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姐下午真的出門了,一直到掌了燈才回來,回來后先來巧真這里報了道,道歉說自己自己太晚回來,給巧真添麻煩了。
巧真笑笑說無礙的,又問她去了那里,玩的可盡興。
寧紫煙說是她下晌去了寺廟,她每到一個地方必須要去當地的寺廟祈福的,這是在京城她養的習慣。來到這里也不例外,她打算到這里最好寺廟的位置,就帶著人去燒香客套去了。
另外她還送給巧真一個香袋,說這是專門給巧真求來的,是安胎用的,經大師念過經文,開過光,能保巧真肚內孩子的平安,她希望巧真能收下。
巧真笑著謝過。說她很喜歡,讓對方費心了云云。二人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巧真的精神有些倦怠,寧紫煙一看急忙告退了。她并沒有主動和陳軒宇答話,也沒有給陳軒宇任何祈福的東西。
她走后巧真看了看桌子上的香袋,然后她讓大姑孫菊花給收了起來。
不管香袋是不是對方誠心求來的,不管有沒有害處,她都不會帶的,更不會給她未出世的孩子帶,大宅門內多陰暗,防人之心不可無,誰知道她會不會害人,小心無大錯。
這天晚上陳軒宇并沒有折騰巧真,雖然他們可以行房了,可陳軒宇沒有忘記巧真是有身孕的人,他不會依著自己的性子來,他不是毛頭小子,他心里有分寸,所以他只是摟著巧真歇息。巧真一夜好夢。
第二日寧紫煙并沒有清早來問安,人家都說了不會早起,那她再來就是找不痛快了。她不會讓人嫌棄的。
這天她同樣沒有要巧真的陪同,自己帶著人出去了,一直到天黑才回來,給巧真帶了些小玩意,算是她的心意。
一連幾天都這樣,巧真有些摸不準她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么藥了。難道對方真是過來游玩的,可為何她總不安心呢?難道是她懷孕心神不安的原因嗎?巧真想不明白。
她真不懂寧小姐到底是為了什么。可她發現寧小姐臉上的笑容多了些。是什么讓她高興呢?巧真猜不出來。
陳軒宇沒有多想,他也沒有心思想這些,寧小姐的事和他無關。只要她不出格,不會做傷害巧真的事,別的他都不管。
寧紫煙每天出門,他都派人跟著。派去的人每天都會跟他報告她的行蹤。寧紫煙去寺廟多些,每次去都會很虔誠的磕頭燒香,替巧真求平安符。
有時間也會到處去看看,看到可憐的人也出手幫助下。也會看看風景。
總之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寧小姐知進退,對他和巧真都很尊重,也不打擾他們的日子。陳軒宇覺得挺滿意的。起碼她不會讓人生厭。
就這樣日子過了一個星期,平靜無事的巧真都覺得不對頭。她不想出事,可這日子和她想的不一樣,讓她無處著力,覺得心里不安卻無奈,因為她沒有頭緒。
這天寧紫煙吃罷飯后和陳軒宇還有巧真提出了要離開回京城,雖說她的神色間帶著淡淡的不舍,可她該離開了,這里畢竟不是她的家,她不能總住在人家家里。
“妹妹可曾玩遍了?說起來你來后嫂嫂還沒進過地主之誼呢。要不妹妹再住幾日吧,嫂嫂帶你好好看看。”巧真的話有些虛偽,也是口不對心的,可這樣的客套話她得說,對于寧紫煙要離開,巧真是從心里松了口氣的,能這樣離開最好,看來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希望她趕緊走吧。
“嫂嫂客氣了,這里有不少好玩的地方,雖然妹妹沒有都去過,可也見識了不少,妹妹離家久了,該收收心回京城了。就不打擾兄長和嫂嫂了。”寧小姐的神色有些落寞,好像回京城是件她很不喜的事一樣。
“妹妹要是喜歡可多留幾日。不打擾的。”巧真這是最后一句客套話。
“謝謝嫂嫂,好意心領了,不過妹妹實在該歸家了,妹妹明日就回京。”寧小姐拒絕了巧真的好意。
“好,那晚上設宴給妹妹送行。”巧真不再挽留,人家要走,她留不得,她也巴不得。
“謝謝嫂嫂。”寧小姐道謝,她并沒有推辭,對方的好意,她領了。
晚上時巧真吩咐廚房做了不少的菜,以素菜為主,也較精致,巧真以水代酒敬了寧紫煙幾杯。
寧紫煙因為要離開,心里有些惆悵,也吃了幾杯酒,才幾杯她的臉上就起了紅霞,看上去是面若桃花,更是楚楚動人。
