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這記性。”于母笑著說:“你二姐下星期六結婚。你能不能給學校領導請個假?”雖然不想打擾兒子的學習,但是于母還是希望于飛能夠回來一趟,畢竟結婚是人生的大事。而且在于飛的老家有規矩,閨女出嫁,兄弟是要送親的。
“二姐要結婚了?”于飛驚喜的說:“對象是誰呀?我怎么不知道?”
“是你回學校之后才定下的。”于母說:“孩子很老實,也很本分。”
“下星期六是吧?那我星期三回去,家里有什么事也能幫上忙。”于飛說。他本來是想今天就趕回去的,但是一來明天還要去辦入學手續,二來也是怕母親起疑。
“不用不用,你提前一天回來就行。”于母連連說:“家里的事有人張羅,你回來也幫不上忙。”
放下電話于飛便琢磨給二姐帶些什么禮物。
正想著的時候電話又響了。于飛也納悶,按說自己現在就是閑人一個,哪里來的那么多的事?
電話是葉建軍打來的。
“葉哥,找我什么事啊?”于飛笑著問。
“好事!”葉建軍有些神秘的說:“你現在來山西路軍人俱樂部一杯茶社,我在這等你。”
“葉哥,到底是什么事呀?”于飛問。
“羅嗦什么?來了就知道。”葉建軍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于飛唯有苦笑。
一杯茶社的門臉不大但很好找,里面的布置復古而典雅,氳著淡淡的茶香,讓人有一種很寧靜的感覺。
葉建軍在一個包廂中,于飛敲門進去的時候,發現里面除了葉建軍外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于飛認識,正是賣房子給他的宋喜才。見到于飛,老宋站起身笑著打招呼:“于飛兄弟怎么現在才來?讓我們好等!”
另外一個于飛卻沒有見過,四十多歲的樣子,只是笑著點了點頭,并未站起身。
“于飛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沈師傅,我特地請來的顧問。老宋你認識,就不用介紹了。”
對于沈師傅是什么顧問葉建軍介紹的并不詳細,于飛也沒有細問。
“這是我的小老弟,古玩鑒定方面的專家。”葉建軍一拍于飛的肩膀說。
聽到葉建軍稱呼于飛為古玩鑒定專家,沈師傅的嘴角很明顯的抽動一下,帶著一絲不屑。他認為這只不過是葉建軍在有意的抬高于飛的身份罷了。
“葉哥你這可是捧殺我呀。”沈師傅的表情并沒有逃過于飛的眼睛,但是他也不在意,畢竟自己太年輕,換做任何人都會有這種感覺的。
“沈先生見笑了,我只不過是跟隨董德昌老師學了幾天鑒定而已。”于飛謙虛的說。
聽到于飛是董德昌的學生,沈先生露出了然的神色,和于飛握了下手,算是認識了。
“葉哥,你火急火燎的把我喊來到底什么事呀?”于飛坐下來問。
“好事!”葉建軍笑著說:“老宋,你來給于飛說說。”
“于飛兄弟,是這么回事…”宋喜才抹了把嘴說。
通過老宋的介紹于飛才知道葉建軍竟然是拉上自己一起去平洲賭石。
于飛雖然沒有賭過石,卻也聽說過一些。
賭石原先叫賭行,就是用玉石原料(原石)來賭博。原石挖掘出來,外面又包著一層巖石的皮殼,皮殼里面是什么,依舊沒有人說得清,在科技發達的今天,也沒有一種儀器能探測到它,所以行內稱之作“賭石”,成功倚仗著運氣,就像賭博、彩票一樣。
賭石的歷史并不是很悠久,大概在清朝時候才流行起來的,不過卻留下了很多傳奇。賭石界有“一刀窮,一刀富”、“一刀天堂,一刀地獄”的說法,一塊石頭可以讓人一夜暴富,也可能讓人一夜之間傾家蕩產,一無所有。
