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休矣!”
九命心頭劇烈跳動,卻苦于無法掙開錫環。就在此時,法濟老眼一突,口中嘔出血沫。
“老禿驢,你竟敢殺我坐騎…吼…”
捆縛應龍的光隨著一聲恐怖咆哮而爆裂,這聲咆哮,方圓百里都受震動,而首當其沖的錫杖更是被震飛開去。
黃小花恢復自由,眸中閃爍著熾熱的暴怒,翅膀一擺,大口一張,‘嘔’的吐出一口黑色火炎,正中那錫杖。
渡法大驚,急忙催吐佛力,且將其召回。然而晚了,黑炎很快將錫杖包裹,將涌出來的佛力侵蝕,而后不可避免的,徹底化作了飛灰。
這還不止,黃小花扇動翅膀,頓有黑色罡風接天連地的撞向佛力潮汐。
“嘭嘭嘭——”
二者碰撞,使得佛門陣列急遽紊亂,在場羅漢都無法穩住陣腳,退勢更是迅猛。
渡法眼眶一紅,咬牙怒道:“妖孽,竟敢毀佛門圣器,今定要收了你性命…”
法濟卻以神通傳令,佛力潮汐便借此向后退去。
九命逃過這一劫,心有余悸的望了一眼半空復啟惡戰的黃小花與禿驢,齜了齜牙:“你的媽媽的,還以為死定了!都說禿驢虛偽,果然沒錯,就算是殺人,也要藏著掖著!”
“老趙…老趙…喂喂?”
喚了兩聲,沒有得到回應,他揉動已然失去知覺的右肩的手微一僵:老趙?莫不是方才被錫杖打散了?也不是沒有可能,那錫杖佛力如此強烈,普通邪靈怎么抵擋…完了!
“別吵!”
直到趙云聲音響起,他才止了這自語,訕訕笑道:“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你死上一百遍,我也不會死!”趙云冷冷道。
九命心下深以為然。趙云可是煉魂幡的主將,只要魂幡無虞,誰又能殺得了他。自己就慘了,雖然仗著《殘血》不懼疼痛,仗著天賦神通命很硬,卻難保不被大和尚盯上,不聲不響就有殺招來,真是心寒。
“現下…”
趙云未待他發問,便即開口:“傳令全軍追擊,不可教禿驢看出我們已識破埋伏。你派去的那個妖怪,怎么還沒回來?”
“他最好能趕到!否則就只能眼睜睜望著大軍進入埋伏圈。”
待九命傳下命令,他又借九命視線,觀察了一會應龍與兩禿驢的惡戰。那法濟老和尚顯然受了點傷,已漸漸力不從心。然而渡法依然從容,黃小花身上已有多處傷痕,顯因方才意外,她不得已用出全力來拖住二人,也快到極限。
“你的這位大帥,樣子看起來威風,實力卻配不上外表。像你這樣的小妖都有天賦神通,她返歸祖脈,難道就沒有較之《金玉壁》更強的神通?”
九命聞此,訥訥道:“方才吐火不算么?”
趙云冷道:“那火炎雖強,可兩個大和尚不是錫杖一樣的死物,就算是她,也無法多發,要確保擊中才行,你有甚計?”
九命訕訕笑道:“老趙,這自然還要你來想法了,我就一個粗人,只有聽令的份!”
趙云省略廢言,直言道:“攻敵所必救,年輕一些的和尚心地較狠辣,就把目標放在那老和尚身上罷。”
此時妖族全軍接到命令,都沒有猶豫,呈扇形不緊不慢地咬著佛門,然而他們不斷向前推進,卻沒有發現身后焦地突而化作沼澤一樣,將戰死的妖族與禿驢盡都吞噬不見,不兩息就恢復平靜,非常詭異。
九命聽罷了趙云說話,不由目瞪口呆,錯愕的說:“如此可行?要有萬一呢?”
趙云道:“那你不要修煉,萬一走火呢?你也不要活著,萬一死了呢?”
九命無奈一嘆:“倘不能成,大帥非得將我千刀萬剮不可!”遂將趙云命令以秘法傳音給了黃小花。
半空之中的黃小花聞了命令,氣息紊亂一瞬,遂將銅鈴一樣的大眼轉向九命。
兩個大和尚感覺有異,對視一眼,卻未貪功,此時對二人而言,拖住黃小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要知道以應龍的破壞力,倘無人牽制,佛力潮汐哪里能夠阻擋,相信數萬門下弟子,沒有一個能活。
黃小花凝定身形在半空,卻忽然住手。這時靜立,她臉上那道傷疤就清晰顯現,又因身形巨大緣故,更顯猙獰恐怖。
其傷疤微微一抽動,身形驟然縮小,竟恢復人形。其身只用著一點點破布一樣的獸皮遮蓋羞處,而因為九命命令,她索性將強壯的肌肉掩藏,顯出了其異常苗條的身材與柔膩又微微黝黑的姣好肌膚。加上一副清秀的臉龐,忽略那道傷疤的話,活脫脫一副美人圖。
兩個禪師盡都一愣,渡法隨即怒道:“堂堂妖帥,竟色誘吾等,真是丟盡了妖族臉面!”
“混賬,誰要色誘你?惡心的禿驢…”
黃小花再一次咬牙狠狠瞪了一眼地上的九命,身形卻一展,沖向了兩個禪師。
法濟與渡法對視一眼,兩個大和尚佛心凝定,早已到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境界,怎么會為此而動搖。
當即各出殺招,黃小花出此下策,反而是自尋死路。
黃小花眸子微微一冷,《金玉壁》徹底展開,她也不笨,旋即醒悟:化身應龍,雖可敵兩禿驢,卻無法殺死殺傷。也要顧及佛門神通對應龍法身造成的損害,束手束腳,更為重要的是,化作應龍,就無法使用應囚的天賦神通。人形體卻不同,雖然弱了一些,卻能施展《金玉壁》,沖破他們防御已足矣…至于為何要自己變作這副模樣,定是閻文泰這該死東西的壞心,回去定要好好懲處!
她以為悟懂九命此命令之意,哪里知道九命才是最無辜的。
“言出法隨,枷鎖!”
黃小花心念疾轉之際,法濟老和尚的神通便已當頭罩下,沒有變化應龍,怕是不能完全抵抗。
她怒吼一聲,不管不顧的朝前撞去,待至半途,那佛力化成枷鎖落來,將她套個正著,而此時她亦來到法濟身前,其手驀地恢復應龍爪狀。
“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