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幾位真人同時驚呼出聲,隨后每個人都爆發出強絕的氣勢,飛身出了講道臺,各自展神功將那無數充滿殺機的紅色花瓣震散,以免對周遭人群造成傷害。
在幾位真人忙得不可開交之際,一號擂臺上的虞青梧卻是閃身出現在早已驚住的采環面前。他嘴角微傾,輕聲道:“給你長個記性,讓你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話罷,他抬起腳,一腳就踹在了采環的…胸上,大力襲身,采環整個人頃刻間拋飛而出,嘭地一聲落在擂臺之外的青石板上。
也幸得虞青梧腳下留情,而且在她身上及時布下的一層法力護罩,讓其免受傷害。否則的話,虞青梧這一腳非得踹的她半死不可!
此時諸位真人已將漫天紅花驅散,原本混亂的現場也重新平靜下來。當看到虞青梧‘毫不留情’的一腳踹在采環的胸脯上,將之踹出擂臺時,一個個膛目結舌,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這一腳…好帥…”
“真希望我是扶搖師兄的鞋底啊,和采環妹子這么親密的接觸了一番,就是死了都值得!”
“從今以后,扶搖師兄就是我的偶像!唯一的偶像!”
在場中有幸看到虞青梧那風sāo一腳的男弟子們,盡皆一臉艷羨的看著虞青梧。而女弟子們,則個個羞紅了臉,對著虞青梧下流‘腳段’輕啐不已,嗤之以鼻。
摔落在地的采環經過短暫的失神之后,猶如一只受驚的小兔子般跳了起來,她指著轉身下擂臺的虞青梧‘你你你’的說不出來個究竟,最后眼眶中洶涌淌出淚水,化身為一道粉紅之芒消失在人群之中。
今日她算是受了奇恥大辱,開始虞青梧用掌心雷把她劈的形象全無不說,此時更是被人一腳踹在了胸脯上!接連的打擊,讓她的心理防線頃刻間崩潰,哪里還有臉面在這承受周圍人異樣的目光?
目送弟子離去,為人師的席琳面沉如水,恨不得當場把虞青梧給活剮了。只是這畢竟是比試,虞青梧也并未有什么違規的行為,她根本就找不到理由對虞青梧發難,總不能對虞青梧說:“你一腳踹了我徒弟的胸脯,這是很不對的,所以我要殺了你!”
眼見虞青梧‘雄赳赳氣昂昂’的離去,不少人都向著他的背影投去敬意的目光,而金不愁則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嘿嘿笑道:“哥們兒,爽不爽?”
虞青梧止住腳步,詫異的看了眼金不愁,一臉疑惑道:“什么爽不爽?”
“你的腳啊!”金不愁指了指虞青梧的右腳,說道:“剛才你不是一腳踹在了采環的胸脯上嘛,感覺如何?”
聽到金不愁的話,虞青梧這才明白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對女孩而言等若于奇恥大辱的事。當時他只是想給采環一個教訓,好讓她不要再像以往那般蠻橫無理,沒想到疏忽了采環是女兒身的這個事實,結果那一腳下去,恐怕對采環的打擊無異于晴天霹靂。
想到這里,他搖頭苦笑一聲,說道:“這件事以后別提了,那完全是個意外。”
“意外?我看是特意的吧!”金不愁一臉奸笑,道:“你也是個風liú種,我看扶搖王要改為風liú王咯!”說完,他大笑著離去。他沒想到,今日他的一番戲言,日后真的成真了。
‘傲世十公子,第三風liú王,帝都未嫁女,半數伴其旁。’這是不久后對虞青梧的真實寫照,而那個時候,他也幾乎成為所有男人的公敵。
昆侖大比由于參賽人數眾多,即使一日有上百場比試,也將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在與采環一戰之后,虞青梧此后的每一場比賽都輕松無比,基本上都是一招制敵,而他所表現出的實力,也得到了昆侖上下所有人的認可,當然,除了采環之外。
自從和虞青梧一戰過后,采環在明月峰上待了幾日便又下山,幾乎虞青梧的每一次比賽她都會在擂臺下觀看。也不知是虞青梧的話起了作用,還是虞青梧那一腳給她的打擊太大,讓她好像變了一個人,沒有了過去的浮夸和嬌蠻。
當虞青梧再一次結束了擂臺上的戰斗而轉身離去的時候,采環雙眼復雜的看著那道挺拔卻又顯得有些孤獨的背影,臉上浮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
“人都走了,還看什么?”
與采環關系還算好的金不愁抬手在其面前揮了揮,嘿嘿笑道:“我說你不會是看上阿樹了吧?”
