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大人看女兒眸光內閃著得意,他是越加的失望,這就他的女兒啊,如此沉不住氣,如此沒有心計,和一些奴才計較,輸了氣勢,輸了身份,還不知道,還在欣喜,這讓他如何放心的下,實在太不成器了。
寧大人搖了搖頭,女兒不爭氣,他這個做父親的只能出面了,他開口道:“侄媳且慢。”他不能讓閨女把事做死,把人得罪完,那樣寧家日后不知會落何下場。
“伯父還有何吩咐?”巧真笑問,她知道寧大人一定會出聲的,因為寧大人和寧紫煙不是同路人。他不會把事做死,今天要打的雖然只是下人,可下人卻是受他女兒的牽連,他不能讓人心里怪他的女兒,那時間他女兒的名聲就會不好。所以他肯定會求情。不讓自己打人。
“侄媳,伯父為你討個人情,侄媳身邊的幾個奴婢她們這次是奉命去接煙兒,都是煙兒性子急先走了,才導致她們才走岔了路,過后她們也曾盡力尋找,又把煙兒接了過來,還主動認錯,這很難得,既然她們知道錯了,就饒過她們這次吧,你有了身孕,臨盆之期快到,怎么能看得這些打打殺殺的,再說她們都是你身邊的人,都要在你跟前伺候,此刻你身邊可缺不得人,讓她們好好的伺候,將功抵過吧。”寧大人果然開口求情,本來這事是該女兒做的,可女兒是個蠢的,他只能自己出面了。
“多謝伯父替侄媳著想,伯父這份心意真是讓侄媳感動,你們幾個聽到沒有,還不快快謝過大人。”巧真沖幾人喊著。
“是,奴婢們謝過大人,多謝大人的恩典,奴婢們給您叩頭了。”幾個丫鬟沖寧大人道謝。
“父親!您怎么能這樣,她們可是侮辱了女兒,懲罰她們是應該的。嫂嫂為女兒出氣,她都不心疼這些該死的奴婢是她的人,您干嘛攔著。”寧紫煙不依的喊著,眼看巧真的人都要挨打了。自己的父親這時間跑出了參合一杠,讓她的心愿落空了,她怎么甘心。
“哼!煙兒,人家辛苦去找你,你不領情也就罷了,還斤斤計較,不是要寒了人心嗎?別忘記了你的身份,你怎能和幾個下人計較。”寧大人出口教訓,面上帶著不滿,女兒以前還是聰慧的。怎么遇到了事就變笨了呢。
“是。父親教訓的是,女兒知道了。”寧紫煙再不滿,也只得應,她總不能說自己確實和丫鬟是一個身份吧,那就把自己貶低了。自己可是要做大家的夫人的,確實不能和幾個丫鬟計較,就饒過她們這次吧。
“罷了,都下去吧,青玉受了傷,等會去找孫媽媽,讓她給你拿些藥。再給你一兩銀子,算是補償。去吧。”巧真揮揮手,讓她們下去了。
看著幾個丫鬟毫發無傷的退了下去,寧紫煙氣的指甲都掐進了肉了,這些可惡的奴婢不但沒受到懲罰,反而得了賞。這不是明擺著打她的臉嗎?是說她們諷刺自己諷刺的對,是說她們就該不把自己看在眼內,是說奴才們都該給自己氣受嗎?可惡!實在可惡!