近年來,隨著翡翠行情的走高,賭石的人也越來越多,除了追求錢財,很多人賭石還為了享受其中驚心動魄的過程。
國內也因此形成了十多個賭石的市場,平洲是其中比較大的一個,也是唯一有公盤的。
葉建軍是在京都的一個會所中接觸到賭石的,當時就被迷住了。如果不是因為于飛的鑒寶大會,恐怕他會從京都直接飛往平洲。
雖說是“賭”,但也是有學問的,也因此產生了一個行當——賭石師。有經驗的賭石師可以通過原石的外皮判斷玉石的好壞,雖說未必全中,但賭漲的幾率卻要大了很多。
沈師傅就是葉建軍此次請來的賭石師,本身在一家珠寶店任職,在京都小有名氣,也頗為自負,對于才二十出頭的“鑒定專家”于飛并不感冒,認為是紈绔子弟之間的相互吹捧!現在有錢的人總是喜歡往自己頭上認為的畫幾道光環,比如說葉建軍,只是收藏了幾件古玩,就到處宣稱是收藏專家。恐怕這個叫于飛的也是這路貨色。
“葉哥,你是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懂賭石呀。”于飛苦著臉說,因為從小受到的教育,于飛對于賭是比較反感的。
小時候他就常聽說有人因為賭博而輸得傾家蕩產的,甚至連老婆、孩子都輸掉了!也見過鄰居夫妻因為丈夫賭博而爭吵,甚至鬧離婚。所以,幾乎是本能的,于飛便想要拒絕。
“誰讓你懂了?懂行的在這呢。”葉建軍拍了拍沈師傅的肩膀說,“我看中的是你的狗屎運!昨天的鑒寶大會我可是從頭看到尾,你小子的運氣真的沒話說,蒙什么對什么!這要是賭石還不賺得盆滿缽滿呀。”
雖說請了沈師傅,但是“神仙難斷寸玉。”即便是再資深的賭石師傅也不敢說一定能看準。所以賭石最終看的還是運氣。
在葉建軍看來,于飛鑒定古玩純屬是運氣,只有于飛自己心里清楚,鑒定古玩是因為有混沌之氣的幫助!但是玉這東西本來就是石頭,和外面包裹著的“皮殼”從本質上并沒有什么兩樣,他可不敢保證混沌之氣也能識別。
如果混沌之氣無用的話,那他就真的是要像葉建軍靠運氣去賭了。
說到運氣,于飛苦笑,從小到大他連五塊錢的彩票都沒中過。打賭更是連三歲的孩子都沒有贏過。于飛還記得小時候縣城有個兩塊錢抽汽車的活動,大人們認為孩子的運氣好都抱著自己的孩子去抽獎,還真別說中獎率確實提高了不少。于飛的父親也抱著于飛去抽,結果抽了幾十塊錢愣是連一包洗衣粉都沒抽到!氣得于父后來找了個理由把他狠揍了一頓!以他這樣“極品”的運氣去賭石那純屬是找死。
不過這些話卻也不方便說出來。
于飛只能找托詞:“葉哥,下周六我姐結婚,我可能沒時間去平洲了。”
“今天才周二,下周六還早著呢。咱們明天一早去平洲,最遲周六就能返回,耽誤不了你的事。你小子不會是不想幫你葉哥吧?”葉建軍說。
“是呀于飛兄弟,耽誤不了事的。我也想去賭一把,可是沒有有你在身邊,我心里也沒底呀。”宋喜才也在旁邊幫腔說。為了能讓于飛答應娶平洲,兩人有意夸大于飛的作用,這讓一旁的沈先生臉色愈發的難看。
于飛見這樣也不好再推脫,反正時間倒也來得及。自己就當是去長長見識了,他已經下了決心了,不管如何自己絕對不去摻和進去!但是他不知道那些在賭場輸個傾家蕩產的賭徒在進入賭場之前的心思和于飛現在是完全一樣的。
“那好,我就當去長長見識。不過話可說在前頭,我對賭石真的是一竅不通,葉哥,宋哥你們到時聽沈師傅的。”于飛再次強調說,想了一想又開玩笑說:“要聽我的也沒事,不過要反過來聽,凡是我說能賭漲的那鐵定會賭跌,凡是我不看好的差不多就都能賭漲。”
于飛的話把葉建軍和宋喜才兩人都逗笑了,沈師傅的臉色也好看了很多,覺得于飛這個年輕人倒也懂事,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