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白拉姆女神像是用銅制作的。神像的名稱于飛還是進門的時候聽多吉說的。神像的年代已經比較久遠了,但是因為材質普通,價值也并不高,這也是為什么茨旦朗杰愿意交換的原因。
讓于飛真正感興趣的是神像內部傳遞出來的混沌之氣,它比神像本身要濃厚得多。神像本身的混沌之氣并不完整,底座與佛身是相對獨立的,只是被人為地粘在了一起,而且外面還用銅水重新澆鑄了,如果不是于飛的右手對混沌之氣的感應,用肉眼還真的看不出來。
于飛向白瑪借了一把藏刀,小心翼翼地刮去表層的銅膜。果然,他發現底座和佛身之間存在著非常小的縫隙。
要說藏刀的質量還真是沒說的。于飛將刀尖插進縫隙少許,慢慢地撬動。
好一會,只聽“當啷”一聲,底座完全脫落下來。跟隨底座一起掉落下來的還有一幅卷起來的唐卡。
傳遞濃厚混沌之氣的竟然是一幅唐卡?于飛有些難以置信地打開唐卡,上面畫的也是白拉姆女神像,只不過它的染料似乎有些奇怪。于飛在茨旦朗杰的雪域唐卡手工店親手繪畫過唐卡,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色彩。
對唐卡,于飛根本了解不了多少,而對這樣煞費苦心地被放在神像腹中的白拉姆唐卡,盡管于飛猜測它的價值定是不菲,但是對它的來歷卻是一無所知。
猶豫了一會,于飛打算去網吧查查資料。
本來于飛無須急于一時,不過明天一早還要陪董子韻他們去珠峰大本營,這一去就要一個多星期,帶著這樣一個疑問上路,于飛感覺自己的心癢癢的,很不踏實。
網吧距離格桑的住處有兩條街的距離,于飛交了押金開了電腦開始查詢唐卡的資料。
“唐卡”(Thang-ga)一名,乃藏文漢譯,或稱“唐嘎”“唐喀”等,但目前關于“唐卡”沒有一個統一的解釋,大意是指用繪、貼、織、嵌或是繡的方法,在布上、絹上、紙上、木板或皮質上表現藏族文化內容和特色的一種美術樣式。可以懸掛供奉,可以卷合收藏,可以隨身攜帶等多種形式,形制有大小之分,大者一般稱為大唐卡,小者稱之為“匝尕”“扎嘎里”或微型唐卡。
關于唐卡的起源,五世在《大昭寺目錄》中記載:“法王(松贊干布,觀音佛的化身,617-650)用自己的鼻血畫了一幅白拉姆女神像,后來蔡巴萬戶長時期,果竹西活佛在塑白拉姆女神塑像時,將此神像作為核心藏在神像腹內。”那尊白拉姆女神像一直作為生物被藏在江孜城東北的白居寺中。1904年的時候英軍大舉進攻西藏,洗劫了白居寺,將寺中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搶走了,甚至連鎏金的大佛都要敲下一塊帶走。從那之后,那尊白拉姆女神像便下落不明。
解放后,曾經有人追查過神像的下落,但是不管是印度還是英國的大英博物館都沒有見到過它的蹤跡,有人認為它肯定是被當年的某個士兵帶回去收藏起來了,或者是在戰火中損毀了。
看到這里,于飛的心一下子狂跳起來,白拉姆神像腹中藏有白拉姆唐卡,這不是和自己換來的白拉姆女神像完全一致嗎?再聯想到唐卡中蘊含著的濃厚的混沌之氣,略顯奇怪的色彩,一切就都可以解釋了。自己換來的那尊白拉姆女神像很有可能就是五世《大昭寺目錄》記錄的那尊。要是真的話,它的價值絕對是無法估量的。
于飛興奮得想大喊幾聲來宣泄一下,真沒有想到,竟然在八角街上發現了世界上第一幅唐卡!這幅唐卡,于飛是不會賣的,傳說唐卡具有護身的功效,他打算將這幅唐卡帶回老家掛在父母的房間里。
于飛回去的時候,格桑已經到家了,見于飛回來便招呼他先吃了晚飯,然后拉著于飛去看了他準備的東西。
2020是輛比較需要花時間打理的車,車里除了準備了一大堆汽車配件、全套的修理工具之外。格桑還額外準備了兩桶90號的汽油,那時候汽油才3.6元每升。另外還有帳篷、睡袋、御寒用品、野炊用具、食品調料、急救物資、各類藥品等等。如果再塞進去四個人,即便是越野車也已經滿滿當當了。
“格桑大哥你買這些東西干什么?”于飛拿起卷在一起的帳篷說:“難道我們還要野營不成?”
“這你就不懂了。”格桑說:“從拉薩到日喀則還好一些,從日喀則在往西到拉孜、最后到珠峰大本營,這一路上人煙稀少,我們不一定能夠找到人家投宿,而且2020車上沒有空調,帶上這些也是以防萬一,要知道那里夜晚的溫度可是有零下的。”
“好吧。”于飛對這些根本就不懂,所以一切都只能聽格桑安排了。
第二天一早,大概七點左右,格桑和于飛兩人駕車到了八郎學賓館接董子韻、冷雨霏兩人。
相比于飛的嗜睡,二人卻興奮得好像一夜沒睡一樣,嘰嘰喳喳的。
聽說格桑開車送她們過去,二人自然不會反對,畢竟去趕大巴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但是兩人超多的行禮卻讓格桑一腦門冷汗。
董子韻和冷雨霏好像要大搬家似的,足足打了三個大箱子!要是把這些大箱子真的塞進去,恐怕2020里就進不去人了。
最終格桑說服二人先將這些東西放在他的家里,等從珠峰大本營回來之后再想辦法托運到寧都去。
這一耽擱就是一個多小時,等到四人正式出發的時候已經快到九點鐘了。
從拉薩一路往西,剛開始的八十多公里柏油路還是很好走的。車子開出市區,兩女的興致很高,看到低矮的藍天白云和車旁時而出現的成群的牛羊,不由地發出陣陣贊嘆,如果不是怕大喊大叫會缺氧的話,恐怕她們已經喊破喉嚨了。
但是不一會,兩人便哈欠連天了,昨天晚上她們幾乎一夜沒睡,現在被車這樣一顛簸,困意上來了。當于飛和格桑聊了一會天,回過頭才發現后排的兩人早已經靠在一起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