寧紫煙再不甘心也無計可施,她不敢再說什么,她怕還會像昨天一樣被人丟出去。她不想再感受一次了。
“伯父,父親,都餓壞了吧,快快請入席,妹妹也餓了吧,來人。”巧真先把幾人讓到了上位,然后喊了聲。丫鬟婆子進來聽吩咐。
“你們去打水給妹妹梳洗。”巧真吩咐人打水,丫鬟躬身去了。
“妹妹,別急,你先去梳洗一下,我們等你。”巧真柔聲說著,和昨天夜里那個打人罵人的她完全不同了。
“謝謝嫂嫂。”寧紫煙臉紅道謝,饒是她氣的要暈倒,她也得道謝,巧真說眾人都餓了,可因為自己還沒梳洗,就只能等著,還有眾人為什么餓著肚子?還不是因為等她!自己一個大家閨秀弄的像個乞丐一樣出現在人前,丟人死了。自己哪還有點身份啊,都是這個婦人害的,要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現在她裝賢惠裝善良,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寧紫煙去梳洗,巧真吩咐丫鬟盛湯擺飯。
寧紫煙梳洗完后也入了席。不過就是梳洗干凈她也沒有了半分好看的模樣,雖然臉上的手指印消除了不少,可她面色蒼白,眼下有黑黑的黑眼圈,眼內都是紅絲,雙眼也有些浮腫,頭發還有些凌亂,看上去實在算不得一個美人,跟她剛來的時間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讓人唏噓。
動了筷子,眾人雖然餓,可都有分寸,舉止都有禮,慢慢的吃著,而寧紫煙卻餓壞了,不住的往嘴里進食,也不挑什么葷素了,夾到什么就吃什么,到了嘴內也沒有細嚼慢咽了,快速的嚼動著,然后使勁往下咽,看上去就像一個八百年沒吃過飯一樣的乞丐,哪還有半分的斯文。
寧大人看的直皺眉頭,有心說教兩句,不過想起女兒昨天的經歷他又把話咽了下去,他不想壞了興致,于是寧大人又來了個眼不見為凈,只和鎮國公,陳軒宇喝酒,不看寧紫煙。
寧紫煙狼吞虎咽的吃完,滿足的出了口氣,原來吃飽飯的感覺是這么的美好,她拿帕子擦了擦嘴,看著帕子上油膩膩的,她厭惡的皺了皺眉毛,怎么這么油,這不是自己吃的吧?自己只吃素的,素的不會是這樣,自己一定是太餓了才會這樣,都是巧真她不早點接自己進來,才害自己出丑的。寧紫煙找完借口,直接把帕子扔了。不再多看一眼,好像不是她的一般。
巧真看到只是咧嘴笑了下,然后吩咐人收拾,她則請幾人花廳用茶。
寧紫煙喝了兩口茶,看誰都懶得理自己的樣子,她告退回了她的院子,她得去梳洗換衣,也得補眠。
她走后,陳軒宇和巧真也告退了,留下鎮國公和寧大人說話。
這邊巧真和陳軒宇回了臥室,陳軒宇揮手讓下人退去。
“如何?”陳軒宇問著巧真。
巧真看了他一眼,他問的沒頭沒尾的,不過自己明白他在問什么。
巧真低眸思索,過了會兒她抬起頭道:“應該是消除了打算,她回來后見我們時改變了稱呼,言語神態也不似先頭堅定,我看她的意思是準備回京城的。應該是沒有了進府的心思。”
“那就好。她要是真像狗皮膏皮一樣纏著,還真是煩。”陳軒宇長出了一口氣,雖然他不想寧紫煙留下,可他不會去觀察寧紫煙的表情動作,這些有巧真,巧真會告訴他的。
“呵呵,算她明智,若她真留下,我天天夜里把她扔土窯外的陣法去。我看她忍受得了多久。”巧真笑著,眼內卻有寒芒閃現。
“還是走了的好,看到她我就頭疼。還有幾天,我們忍過這幾日就好了。”陳軒宇是巴不得寧紫煙現在就離開。
“還有幾日,你這幾日多陪陪父親,畢竟打仗不是一時半會的事,下次見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呢。”巧真能感覺陳軒宇的憂心。
“恩,我會的。”陳軒宇點頭,眉宇間帶著絲憂慮。
“你別擔心,父親是名將,又熟知兵法,我相信打仗難不倒他,他一定能勝利歸來。另外…”巧真說道這里微微有些皺眉。
“怎么?”陳軒宇追問,巧真可是想到了什么。
“人家都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打仗后勤補給確實很重要,這剛開始時糧食軍餉肯定跟得上,可仗打久了的話,就說不準了。朝廷內是有伯父給父親幫忙,可經過了這事就算伯父肯盡心盡力,我心里也有些沒底,我覺得咱們還是要有打算,要有退路,不然萬一有點什么事。可就不好說了。”
巧真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她相信寧大人不至于因為這次的事就不幫忙,因為他還需要鎮國公的照料,可這次也讓巧真看到,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得有打算才行。
“你的意思是說?你心里可有人選?”陳軒宇知道巧真的意思,可這個人不是那么好找的,必須在朝堂有影響力,必須要信得過才行。
“玉家。”巧真氣定神閑的說了出來,其實早在寧紫煙用糧草威脅的時間她就想好了。
陳軒宇沉默,他眉頭緊緊的皺著,心里在思索可行性。
“玉家,玉成風我是信的過的,可他現在才剛剛著手,剛剛在小輩里站穩腳。離他做玉家的家主路還遠的很,他沒有這么大的影響力,能讓玉家真心的幫我們。玉家難行的通。”陳軒宇搖頭,玉家不是那么好接觸的。接觸也不一定能信的過,不是好的人選。
“我知道玉公子現在還不行,可是玉家有個老夫人,只要她發話,不管是玉家的家主,還是玉家朝堂的人,都得聽從。等老夫人指使不動的時間,我相信玉公子已經在玉家有了話語權,我們不用擔心什么。況且,我們不可能總打仗吧。”巧真心里早打算好了,這些她都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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