寧紫煙盯了陳軒宇一眼,陳軒宇發現有目光看他,他回視了一眼,發現是寧紫煙。
寧紫煙眼波流轉,勾人心魄,那如光的眼眸恨不得能讓人深陷其中。
陳軒宇并不未其動,看了一眼就別過頭去,又看起了巧真。
寧紫煙的媚眼沒使成功,心內有些氣惱,可她并不著慌,她不急,她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她不信陳軒宇不上鉤。
寧紫煙又吃了幾杯酒,敬了陳軒宇和巧真,說了不少感謝的話,弄到最后寧紫煙吃多了酒,不過她并沒有失態。
她看了看天色已晚,在丫鬟和婆子的攙扶下起了身,和陳軒宇還有巧真告辭。
巧真讓丫鬟和婆子注意一點,她并沒有讓陳軒宇相送,對方喝多了,一個酒醉的女子,她可不會讓自己的相公送上門去。
寧小姐剛出了院子,就有丫鬟來報,說京城來了書信,已送去了書房,看樣子信件挺急的,問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巧真皺眉,這時間來信,會說什么?寧紫煙都要走了,這信會不會和她有關。應該是有關,不然不會這么巧,可是什么事呢?巧真一時間想了很多。
“巧真?”陳軒宇顯然也想到了,他看巧真出神就喊了她一聲。
“去吧,你去看看,我們也好心理有數,我等你回來。”巧真讓陳軒宇去,不去看看,他們都不安心,都會亂想的。
“好,你別坐累了,累了就躺著,我盡快回來。”陳軒宇交代了一聲出了院子。
他剛出院子沒幾步就聽了說話聲:“小姐,您堅持下啊,一會就到院子了,老奴燒醒酒湯給您。”
陳軒宇沒有聽到回答,卻聽到了嘔吐聲,寧小姐這是喝醉了?醉的這么厲害嗎?都回不了自己的院子。看來挺嚴重的,不然大家的小姐不會這樣失態。
“小姐,您何苦這樣作踐自己,何苦這樣為難自己,奴婢都替您不值啊,您心里這樣苦卻沒有人可以說。奴婢心疼啊。”又傳來了丫鬟的聲音。
這是怎么了?陳軒宇皺眉。怎么會說這樣的話,可是有誰對她不好嗎?
“噓,你們別胡說,我,我不苦,只要兄長和嫂嫂好好的,只要嫂嫂能平安的生下孩子,我就高興了,我真替他們高興。真高興啊。”這的寧小姐的聲音,話里說高興,可不知為何卻讓人有些心酸。
“小姐,您心里明明是喜歡陳少爺的。鎮國公也說提親的,老爺也把您許給了陳公子,您心里一心盼望著能嫁給公子,可后來卻弄成那樣,您為此大病了一場,人都差點沒了,沒人心疼您,小姐要心疼自己啊。小姐要是都不疼自己了,誰還會疼您呢。”丫鬟的聲音聽著讓人唏噓。
她心里有自己?陳軒宇皺眉,為何自己不知道,她也并沒有表現出來,那時間兩家確實要議親的,可因為巧真自己拒絕了,確實對她閨名不好,后來她更是死了未婚夫,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她難嫁,自己確實有一定的責任。她還為此大病一場,現在又喝醉酒,陳軒宇心里多少有那么一絲的愧疚。
他希望明日寧小姐離開后能放下以前,能有屬于她的幸福,而自己只是巧真的,他心里不會有旁人。
陳軒宇想完沒有停留,邁步走了,他直接去了書房,并沒有過去問候一聲,雖然他心里有些愧疚,可孤男寡女的,他去不方便,會讓人誤會,會非議,他可不希望巧真多心。
“小姐,陳少爺已離開半天了,您起來吧。”邱媽媽勸著自己的小姐,語氣帶著心疼,小姐的心思她知道,卻無可奈何,她不可能拉著陳軒宇過來硬讓他對小姐負責。陳少爺也不是那種你強迫他,他就能應的人。
“走吧,我們回院子。”寧小姐的話有些凄涼,自己落到這步田地都引不起他的憐惜嗎?他都不肯來看自己一眼嗎?好無情,他心內就完全沒有自己嗎?論樣貌,論才情,論身份,她都比那個婦人強,為何會輸給她?寧紫煙想不通。
回去的路上她沒有做聲,她還在思考,不是說男人貪新鮮嗎?不是說男人都憐香惜玉嗎?男人不都喜歡好顏色的女子嗎?為何他就一點也不動心呢?自己都說的夠明白了,自己心里有他,可他為何就不肯停下來看自己一眼呢?還是自己做的不夠?接下來又該如何引他上鉤呢?
這邊陳軒宇書房內看完了信,眉頭是越皺越緊,這封信的內容實在讓他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