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箓天寶宗境內,還要斬殺張臣湯?你小子的膽量,未免太大。”
這聲音出自于破云山內,靈箓天寶宗這師兄妹二人,俱都知曉,必然是那位散仙出手。
這散仙所說,不無怒意。凌勝神色平靜,說道:“我一個外人闖入靈箓天寶宗之內,若還無人知曉,你這仙宗豈非可笑?我要離開,諸位不來阻攔,也算罷了,既然那人出手,而諸位太上長老俱都沉默,不正是默認我二人斗法?我要殺他,你還阻我作甚?”
破云山內沉默片刻,隨后才道:“倘若你被張臣湯斬于此地,我自然不加理會。然而張臣湯乃是靈箓天寶宗首徒,雖然是罪責在身,終究不能抹去這一層身份,你若殺他,靈箓天寶宗顏面何存?更何況,張臣湯受囚魔鎖鏈束縛,你如此殺他,未免勝之不武。”
“甚么勝之不武?既然斗法,我還要手下留情不成?”凌勝冷笑道:“至于你們這幾位仙道前輩,倒還真是公平。”
“靈箓天寶宗內的太上長老并未出手,便算是公平了。”那散仙笑道:“難道在幾位地仙手里,你還能翻得天去?”
凌勝淡然道:“可你們終究沒有出手。”
“是啊。”散仙說道:“如若是張臣湯殺你,同輩之間,無人可說。倘若是我等仙家人物動手,未免落了空明仙山的顏面,并且,說句實話,要是殺你這小輩不成,反而損了聲名。而若是幾位地仙共同出手,更是自損顏面,因此,便放你走了。反正你小子也該去空明仙山送死來著。”
凌勝淡淡說道:“你倒是坦誠。”
散仙道:“我乃閑散之輩,無拘無束,說句實話難道也怕墜了聲名?白浪那廝把性命都折在你手上,我說兩句話來,又怎么了?”
“散仙?”凌勝眉頭微微挑起,說道:“靈箓天寶宗的地仙都沒出手,你個外來散仙,未免多管閑事。”
“你這小輩未免太不講理。”那散仙哈哈笑道:“去罷。”
凌勝回望破云山,眉宇間露出幾分異色,隨后轉身,接連數步,便離了紫霞山脈范圍。
地面上,那靈箓天寶宗弟子與云罡長老終是松了口氣。
少女見師兄仍然心有余悸,再想起適才那一幕短暫而驚人的斗法,心中驚嘆原來這世上居然還有人比自家師父還要厲害,居然有人能夠闖入靈箓天寶宗而安然離去。
這個自小長自靈箓天寶宗,將宗門視為天下第一,不可侵犯的女弟子,在此時,心中信念終于有了動搖之意。
破云山中傳來散仙笑意,說道:“你們師兄妹二人,進山來罷。”</。”
師兄妹對視一眼,極是欣喜。
清風習習,斗法余波隨風消逝。
破云山中,散仙盤膝而坐,膝上橫著一柄拂塵,下顎一縷長須,笑意吟吟。
“李云仙友,你不該如此輕易放他。”
有蒼老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散仙李云頭也不回,哈哈笑道:“難道你要我殺他?若是殺不成,反而結了仇怨,且要落下笑柄。如若真將這小輩打殺當場,一來得罪空明掌教,二來得罪蘇白。空明掌教在東海便要保他,而蘇白則正是與他邀戰,真要殺了凌勝,不僅吃力,還不討好。這般事情,你們不做,讓我來做?”
身后那地仙平靜不語。
“真以為我借你破云仙山修行,就要給你靈箓天寶宗賣命?”李云嘿然笑道:“日后你要招我為客卿也就罷了,真要拿我當刀刃來使,可不太好。再者說,我不已經救下張臣湯了么?”
地仙搖頭道:“雖然適才張臣湯失利,可卻是被囚魔鎖鏈束縛,不見得真是不如凌勝。你若把凌勝留下,我便能以此為由,把張臣湯放出來,解了刑期。另外,本門楚霞兒與凌勝頗有怨隙,如今被你放走凌勝,楚霞兒趕去不及,待會兒回來,你可不太好受。”
李云問道:“你是要讓凌勝斬破囚魔鎖鏈,放了張臣湯?還是你放了張臣湯,讓他去對付凌勝,還能落得個不忍心本門弟子被人所殺,因此忍痛毀去囚魔鎖鏈,讓張臣湯得以自保的好名聲?”
地仙道:“似乎并無區別。”
李云嘿了一聲,笑道:“區別不小。”
“但說無妨。”
“不必多說,你去放了張臣湯罷…也不好,免得阻了謫仙蘇白與劍魔凌勝斗法的好戲,還是待到此次斗法過后,再把他放了。反正放開張臣湯的理由已經有了。”
聽李云如此說話,地仙略有所悟,沉思片刻,嘆道:“希望張臣湯經過二三十年禁足,得以壓制兇性。”
“根據適才所見,你這希望只怕將要落空。”
李云揮了揮手,說道:“好了,你那兩個徒子徒孫上山了,趁著閑暇,我給這兩個小輩指點一番。”
“散仙點化,乃是此二人之造化。”
話音才落,地仙便已不見蹤影。
中土,世俗,皇宮。
昔日的小姑娘,已是亭亭玉立,身姿優美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