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十名兩百余年功力者,在短短不到半個時辰后,還活著的不過七人,再加上朱連城,總共八人。縱使他們還活著,也不可能活太長時間,因為開裂的大地早已斷絕了他們的生路,等待的,唯有死亡。
看到那些還活著的人要么被裂縫夾住了腳,要么夾住了身子,皆是動彈不得。虞青梧暗自點頭,當初與虛明子劍癡比試時,振山撼地術還只是作為干擾用,并沒有傷敵或困敵之效;而今過去了幾個月,自己修為不光提高了,對法術的控制力也提高了不少,再施展振山撼地術時,已可以有針對性的‘裂哪里’、‘振哪里’,使之真正的應用到了戰斗中。
“不要過來!你這惡魔不要過來!”
“求求你饒我一命,從今以后我就是你一條狗!”
見虞青梧提著血痕斑駁的黃金大劍走來,那些陷入地底掙脫不開的黑衣人當即求饒起來。這個少年太可怕了,不光一身氣力驚人,而且精通各種法術,那些死去的人當中,有被大劍給拍死的,也有被火術燒死、被雷電劈死的,這讓他們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等人與對方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對手,對方完全可以虐殺自己!
世上有骨氣的人畢竟不多,生命只有一次,能活下去,沒有幾個愿意去死,所以他們并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丟臉。
虞青梧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們,絕世殺劍拍落,最近一人的頭顱當即如煙花般綻放,隨后一人又一人在驚恐中,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一行近三十人,最后只剩下主使者朱連城一人。當手下全部死亡后,他仰天一嘆,握著長槍的右手一會兒松一會兒緊。
看著唯一一個并沒有被振山撼地術殃及,也是唯一一個還活著的朱連城,虞青梧走上前去,低頭看了眼杵在地上,淌血不止的絕世殺劍,說道:“你似乎已經放棄了?”
從施展了振山撼地術開始,朱連城便杵在原地一動不動,漠然的看著一個又一個的手下被殺,不去救,也不自己逃,就好像已經認命了似得。
“逃得了嗎?”朱連城苦笑一聲,看著那邪魅的臉龐說道:“剛才一戰中,我已知你的速度完勝于我,再加上有絕世殺劍在手,我打不過亦逃不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沒有了先前的趾高氣昂,整個人顯得無比落寞。倒不是因為這次伏擊不成反被大殺,而是認識到了自己一直以來都太過狂妄了。
一直以來,他在朱圉城就被譽為天才,以二十出頭的年紀修煉到龍躍神府第三變,這等天資,遍觀天下有幾人?可惜這只不過是他的自以為是而已,今日見到了不過十六七歲的虞青梧,修為雖不過元嬰一變,但法術精通程度決不弱于那些三四百年功力者,再加上得到了絕世殺劍,其一身戰力估計在五百年功力以下者當中稱尊!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便有了幾可比肩五百年功力者的戰力,這對一直自負的他而言無疑是個沉重打擊。
虞青梧勾了勾唇角,緩緩揚起絕世殺劍,說道:“要不是你們的出現,我恐怕沒有這么快認識到自己的實力,作為報答,我會讓你…”
“你殺不了我!”
就在虞青梧一句話還未說完之際,朱連城嘿嘿一笑,左手一翻,掌心當即出現了一張紫符。
見此,虞青梧瞳孔一縮,再顧不得說什么,直接抬劍劈了下去。
嘩…轟!
紫光涌起間,絕世殺劍也劈落了下去,直將地面轟出了一個能有尺許深的大坑。紫光散盡后,原地除了一個大坑之外,哪里還有朱連城的蹤跡?
“挪移符?”虞青梧喃喃一聲,將劍放回了背后劍套之中。
關鍵時候朱連城拿出了一張紫符,他雖不認得,但朱連城既然能依靠那張符憑空消失,除了是挪移符之外不可能有其他解釋。他萬沒有想到,朱連城居然還有挪移符這等至寶。
“干!居然被那混蛋逃了!”
金不愁一手托著玄光鏡走來,一邊罵罵咧咧道。
見金不愁不知什么時候取出了玄光鏡,虞青梧眉頭一揚,道:“你在聯系朱圉城的金掌柜?”
金不愁點點頭,面沉如水道:“朱連城這混蛋居然敢來伏擊老子,不掀了他們豬圈的話,我哪里咽得下這口氣?”
聽到他的話,子履等人汗顏不已,暗道以后千萬別惹到了這尊煞神,否則什么時候死得都不知道。
“我殺了朱家近三十位好手,朱家現在已是實力大減,你們金家正好在這時候撿個便宜!”虞青梧無奈的搖搖頭,掃了眼滿地殘尸后不再言語,徑直向前而去。
金不愁嘿嘿一笑,追上去一手搭在了虞青梧的肩膀上,說道:“咱們是好兄弟嘛,介意這個作甚!”
