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家隊戰報出來之前,在FIFA比賽日期間首先登上艦隊街頭條的反而是無事一身輕的奧德里奇。
他走馬觀花一般的一天,成了各大報紙的頭條新聞。
縱然他的“服刑”如同作秀,但沒有人可以指責他。
光是他運動外套上手書的環保口號,就連倫敦市長都大加贊賞,英國本就是個提倡環保的國度。
而當晚辣妹組合為新專輯宣傳的小型演出中,梅蘭妮穿著的服裝背后也印上了同樣的宣傳標語,這在事前,奧德里奇根本沒和梅蘭妮溝通過,估計是白天她得到了消息,于是晚上就即興發揮來了場隔空呼應,這樣的默契讓兩者同時受益。
甚至有電視臺直接將白天的跟蹤攝像剪輯一番,在當晚作為一個專題節目播出,取名就叫特殊義工。
接連幾天下來,奧德里奇的知名度再次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影響力也在上升。
在周五出版的泰晤士報中就有記者撰文指出:當足球專家們在估算米爾沃爾球員身價,爭論誰才是這支球隊中最有價值的球員,有誰估算過奧德里奇-霍爾的價值?在我看來,米爾沃爾的頭號明星不是拉爾森,不是內德維德,也不是其他球員,而是霍爾,如果霍爾從米爾沃爾消失,我相信80%以上的人都會再次對米爾沃爾改觀,會將米爾沃爾的競爭力下調至少一個等級,米爾沃爾的形象很可能會被打回原形,霍爾,這位少帥,他的魅力不亞于英超任何當紅球星和教練,當然,他還需要獎杯來證明自己,但我們大膽假設一下,如果,霍爾用冠軍證明了自己,那么,他的價值又會比現在增長多少?
這幾天中,奧德里奇當了清潔工,去了養老院,孤兒院,還在幾位球員的陪同下去了醫院,球員的行為是經紀人安德魯鼓動的,這有利于他們樹立正面良好的公眾形象,而這一切,都帶著米爾沃爾俱樂部色彩。
即便是跟米爾沃爾不死不休的西漢姆聯隊和切爾西,都無法在這時指責奧德里奇一系列行為是沽名釣譽。
人們無法否認的一個事實是,名人效應的確很重要。
一個普通人說請善待老幼,遠不如同樣的話從名人嘴巴里說出來達到的效果。
奧德里奇就是在做免費的公益,而這種是社會需要的,并且大眾從內心是認可而且希望多多益善的。
現在不但是米爾沃爾人喜歡奧德里奇,越來越多的中立球迷也在變成奧德里奇的者,這種會轉嫁在米爾沃爾俱樂部身上,從球衣和紀念品銷量中就看得出來。
場外的公益,義務勞動不是奧德里奇的主要工作,所以,外界炒作天花亂墜,他生活中的時間分配,大部分還是在本職工作上的。
FIFA比賽日之后,米爾沃爾延續著良好勢頭,聯賽中一場大勝將南安普頓死死踩在降級區,然后,米爾沃爾俱樂部的氣氛變得有些緊張,因為,他們即將迎來歷史性的一刻。
訓練場上的氣氛變得很古怪。
雖然平時里訓練球員們在教練監督下都會刻苦認真,但偶爾開個玩笑講個笑話放松氣氛的事情都習以為常,但在聯賽杯決賽到來前的日子里,球員們變得很沉默,只是埋頭訓練。
頗有一種暴風雨之前寧靜的味道。
奧德里奇入行時間并不算長,他缺少經驗,別說是他,米爾沃爾俱樂部110年歷史上,這是第一次迎來杯賽的決賽。
他自己并不慌亂,反而看得很開,自我減壓哪怕輸了也不要緊,未來日子還長。
可是,他總該想辦法贏球才行,這才是他的工作。
但他比較茫然,他不知道這個時候是該讓球員們輕松下來,還是讓球員們更加認真。
第一個選擇,害怕會讓球員們真放松下來反而輕視了對手。
第二個選擇,擔憂球員們會緊張過頭,導致不能發揮自如了。
奧德里奇左右為難,最終把教練組從上到下都召集起來,專門開了個會。
其他教練也都發現了這個情況,被奧德里奇問計求策,他們各個大眼瞪小眼,無計可施。
因為他們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啊。
盡管從前在阿賈克斯工作,可畢竟不是在一線隊,進不了更衣室,也不知道該怎么應付這個比賽前的準備過程。
奧德里奇左思右想,決定兩害取其輕,與其輕敵大意讓球隊精神上松懈,倒不如就讓他們懷著高昂戰意踏上決賽舞臺。
在訓練結束后的更衣室中,奧德里奇在球員休息時會播放一首比較著名的曲子。
布蘭詩歌。
傳說當年二戰**德軍用來當軍歌的,幾年后被著名音樂團體ERA改變成了經典的The-mass。
這是一首絕對激勵人心蕩氣回腸的音樂,能夠調動出男人熱血奮戰的激昂情緒。
周末的決賽對大部分球員來說意義非凡,也許會是他們職業生涯第一座獎杯,同樣也是奧德里奇執教生涯第一個獎杯。
而這,牽動著每個米爾沃爾人的神經。
一百一十年的等待,百年無冠的歷史,會在96年二月最后一個周日宣告終結嗎?
