后,劇毒只聚集在他皮膚表面,全身黑黑的,倒是挺可愛。
呂辰今天倒是不瞌睡,反而有點小小的激動。
寨子大門口人潮涌動,呂山花帶領著一大堆人正拼命吶喊,手舞足蹈,這助威團體也太龐大了,呂辰懷疑她是不是把寨子里閑著沒事的三姑六婆全叫上了。
“小黑娃,加油!”
“小黑娃,加油!”
“小黑娃,加油!”
呂辰有一種掩面逃跑的沖動,不得不催促老爺子,快上山吧,這里他是呆不下去了。
阿蠻抗著一個古樸香爐,呂豹提著一個大袋子,加上老爺子,三位長老,呂辰向烏山走去,呂辰很少見的走在最前端,步伐也不慢。
洞穴前 “阿蠻,燃香吧!”老爺子望了望天空,掐算好時辰,然后道。
“當…”
阿蠻將手上一直拖著的古樸香爐扔在地上,插上三柱高香點燃。
若有若無的清煙向四周飄散,緩緩的聚集成一層白煙罩子,將整個烏山籠罩起來。
老爺子見白煙罩子達到一定厚度后道:“差不多了,老大,老二,老四行法。”。
三位長老分站三方,各自打出一道道繁雜的妖文,妖文停留在空中不同的位置,組合成一張十幾米的玄奧陣圖,待陣圖穩定以后,三位長老手掌下壓,將圖形緩緩壓入大地之中。
老爺子見陣法已成,也舉步上前,將一個妖文打入大地之中,陣法圖紋一接觸到這個妖文,立馬形成一圈元氣波浪,向整個烏山蕩漾開來,元氣波浪碰到烏山的毒蟲,山石泥土,便冒出一股股黑煙。
烏山千年以來不斷吸取著飛天毒蜈散發出來的毒氣,連石頭都劇毒無比。烏山的毒蟲多多少少也受到飛天毒蜈的影響,這些毒蟲能在烏山劇毒的山石泥土中生活,其毒性也不是一般毒蟲可以比擬的。
老爺子見此點點頭,然后對三位長老道:“開始吧。”。
只見四位老者不斷打入激活陣法的妖文,每打入一次妖文便形成一圈元氣波浪,頓時波濤洶涌,蕩向整個烏山,烏山黑煙直冒,濃煙滾滾。
這是在提煉整個烏山的毒素。
天空越來越暗,黑色的毒煙并沒有四散開來,死死的被籠罩在上空的白煙罩子包裹住。
時間漸失,三柱香只剩下一小截,整個烏山的毒蟲在被抽取了毒液精華過后變得萎靡,烏黑的山石泥土也像被洗凈了一樣,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幾位老爺子互相點點頭,手中妖文急切轉換,將妖文打入插著三柱香的古樸香爐之中,香爐玄光大作,天空中的黑煙像受到什么指引一樣,一股股向他們涌來,徐徐地鉆進香爐之中。
“阿豹,可以下藥引了。”老爺子道。
呂豹聞言從抗著的袋子里取出各種靈藥,獸血,灑在香爐里。毒蝎草,黑蓮,孔雀棱,蛇心蘭,天毒菊.魔蜥獨角,黑線毒蛇的血等等,都是這幾年狩獵隊按秘方尋找的靈藥。
藥引灑下,被飄來的黑煙腐濁,糜爛成泥,混合在一起。
黑煙斂盡,三柱香也剛剛燃完。黑中帶紅的像泥巴一樣的不知名物體裝滿了大半個香爐。
“提煉整個烏山的毒素還真不容易。”
“又荒廢了一件祖器,百年以內這聚毒香爐也只能當普通蠻器使用了。”
“祖器一百年才能使用一次真是麻煩。”
“屏蔽劇毒的香燭也沒幾只了,如果這次封印失敗那可虧大了。”。
幾人在聚毒成功后閑聊…
“好了,虧什么虧,如果他能夠激活飛天毒蜈的翻天魔蜈血脈成就遺種,以后我們寨子就算十萬大山深處也可去得。”老爺子可不覺得虧,這是投資,而且是成功率很大的投資。
其他幾位也想到了什么,點點頭,看向呂辰的眼光賊亮賊亮的。
老爺子對呂辰吩咐道:“去把香爐里的東西裝進葫蘆里,那東西費了我們不少精力,千萬別浪費一點。”。
“恩。”呂辰答道。
他的葫蘆里面什么都沒有,有時候蛋疼得拿葫蘆裝水喝。
走到香爐旁邊,只見香爐里黑紅色的泥土發出隱約光芒,不似凡物。
向葫蘆里塞了十幾把之后,碰觸泥土的手變得漆黑,這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抬頭詢問的望向老爺子,老爺子不在意的搖搖頭,這泥土聚集了千年來烏山蘊含的毒素,其中大部分毒性還是以飛天毒蜈的毒為主,經過昨晚藥浴產生的秘法血液,抵抗這毒還是可以的。
黑紅泥土裝滿了大半個香爐,香爐本有半人高,按理小小的葫蘆裝不下這么多東西,但當呂辰把所有的泥巴裝完之后,感覺葫蘆仍然空蕩蕩的,倒是讓這綠皮葫蘆多了幾分神異。
見呂辰裝完,老爺子取出一塊礦石對他道:“去喚毒獸吧。”。
呂辰依言接過礦石,在洞壁一陣敲擊過后,碩大的黑影飛撲而至。
