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伏今天驚訝太多,已經有些麻木。然而蕭南離接下來的話,還是讓他陷入震驚之中。
“我是莫問的一分真形轉世。”蕭南離如是說道。
此話簡直稱得上是晴天霹靂,直接將蘇伏劈懵在當場。
“莫問祖師?”他下意識地問。
“是。”蕭南離全沒有說出驚天隱秘的自覺,端起茶盞悠閑地啜了一口,才繼續說道,“你不需要有心理負擔,師兄就不認為我是莫問,我也是在遭劫之后,機緣巧合之下才蘇醒的記憶。”
“所以,您才有飛仙師兄都沒有的劍陣圖紙,您用圖紙是為了證明您是莫問祖師?”蘇伏反應很快,從剛才他就很好奇,蕭南離怎么會有劍陣的圖紙,而飛仙卻沒有,謎底徹底解開了。
蕭南離點了點頭:“當年吞天老魔約本體決斗,單論實力,老魔差著十萬八千里,誰曾想”
“永淪之地!”蘇伏不由脫口而出。
這輪到蕭南離驚訝了:“你怎么知道本體陷入永淪之地?”
蘇伏當下便將藍山島的事備述說了,末了苦笑道:“本來我應該第一時間通知劍齋,可我內陸不到幾個時辰焦獄就入侵了,而且發生在南域,我憂心莒州,就把這事給忘了。”
“還好你沒把消息泄露。”蕭南離笑道,“目前沒人知道本體在何處,這是一種無形的威懾,讓那些對劍齋心懷叵測的人不敢輕舉妄動,泄露出去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本體現在確實在永淪之地。”他又繼續道,“本體用了數劫時間才讓一絲真形歸真界。上個劫末,轉世之后,就變成了我。還好本體經常遭劫,這點枯燥寂寞還能忍受。”
那是一點枯燥寂寞所能形容的嗎?
蘇伏吁了口氣,又產生了新的疑問,問道:“永淪之地不是連時光都凍結了嗎?祖師爺在里面還能思考?”
“他自然有他的方法。”蕭南離道。
“師兄告訴我這么多隱秘,到底想讓我做些什么?”蘇伏不由問道。
“想讓你做道標,引本體歸真界。”蕭南離如是說。
過了許久,蘇伏才消化這句話,驚疑道:“我該怎么做?”
蕭南離笑著搖了曳:“你別急,現在還不到時候。時候到了,我們會聯手送你進入永淪之地,到時候你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我進去?”蘇伏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他已經體驗過虛空裂縫的可怕,根本無法想象比虛空裂縫更可怕的永淪之地到底是怎樣的。
蕭南離安撫道:“你不用怕,紫極當年就進去過,完好無損地出來了。雖然不知他是怎樣辦到的,但與位業之力不無關系。假如你和真界牽扯夠深,就算永淪之地也困不足。所以當務之急,你要先突破帝君位業才行。”
蘇伏逐漸冷靜下來,要說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一來永淪之地的威名如雷貫耳;二來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不拼命就活不下去的修士了,還有著諸多牽掛,當然怕死了。
但是這一冷靜下來,他就明白過來一件事,那就是飛仙的態度。他可以不信蕭南離,但絕不會不相信飛仙,更不相信飛仙會害他。
只要明白這一點,他就覺得十分安心。
“有上霄寶殿和萬龍座在手,帝君位業應該十年內就能突破。”蘇伏沉著地說。
“那就好,到時我們再來討論營救方案。”蕭南離說罷,豎起一根手指,“還有最后一件事,是我臨時想到的。”
“師兄請說。”
蕭南離想了想,道:“當年佛魔設局算計我,我本來以為是忌憚我成為第二個莫問。但魯長老的死,讓我突然感覺到二者似有關聯,還有一點,東都在這里面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
飛仙冷冷道:“東都和那孽畜狼狽為奸,同流合污,脫不開關系的。”
蕭南離不置可否地繼續道:“圣地能出動并且對魯長老有威脅的人只有三個,三圣、阿難和迦葉。寶光在佛妖大戰時被曲天風殺死,如今只能托庇于圣界,所以排除。”
蘇伏道:“佛門被殺死的人都可以托庇于圣界?那他們豈不是不死不滅?”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蕭南離耐心解答道,“然而圣界也并不是沒有極限,假使再死一個佛陀,三圣就不得不放棄一些修為低下的佛徒了,不然的話,庇護不了第二個佛陀,待焚一過,天道恢復常態,他們全都會死。”
蘇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三圣肯定親自動手了,”蕭南離又道,“這點毋庸置疑,就是不知道他和誰聯手,要在那么短的時間內殺害魯長老,至少也要佛陀級別以上的幫手。當時阿難有任務在身,可以排除;靈欲的動向瞞不過我們,也可以排除;那就只有迦葉了。”
“又是迦葉!”蘇伏目光一凝,殺機畢露,“此人三番兩次壞我好事,又害死魯長老,實在可恨之極!”
“可是沒有證據,”蕭南離淡淡道,“他們做得很干凈,沒有給我們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沒有證據,就不能借聯盟的力量來追究,我也很想沖到圣界去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但小不忍則亂大謀,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沖動。”
“魯長老仙逝,計劃就不得不改改了。”他接過那竹箴,“總不能讓師兄耗費精神,劍陣還是由我來驅動吧。”
飛仙無所謂地道:“隨便你。”
“我和魯長老之間一定有個關聯點,”蕭南離又道,“只是暫時還想不到。不過沒關系,他有他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墻梯,到時少不得還要手底下見真章,總要打過一場的。”
蘇伏點點頭,突然皺眉:“張良計,過墻梯,真界也有人叫張良?還有,您為何會把圖紙的名字定為‘暴雨梨花針’?”
尋常的成語便罷了,這種有經典典故的詞語和暗器名字,顯然不是真界的產物。
蕭南離被問住了,怔了怔,道:“我也不知道這些詞哪里來的我只是本體的一絲真形,記憶有很大缺失,以后你有機會直接問本體吧,你們好像來自同一個地方。”
[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