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內虛空邊界處,圓盤黑洞里。(給力文學網最穩定)
“那光消逝已久,到底何時再入?”金剛王座按捺不住,他將降魔杵落在里頭,一心想回去拿回來。
金蛇王座陰測測道:“汝既不懼,自入便是,不曾有人攔你!”
“金蛇,勸汝休要招惹本座,否則不憚開戰!”金剛王座冰冷盯著他道。
“怕你不成!”
“住了!”這時濕婆王座淡淡訓斥道,“黑氏角大人在此,容得汝二人聒噪。”
遂轉向黑氏角道:“大人以為如何?”
這二位王座不懼黑氏角,卻獨懼這濕婆,只得住口不言。
黑氏角望見黑洞里止的一片漆黑,沒有任何氣息流露,遣了劫魔入去探索,卻也沒有聲息。
“大意了,此人得了這無量功德,恐怕更難對付,早知就要雷霆之勢鎮壓!”
他想了想,正待施計,冥冥中卻有一道聲音響在腦里。這聲音讓其神情變得恭敬,止將頭點得如小雞啄米,最后道:“謹遵諭令!”
當即轉向眾王座道:“尊上命令吾等班師回庭…”其語罷并無釋疑之意,身形一展,便攜億萬劫魔呼嘯而去。
三位王座面面相覷,金剛王座不甘地望著黑洞道:“尊上怎會下此道命令,可惡,有幾劫未踏入真界,未聞鮮血味道,如此撤退,爾等甘愿?”
金蛇王座冷笑一聲:“汝心中計較,吾等豈會不知。若是不甘,自去便是,吾等歸去也!”
當即身形一轉,消失不見。
金剛王座又望向濕婆王座,道:“那不過是個小修士虛空,入內一探,并無礙難…”
濕婆搖搖頭道:“若無礙難,你降魔杵又是如何丟的?”
語罷身形一轉,當即投入遠空不見。
金剛王座憤憤,卻無可奈其何,只得徘徊于黑洞外,輾轉許久,正待咬牙入內,只盼那金光已消散了去。誰知黑洞竟在此時緩緩合攏,他憤怒地發出一聲咆哮:“不…”
聲傳萬里,頗是凄厲。顯然那杵要么極為珍貴,要么極有意義。
卻說心內虛空處,如今的上霄寶殿內,蘇伏做了許多籌備,欲要應對外魔反撲,不想那黑洞突然緩緩合上了,圓盤亦漸漸崩毀消失,不由長舒一口氣。
這三災之劫,才算渡了過去。
他與青衣趙云二人說了一會話,簡要了解一番魂幡變化,當即退出心內虛空,緩緩睜開眼睛。(給力文學網最穩定)
日蝕還未過去,周遭仍是天昏地暗,因是高空,冷風呼嘯而來。
“師弟,你感覺如何?”見他醒來,龍吟瑤當即擁來,抓著他的手,滿臉擔憂,“我感覺你一定經歷了許多驚心動魄的事,為何都不讓我替你分擔一些…”
方奇見他神清氣足,當即識趣告辭而去。
蘇伏反將其擁入懷中,聞著她身上幽蘭似的體香,感嘆道:“活著真好…”
龍吟瑤見他果真無事,笑著拍了拍他:“混蛋,你害人家這樣擔心,該怎么補償!”
“師姐,還能見到你,真好…”蘇伏緊緊了雙手,將她擁緊了,有些舍不得放開,他發覺自己愈來愈迷戀這味道。
見他如此,龍吟瑤輕撫他的后背,輕聲說道:“無論何時何地,你都要記得還有一個我在想著你,念著你,等著你,支持你,永遠不離不棄。若你敢忘,生生世世,做人做鬼都不放過你!”
“這是我聽過最動聽的話…”
晃眼便是兩日后,日蝕已過,真界恢復常態,萬物復蘇,重又投入某種軌跡運轉。
這兩日接連發生數件震驚天下的大事。首先是北地聯盟戰敗,北邙、東都元氣大傷,天壇教、散修盟分崩離析,火云洞更甚,竟慘遭滅門。
火云老祖身隕消息傳開,便即有無數仇家尋上門去,把個火云山門洗劫一空,殺了余下弟子,又放了一把火燒了個干凈,火云洞至此除名。
可憐火云老祖一世英名,竟毀于自己徒弟之手。現今人人都知他死于何人之手,死因也有講究,便是因道侶與愛徒茍且,導致心神大亂。
當然,一連串事件并未就此止歇。此后日曦城城主落日一一將那些殺人放火的修士殺了個干凈,可謂一報還一報。
此外,東都還有一件驚人舉動,那便是將獨據紫山的萬化魔宗解體,并與西都余孽握手言和,奉還紫山以及若干靈玉丹藥珍品等等,以作歉禮。
而此事還不算最震驚,最為震驚的卻是神州太乙圣地宣布,天道盟解體,神州竟從此陷入戰亂。大至于各大中小門閥,小至于凡間皇朝,各各爭戰不休,教天下人極度惘然。
東都戰敗,實也出人意表。最難預料的便是北邙反叛,穢淵魔主不知所蹤。想來東都與北邙之仇怨,也就此埋下,日后恐怕亦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青州,定康城。
此城非九大重城之一,受損極小,戰后恢復極快,此時已與往常無二。
銅鑼街,風羽汗流浹背地運貨回來,早有徐玉蘭在門口等候,沖他展顏一笑:“風羽,辛苦你拉,西街的王老板方才來店說今兒不用送了,你快歇一歇。”
風羽笑了笑:“我不累。”
兩人相擁入去,不知羨煞多少人。
徐玉蘭給他倒了茶,道:“很重要的事情,想起來了么?”
