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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我知道你過去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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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老天有眼啊,田夏的父母和祖輩年紀都大了,幾年間相繼去世,這令蕭左和各級官員都松了口氣。[www.mhtxs.cc超多好]除了正常的丁憂期一個連一個外,蕭左還大力表彰田夏的仁孝,換著花樣讓他多留在家鄉看墳。這好不容易安生了幾年,那幾個老臣不提,蕭左幾乎忘記還有這號人,偏偏這號人的孝期也已經滿了。甚至當年他殺得江南片甲不留的經歷,還成了起復的最大資本!

  “田卿久不入朝,又一連守了這么多年的孝,最好還是休養一段才是。再者,朕還有重大職責要他負起,查個貪官就不必讓他出手了。至于欽差人選一事,再議吧。”

  硬著頭皮委婉的反對,可回到后宮,屁股還沒坐熱,田夏的折子已經上了,洋洋灑灑上萬言,文采華麗出眾,但總而言之那意思是:為臣隱沒多年,手早癢了,更憋足了一股力氣為國盡忠,所以拍打個把貪官的事就交給臣吧。如果您同意,臣必不負皇上所望,還皇上一個海清河晏的江南。如果您不同意,百姓們有可能說您有意姑息,就不是個好皇上。您不愛民,以后民也不會愛您的。并且,臣會把您的意思給百姓說道說道。

  對這種滾刀肉,為了直諫敢往油鍋里跳的主兒,蕭左還真是沒有辦法,近乎是被逼著點了頭。然而他心中不安的預感極其準確,田夏起復離京還不到兩個月,那個官員的案子不僅審得清清楚楚。還牽連出一大批更大的貪官,還有查出很多欺男霸女的冤案和說不清的人命官司。

  可以說,整個江南官場,幾百官員,百分之九十沒有幸免。這還是田夏在家多年,心腸和手段軟了,明白這世上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所以網開一面,對主動自首、態度良好、能檢舉他人并且自貪不多的。就被饒過了。

  蕭左就不明白了,這樣的臣子,為什么會有老臣想起?為什么他為了扯后腿,連跟隨保架的官兵也沒給田夏派多少,更不許他動用當地的軍力,他怎么就那么大本事。一個人就掀起整個江南官場呢?合著江南那些官只會摟銀子,卻沒些自保的手段?

  他想找個理由把田夏叫回來,免得貪官越查越多,導致百姓對朝廷不滿,繼而懷疑他治國的能力。可就在這個時候,隨著秘聞越揭越多。民眾已經痛恨貪官到咬牙切齒的地步。最要命的,不知哪里只出一股風。說是他得位不正,上天看不過眼,所以貪官橫行。天再不換主,就是亡國之兆。

  蕭左震怒,他不明白的是,為什么他登位這么久都沒事,百姓們還歌頌他是明君。近兩年卻怎么總傳出不和諧的聲音?先是十王之子的傳說,現在又質疑他的皇位。真是按下葫蘆起了瓢,他不懷疑有人暗中做手腳就怪了。

  可讓他窩火的事,謠言在民間愈演愈烈,可無論怎么查,就是找不到源頭,有心想要殺一儆百,卻又怕給了幕后政敵再度攻訐的借口。這就如芒刺在背的感覺,明明看得到,卻抓不得也抓不著,難受極了。最后,當年他的帝師,如今的司空大人提議:不妨直接表態,化被動為主動,讓百姓信皇上、信朝廷,而非個別直臣。

  迫不得已之下,蕭左宣布要懲治貪官,清明吏治。可是這樣一來,蕭左想兩邊安撫是不可能的。因為百姓們倒是交口稱贊來著,官員們卻人人自危,畢竟,為官多年,好歹有點把柄落在外頭。還有很多人還收到不明程度和不明人物的暗示:皇上掌握了這些年他們都做過什么!

  保著皇上、為官艱難卻還要被清算,臣子們那點本來就不堅定的忠心,就更加地動搖了起來。有人就暗想,上頭還不如換個皇帝,到時候天下大赦,后朝正在用人之際,也斷不會追究前面的事,他們就安全了。了不起,以后老實為官就是。

  這些,就是幾個月來蕭十一忙翻天的緣故。

  握有百官功過紀錄的人是他,想找個人做為突破口,實在是簡單極了。桃花潭的頭牌紅姑娘、那官員的下屬及送的外室、又及外室的家人、一路安排下去,神不知、鬼不覺。在朝堂上有老臣提起田夏,更少不得他在官員中的暗中運作。就連田夏的雄心,也是他找人重新攛掇起來的。到底一個人被困在家鄉耕讀多年,是有點心灰意冷的。

  至于各種貪官消息的傳播,煽動民憤,傳出帝位不正,所以導致壓不住那些個魑魅魍魎的謠言,自然是水石喬一手策劃并實施的。漕幫在他手里,如臂使指,他回歸江南,更是如魚得水,倒比困在京城時自由多了,恢復了以往殺伐決斷的模樣。