飛天毒蜈因為洞外多出的數人非常躁動,不安的在呂辰身旁游動。呂辰將手上的礦石遞到它面前,這蜈蚣也是個吃貨,得到吃的過后,明顯安靜了些。
呂辰用手在蜈蚣下顎慢撫,這傳自《毒獸秘典》的方法能使它收起法身,不過今天花費的時間有點久,多出來的數人讓它焦躁不安,在呂辰努力了快一炷香的時間后,它才完全安靜下來,慢慢的變成兩指粗細的本體。
“試著將它裝進葫蘆”老爺子見蜈蚣已經變回本體道。
“恩”,呂辰應了一聲,然后抓起蜈蚣向葫蘆口移動,見它沒有反應臉上不由露出喜色,但在靠近葫蘆口時,飛天蜈蚣劇烈的掙扎起來,巨大的蠻力從手上傳來,蜈蚣反轉著身子從他的手掌爬到手臂。
呂辰不死心的換一只手抓住蜈蚣繼續塞向葫蘆,但一旦靠近葫蘆口時便被它掙脫開來。
呂辰有些急了,這蜈蚣也太不聽話了。
老爺子見用蠻力行不通后道:“先讓它吸血吧。”。
呂辰無奈,看來今天也逃不全身漆黑的結果。
用刀劃破手臂,飛天毒蜈面對已經吸食了六年的血液也不懷疑,大口大口的吸食起來,直到身體滾圓從手臂上掉落下來。
呂辰撿起蜈蚣,發現它少了一些往日的神采,看來秘法血液的麻痹效果起作用了,小心翼翼的將它移至葫蘆口,這次果然沒有反抗,心中歡喜,慌忙的將它塞進葫蘆里,塞上蓋子。
哈,成功了,呂辰心中別提多高興。
“退到阿蠻阿豹身后。”老爺子對呂辰道,成不成功就看最后一步了。
空地上獨留一只綠皮葫蘆…
“悉悉…”
在兩聲“悉悉”聲后,原本安靜的葫蘆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
半米,一米,兩米,葫蘆突然變得巨大起來。
“砰…”葫蘆里傳出劇烈撞擊的聲音。
“砰…彭…砰…”
兩米高的葫蘆在連續不斷的撞擊下東倒西歪。
一縷黑氣出現在葫蘆表面,原本綠色的表皮出現一道道焦灼的痕跡。
三位長老急忙出手,妖文紛飛,透出來的黑氣重新被封印進葫蘆里,但是綠色的表皮開始發黃,葫蘆的生氣正快速消失。
“葫蘆要撐不住了…”
“這是葫蘆祖藤花費百年才孕育出來的,已經是最好的一個了。”
呂氏的傳承之物葫蘆祖藤,經歷了無數年代后也開始衰老了,百年才接了這么一個葫蘆,其他族人的葫蘆都是取自從祖藤上嫁接出來的子藤。
“砰砰砰…”
葫蘆晃動得更加劇烈了,呂辰看得心急如焚,千萬別把葫蘆撞破了啊。
幾位老爺子也有些焦急,如果他們動手鎮壓倒是可以保住葫蘆,但飛天毒蜈具有上古兇獸血脈,高傲無比,光靠暴力鎮壓是不行的,它會反抗到底直至精力耗盡枯竭而亡。
老爺子眉頭緊皺,“阿蠻,給小黑娃放血。”。
飛天毒蜈已經熟悉了呂辰的血液,再加上昨日的秘法配方,希望能夠讓它安靜下來。
呂辰有些疲倦,剛剛被阿蠻放了一大碗血,那是以往幾天的量,雖然疲憊,但他還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葫蘆。
隨著鮮血被送進葫蘆,蜈蚣安靜了一會兒,但不久后又劇烈的撞擊起來。
“再放!”
五六碗血后,“族長,已經超過他三分之一的血量了,不能再放了。”阿蠻提醒道。
呂辰因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心中苦笑,這蜈蚣也太折騰人了,他看虎子,二蛋他們收服毒獸時多順利的,沒想到輪到他卻變成了這樣,雖然這毒獸年代久遠了點,不像二蛋他們收服的是幼獸,但他的準備時間都用了好幾年,充足很多。
此時的葫蘆已經完全發黃,葫蘆表皮也出現了蜘蛛網一樣的裂紋。
三位長老只是出手補全葫蘆上不斷消散的妖文,無法真正出手鎮壓。
“葫蘆快維持不住了。老三,放棄么,下次再找機會…”。
四長老語氣有些沮喪的道,沒想到這飛天蜈蚣脾氣這么倔,最適合它居住的環境,最能讓它感覺平靜的秘法血液,輔以葫蘆上的秘術,都不能平息它血液中兇殘的本性。翻天魔蜈果然不虧是與大鵬,金烏同一等階的上古霸主。
“放棄?區區千年毒獸,連血脈都沒激活的東西,也敢如此不識好歹。”
老爺子明顯怒了,費了這么多精力豈容失敗。走上前右手印在葫蘆上,原本滿布裂紋的葫蘆居然開始慢慢愈合。左手向著呂家寨的方向一指,一道紫光飛射而去。
三位長老有些不明所以,老三這是要強行鎮壓么?可要是把這毒獸給鎮死了,這千年飼養就白費了,那可就真的虧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