“神經病!”回過神的采環輕啐一聲,秀面羞紅的轉身小步離去。
“看你那樣子,十有是了。”
金不愁追了上去,撞了撞采環的肩膀,笑著說道:“憑我跟阿樹的關系,如果你想追他的話,有我幫忙絕對能成功!”
“誰…誰喜歡那個登徒子啦…”被金不愁這么一說,采環的臉更紅了起來,好似能滴出血。她出言反駁,只是聲音卻越來越小,最后更是細弱蚊聲。
見采環露出這么小兒女的表情,金不愁扶著腦袋重重一嘆,滿臉的苦笑。采環秀眉微蹙,推了推金不愁說道:“我說你嘆什么氣啊?”
“我在為你嘆氣啊!”
此時二人已走到明月峰腳下,金不愁抬頭看向不遠處的新月峰,說道:“你是眾多女弟子中我最好的朋友,而阿樹則是男弟子中我最好的朋友,本來你喜歡他我應當是高興的,不過妾有情郎無意啊!”
采環身子一顫,低著頭把玩其纖指,輕聲道:“他…有喜歡的人了?”
金不愁一副‘我就知道你喜歡他’的表情,輕嘆一聲道:“我說你們倆啊,真都是情感白癡!”
“怎么說?”這個時候,采環也顧不得隱藏自己心中的秘密了,問道:“什么叫我們都是情感白癡?”
金不愁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席身躺在了一塊大石上,從旁折下一顆狗尾巴草叼在嘴里,仰望蒼穹道:“我想你之所以會喜歡阿樹,應該逃不開他那一腳的緣故。你雖說平時嬌蠻一點吧,但也不失為一個好姑娘,而且心思單純的緊,因為他那一腳,你就認定了他就是你生命中唯一的男人了。”
被金不愁一語中的,直擊要害,采環那剛恢復平常色的俏臉再次爬上嫣紅,怯聲道:“然后呢?”
“再說說阿樹。”金不愁翻了個身,繼續說道:“他呢,從小遇到的事太多了,命途多舛,從小就沒有母親,后來更是被唯一的親人親手廢去一身功力、斷盡經脈,這對他幼小的心靈打擊有多大,是個人都能體會。”
“在這種情況下,霽月宮主,也就是你的霽月師姐把被眾人視為廢物的阿樹帶回了新月峰,細心呵護,像母親又像姐姐那般照顧他,可想而知她一定會被烙進阿樹的內心深處,因為她給了他所有缺少的愛!”
聽到這里,采環縱使再單純,也聽出金不愁的話中深意。她心兒一顫,低聲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喜歡…霽月姐姐?”
金不愁點點頭,坐起身把狗尾巴草吐了出來,說道:“雖然這種事情說出來不太好聽,他們二人畢竟曾經有過師徒的名分,但事實就是這樣,阿樹喜歡霽月宮主!除此之外,有著跟阿樹類似經歷的霽月宮主,也一定對阿樹存在很深的感情,在阿樹小的時候,她內心的情感或許只是師徒、姐弟那種,但當阿樹從化仙靈臺歸來后,這種不穩定的情感一定在變質,蛻變成男女之情!”
霽月的事,絕大多數人都知道,她尚在襁褓時便被上一任新月宮主撿了回來,在她十歲那年,她的師父又因為在外受了傷,不久之后便與世長辭,自此成為孤家寡人,獨守新月峰。所以她從小就孤僻,鮮有跟人接觸,幾年后她收養了被生父廢了的虞青梧,兩人相依為命,會彼此生情并不算什么稀奇事。
“怎么…怎么會這樣…”采環跌坐在大石上,一臉茫然。她小時候經常偷跑去新月峰玩,對于新月峰上的霽月,她早已將之當成了親姐姐,誰想長大之后,兩人卻愛上了同一個男人,這算什么?
見好朋友悵然若失的模樣,金不愁苦笑一聲,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跟你說這些是要讓你有心理準備,他們倆現在是一個不知道自己已有愛,一個不確定自己有愛,故此才會隔峰相對。”
“我心里有種強烈的感覺,要不了多久整個昆侖會發生一次大動蕩,在那個時候,他們二人或許就會坦白相對。而結果無非就兩種:要么他們頂著無視倫常的罵名而雙宿雙棲;要么他們受不了世人的眼光而將各自的情長埋心底,自此天涯兩隔。”
說完,他看了眼新月峰,又看了眼太虛峰。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他曾無意中從鈞天真人等人的口中偷聽到了一個秘密,一個關于霽月,也肯定會影響到虞青梧的秘密!正是這個秘密,讓他感覺未來的某一刻,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整個昆侖會遭受一場劫難。
所以自從知道了那個秘密后,他便一直在心里考量,到底要不要告訴虞青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