周六訓練結束后,奧德里奇回到了東郊父母的別墅中,在這里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西裝革履收拾整齊的他在出門前被母親親吻了額頭,父親擁抱了他。
然后,奧德里奇走出別墅,一臉平靜地開車去俱樂部。
阿瑟兩口子則還留在家中,阿米莉亞詢問阿瑟:“下午我們會和艾利斯坐在同一個包廂中嗎?”
阿瑟嗤鼻笑道:“怎么可能?我可不想和一個得了癌癥的老頭子發生沖突。”
“你們不是關系很好嗎?”
“好個屁,他只不過是用我來氣貝茨而已,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馬仔一樣,草,有錢了不起啊,過幾年,我們家比他更有錢。”
兩口子說的艾利斯是阿斯頓維拉的老板,是位巨富,產業涉足領域接近二十個,不過對阿斯頓維拉的投資倒是十分吝嗇,懷著讓俱樂部自給自足的經營模式在打理球隊。
七十歲左右的道格-艾利斯身患前列腺癌,也極愛炫富,平日坐著火紅拉風的勞斯萊斯,半年前邀請切爾西老板貝茨去他的游輪上度假,結果貝茨很不通人情世故地當著他的面說船上的廚子太糟糕,這讓艾利斯耿耿于懷,跟貝茨翻了臉,然后又拉攏跟貝茨在圓桌會議上對掐的阿瑟,阿瑟雖然有混混屬性,但人精著呢,跟艾利斯虛與委蛇,也有點兒氣貝茨的意思,反正只是當做玩兒而已。
但今天是米爾沃爾和阿斯頓維拉爭奪聯賽杯冠軍的日子,阿瑟可不能再跟艾利斯玩下去了,要是兩人坐在同一個包廂里面,阿瑟覺得肯定會出事。
阿斯頓維拉奪冠,阿瑟說不得會砸了包廂。
米爾沃爾奪冠,阿瑟激動上來慶祝過頭,艾利斯恐怕也受不了。
阿瑟都計劃好了,在這個絕對特殊的日子里,他要和以前的兄弟們站在看臺上,就像他們的父輩曾經在獅穴球場給球隊加油助威的行為一樣。
其他家人可以去包廂,反正他不去。
過去一百一十年,阿瑟有記憶以來,他的祖父和爺爺以及父親都念叨過無數遍一句話。
“米爾沃爾沒有冠軍。”
說不在乎,誰他-媽信啊!
第一座冠軍獎杯,等得太久了,等得滄海變桑田,等得無數青蔥少年都走進了墳墓......
今天,阿瑟無比驕傲,他的兒子,一定會結束俱樂部百年無冠的歷史,他無比堅定地相信著。
而這,也是他和當年許多兄弟們承載著祖輩們帶進墳墓的期待,必須肩并肩一同去見證的日子。
中午一過,東倫敦向北倫敦的交通就開始阻塞。
原因就是米爾沃爾的球迷們開始向位于倫敦西北的溫布利球場涌去,能夠容納超過六萬球迷的溫布利球場今天肯定是座無虛席的,除了分配給兩隊球迷的球票之外,正常渠道銷售的球票也被搶購一空,而哪怕是被黃牛黨狠狠抬價,米爾沃爾人搶票進場的熱情仍舊不減。
對于阿斯頓維拉來說,他們曾經輝煌一時,十四年前登頂歐洲,但那也似乎是最后的輝煌,此后再也沒有染指過頂級聯賽冠軍,但是聯賽杯冠軍,前年,94年的冠軍就是他們,他們這是三年中第二次打進決賽。
不同于米爾沃爾聯賽杯一路晉級決賽遇到的對手都不強大,阿斯頓維拉的晉級之路可謂是連斬豪強,似乎他們決賽門票的含金量更足。
正因他們晉級過程中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也才讓決賽更加令人期待。
如今英超積分榜排名第三的米爾沃爾對陣排名第五的阿斯頓維拉,毫無疑問,這是一場強強對碰,盡管兩隊的名字聽起來不夠響亮。
當兩隊的球隊大巴開進溫布利時,奧德里奇隔著車窗看到溫布利外面一片藍色的海洋,因地處倫敦,米爾沃爾人哪怕沒有球票,也都來到了這里,在最近的距離為球隊加油助威。
奧德里奇在心中告訴自己:也許為了自己,可以輸,但為了他們,死,也不能輸!
哧,大巴車停下,車門打開。
奧德里奇第一個起身,頭也不回地沉聲道:“米爾沃爾。”
球員們條件反射地喊道:“沖沖沖!”
“下車。”
奧德里奇率先走下了大巴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