  可以說,這次蕭十一和水石喬聯手而為,配合得天衣無縫而且順暢無比。這令他們倆個都生出了一個古怪的想法:若沒有琉璃,他們會成為好兄弟的。現在,卻只能成為化解不開恩怨的情敵。

  “現在我皇叔焦頭爛額,白頭發多了很多。下面怎么做,要看你的了啊。”八月初秋,但依照往年氣象,東京都還是秋老虎的天氣,早晚有些涼了,可中午卻還熱的很。

  此時,琉璃就和蕭十一坐在院中的花蔭下喝茶下棋。琉璃棋藝極差,但蕭十一非說她的性子太銳利,手談可以令她的性子以后更穩重和圓潤,所以強拉著她。

  不過琉璃別的沒覺得,這些日子關在府里聽各種八卦消息,吃了睡,睡了吃,又不怎么做運動,她的身段卻是圓潤了不少。

  “把袁丹青借我用用。”琉璃早想好了方案,不過漕幫里重要的人手都跟著水石喬回了江南,留在東京都的全是暗樁,非急難事,不方便動用,只好借人。

  “好啊。”蕭十一答應得痛快,“那小子看著和氣,其實是個假正的經。你若讓他去干點壞事,他能樂瘋了。不過,你想怎么做?”

  琉璃微微一笑,欠過身子,離得蕭十一近了些,把計劃一說。

  蕭十一笑著點了點琉璃的額頭,“小壞蛋,幸好我沒招惹你,不然你這些損招用在本王身上,本王想來想去,還真沒辦法應付過去呢。”

  “彼此彼此。”說她是小壞蛋,那他就是個大壞蛋。看把人家蕭左逼的,縱然那是她的復仇目標,她都有點同情了呢。鈍刀子殺人,還讓人家自己把脖子湊上去,天下的壞人里面,蕭十一稱了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她沒細問過,但只怕蕭左的那位帝師…就算本人沒被蕭十一拉攏或者影響,也必然受了別的意,才出了那種飲鴆止渴的招兒,令蕭左一步一步,踩在他挖的坑里。

  不過她也并沒有發現,在蕭十一這種水磨功夫的纏磨下,她現在對身邊有他已經成為了習慣。更可怕的是,他接近她、靠近她、有點肢體接觸,只要不是暗示意味太明顯的,她也已經欣然接受,并沒有警惕得厲害。

  若她是一只小白兔,目前已經漸漸接近狼口。若她是一只猛獸,也正毫無防備的踏入獵人的陷阱。對他,蕭十一有著超乎尋常的耐心。而且,她在蕭十一潤物細無聲的攻勢中,對自己的變化根本不自知。

  “若要使其滅亡,必將令其瘋狂,這就是你對蕭左的策略。”琉璃隨意在棋盤上落下一子道,“我呢?若讓令其摔得狠,就先把其捧得高。那樣掉下來,才真是爽到極點。”

  “總結得好,不過,是你爽吧?”蕭十一已經適應琉璃的說話風格,時不時冒出幾個新鮮的詞或者句子。又低頭看了看棋盤,不禁有些驚訝,“哎呀小琉璃,你費盡心機也沒贏過我一局,而今隨手亂丟棋子倒令我一敗涂地呀。”

  琉璃看了看棋盤,可不是么,不禁得意地笑起來,“我這招叫妙手破得玲瓏局,臨山王殿下,您快給我寫個服字吧?”

  望著琉璃的明媚笑顏,還有她衣領上露出的雪白脖頸,拈著黑云子的玉手,另有衣衫下起伏的動人曲線,蕭十一只覺得口干舌燥,只得灌下一大碗涼茶:等這件事過去,他能守得云開見月明了吧?不然再這么等下去,他真的會忍不住的。

  琉璃不知蕭十一的心思,午飯后就叫了袁丹青過來。她把自己的打算一說,袁丹青的眼睛亮得像通了電的小燈泡兒,果然沒讓蕭十一料錯,做壞事讓他很是快活,特別還是去修理那個道貌岸然的溫凝之。

  “你小心些,不要被人發現。”琉璃囑咐著,并把寧安侯府的詳細地形圖和府衛們巡邏的時間表遞給袁丹青。那里她住了很久,熟悉得很。路癡怎么啦?走啊走啊也認道了。

  “王妃您就放心吧,我手下凈是能人,我也會親自出馬,絕不會折了人手或者被人抓到把柄。”袁凡表抓抓頭發,平時很穩重的人,這時候笑得像個快樂的大學男生般,“其實這事的前頭不好玩,后面的才夠樂呵呢,您容我兩天,至少得造造輿論呀。再者,我得把宣揚的途徑都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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