兩天前開始,風羽雖然沒多大變化,卻稱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徐玉蘭不敢提那天發生過的事,那天之后,她總有一種風羽隨時會離開的感覺。
今日不知為何,這種感覺異常的強烈。
風羽喝了一口茶,搖頭道:“想不起來,罷了,也沒甚么好想。”
他笑了笑,握著她的手道:“有你便足矣,還求甚么呢?”
徐玉蘭臉微微發燙,旋即斂去,卻幽幽道:“你會不會離開我?”
風羽將她擁入懷中,認真說道:“自是不會,不要這樣胡思亂想,本來沒有的事,也會想成真了。”
兩人擁著入到里屋,親熱了一番,直到外屋有聲音響起。
“有人在么?”聲音有些虛無飄渺之感。
“哎!來…來了!”
徐玉蘭心中那不好預感陡然高升,她按住風羽使壞的手:“別…別鬧了,有客人…”
遂認真著風羽的眼睛說道:“無論發生何事,你都不會離開我么?”
風羽好笑地點了點她白潔的額:“是是是,打死我也不會離開,以后你哭著求我離開我也不會離開,滿意了罷?”
徐玉蘭羞澀點螓,掙脫開來,便往屋外去,卻見來人是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雖不清長什么模樣,卻給人一種天仙下凡之感。
甫一與其對視,她的心就微微一顫。這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女子,一種自慚形穢油然而生,她想,她該是高高在上的仙女罷。
“來了…客官要買面粉么…”
徐玉蘭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尖銳,本能有著一種敵意。
蒙面女子檀口微開:“我找風羽。”
“果然!”徐玉蘭心頭一個咯噔,警惕說道,“何故找他?”
“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蒙面女子淡淡開口。聲音飄渺出塵,似不是凡間人。
“他…他在里面…”徐玉蘭本想推說他不在,話到嘴邊,卻又變了,她心想,正好借此考驗他,對我是否真心。
當即引了蒙面女子入了里屋。
風羽見徐玉蘭帶了個從未見過的女人入來,不由一驚道:“這位是?”
“你無需知道我是誰,我只是來告訴你一個真相。”蒙面女子淡淡道。
“什么真相?”風羽皺起眉頭。
徐玉蘭有些害怕,緊緊抓著他的手臂不放,似乎一放開,風羽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蒙面女子道:“你父喚作風越,乃北地廬州北邙宗風越一脈首座。你是他唯一一個能修道的兒子。但他死了,死于一個陰謀。他死前利用殘魂來此,封閉了你的記憶、修為…”
風越眉頭皺得更深了,好似聽著別人故事,心頭略有觸動,但并無印象,便道:“你有何憑證?你告訴我這些,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蒙面女子道:“我可以幫你恢復記憶,并給你一個做選擇的機會。”
“風羽…”徐玉蘭有些害怕風羽恢復記憶。
風羽安慰似的拍了拍她,并道:“你先幫我恢復記憶,再由我決定接不接受這個選擇,如何?”
他雖為了徐玉蘭甘于平凡,骨子里還是非常狡猾,想借對方恢復記憶,再推卻對方所請。
蒙面女子點點螓,當下捻了個訣,口中念了些什么。一道靈光與其識海相接,其本就淡漠如塵的雙眸忽地更加淡漠,仿似萬物眾生在其眼中皆為螻蟻。
若蘇伏在此,定然可以認出,此乃《補天》第三律離魂。
少頃,她收回印訣,淡淡望著風羽。
風羽神情漸漸由惘然變作驚愕,由驚愕變作憤怒,他顫抖著手,喃喃道:“父親…”
“你想報仇么?”蒙面女子淡淡道,“我可以告訴你所有真相,包括是誰謀害了你父親,并予你報仇希望,這便是給你的選擇。”
“風羽…”徐玉蘭愈來愈害怕,眼睛微紅。
風羽心緒急速起伏,冰冷說道:“我要報仇,告訴我是誰,到底是誰害了父親!”
“想知道么?那便先殺了她!”
淡泊的話語,卻不想如此惡毒,風羽先是一怔,旋即望向徐玉蘭,兩人對視良久。
徐玉蘭忽然讀懂了他的眼神,雙手無力垂落,退了兩步,兩行清淚落下。
她望著風羽嫣然一笑:“我不怪你,但…永遠不會原諒你…”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