看著前面兩個狼狽為奸的貨,子履等人相識苦笑,隨后也跟了上去。
此時,與金不愁通過玄光鏡通話之后的金掌柜頓時大發雷霆,召集了朱圉城中金家所有高手,直接殺向了城主府。這一日,整個朱圉城亂作一團,喊殺聲震天,各色真氣橫貫,刀光劍影充斥著整個朱圉城。
開始還只是金家討伐朱家,后來不知御兵坊是否得知了什么消息,竟也發起了對朱家的攻伐。金家、御兵坊一動,紅粉閣和大興拍賣行也坐不住了,一道殺入了朱家,想要分一杯羹。
以前五大勢力之所以能和睦相處,無非是彼此忌憚,生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可而今不同了。在金家和御兵坊的聯合攻擊之下,朱家根本就沒有半點還手余地,其余兩家如何能坐看金家、御兵坊瓜分朱家這么多年來所收集的珍寶?當即也加入了討伐的陣列當中。
四大勢力聯合之下,朱家根本就翻不起浪,覆滅只是時間的問題。
半個時辰之后,官道上的金不愁感受到儲物袋中玄光鏡的異動,當即止步取出了玄光鏡,打了個印訣之后,玄光鏡上當即浮現出金掌柜的形象。
“少爺,朱家已經覆滅了,不過朱寧卻在戰斗開始之前就已經離去,估計是猜到了我們金家會對他們發起進攻。”金掌柜苦著臉說道,朱家最強的就是朱寧,朱寧下落不明,等于給自己埋下了一個隱患,誰知道他會不會等風波平息之后,對金家采取什么陰謀!可以說,日后朱圉城金家得隨時做好應對突發狀況的準備。
“朱寧這老雜毛一個人還能翻起什么浪不成?”金不愁滿臉鄙夷,隨后說道:“這次的戰利品彌補我所花費的應該綽綽有余吧?早跟你講跟老子混,絕對是吃香的喝辣的!”
“是是是!”金掌柜連忙稱是,雖然在最后瓜分朱家財寶時多出了其余三家,不過得到的珍寶價值也要遠高于金不愁在拍賣會上的花費,而且有了其余三家的加入,金家在此次行動中的損失也降到了最低,基本可以忽略不計。總得來說,還是利大于弊吧。
見金不愁收起了玄光鏡,子履皺著眉頭提醒道:“金兄,既然已經對朱家采取了行動,最好還是斬草除根,朱寧和朱連城父子不除,對你們金家而言終歸是個禍患啊!”
金不愁咂咂嘴,嘿嘿一笑道:“估計他們父子最恨的不是我們金家,而是阿樹啊!”說完,他看了看如同一匹孤獨的狼般獨自前行的虞青梧。
他沒想到,他的一句戲言在日后真的應驗了,直讓虞青梧覺得他就是一張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三日之后,一行人走走停停歷經了三百余里路,而此時,前方卻是出現了分岔路,一條通往邰城,一條通往豐城。
此番歷練中,虞青梧、子履這一組的目的地是邰城,而金不愁那一組人的目的地則是豐城,這兩座城中都有昆侖弟子常駐,他們需要向城中常駐弟子匯報一路上的遭遇,匯報完之后便算是歷練通過了一半,只要再回到昆侖山,就將獲得競選首席弟子的資格。
所謂的首席弟子,便是未來的昆侖九峰掌門,一旦請示了太上長老獲得應允之后,再舉行掌門接任大典,他便能號令昆侖九峰數千名弟子,一舉成為修道界中的身份最為尊貴之人之一!
站在岔路口前,金不愁苦著張臉對著面無表情的虞青梧說道:“這么快就要分道揚鑣了,我好舍不得你啊!”
“我看你舍不得的是扶搖師兄的實力吧!”甑珍掩嘴偷笑道,直引得其余人也是大笑不已。經過近三個月的相處,眾人已不再像當初那般懼怕金不愁了,偶爾開開玩笑、調侃調侃也無傷大雅。
虞青梧微微一笑,說道:“回去的時候就不用來邰城了,一直跟著我,你永遠都成長不起來!”話罷,他給了金不愁一個鼓勵的眼神,而后大步流星的踏上了左邊那條道。
“加油金哥!”
“我看好你呦金哥!”
子履、天明子、彥明子、甑珍四人齊齊一笑,而后跟上了虞青梧的步伐。
看著這幾人得瑟的樣子,金不愁呸了一聲,對著身邊一直看著虞青梧等人背影的四人吼道:“還看個鬼啊,趕緊走!”說完,一腳把身邊的小石子給踹飛,然后踏上了右邊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