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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跋扈

  秦棣這一番話就跋扈得不行了,可謂是崢嶸畢露,不簡單是一個下馬威,是赤/裸裸的要確定下主次關系,那種摧枯拉朽君臨氣勢,讓姬一蠻一幫見過大世面、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的老梟都沒見識過如此囂張而直接的順者昌,逆者亡,或許在他們眼里,再上下級的關系,也不用這般擺在臺面來說,權術最高深的境界是心照不宣的縱橫之術,講究的是一個手段,技巧,最妙的地方是在談笑間,厚而無形,黑而無色,這才是為官為政為領導之道。..

  像秦棣這樣一開口就是蠻橫不講理的順昌逆亡的話,可比三國時期那位鼓吹“寧我負人,毋人負我”的曹cāo,還jiān雄嘴臉還無恥更霸道,可憐一輩子南征北戰,打過鬼子抗過美帝國的姬一蠻,也被秦棣這番話給雷出一身冷汗。

  可是在坐的沒有一個人覺得秦棣這話番是口沒遮攔,因為說這話的是誰?

  ——是秦棣。

  這個男人剛剛踏平了一個令他們畏懼得無以復加的隱世豪門,數百人喪命在他手上,江浙、安省,瀘上一帶因為他,從新洗了一次牌,兩個或許一輩子也南轅北轍老死不相往來的家族,因為他放下一切架子,齊集一堂,甘做陪襯。

  而且這個男人還跟他們只能仰望的長白山楊家少主稱兄道弟,一句話,可以讓楊寬給他賣命的人物,不管這個男人幾個月前是如何的落魄,不入他們法眼,可當這個男人以摧枯拉朽之勢滅掉一個隱世世家時,他以前的所有落魄都成為過去,當他喊出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時。幾個似乎還沒從那巨大身份調轉過來的家伙們,還真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可那個品著茶,吞云吐霧的家伙,卻有一字千鈞的氣勢,當他猛然間褪去全部的平凡,做回曾經那個秦棣時,就顯得極其鋒芒和冷冽,那股在修士界打拼出來的氣勢這一刻完全暴露無遺。

  而有一種男人,確實有氣場,不管是坐著站著。哪怕是談笑間,都能讓人不敢小覷,何況是集天才與暴力于一身的秦棣兄,在他撕下這五年來的平凡面孔時,正如楊寬所說的。那個喜歡用絕對力量去碾壓一切yin謀詭計的秦棣,在露出猙獰和冷血時是很有威懾駭人的。只是這股駭人的氣勢不同于姬一蠻的儒將殺氣。不同于印刀多年來的權貴之氣,他沒有“厚如城墻,黑如煤炭”的權術哲學,不具備jiān雄的嘴臉。

  但管中窺豹,略見一斑。

  這何嘗不是隱世世家對付俗世權貴的厚黑學呢?而且比什么權術都管用,可以說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銳不可擋、所向披靡。

  何況這位仁兄出身好歹也不凡。耳濡目染下,就算沒吃過豬肉,也是見過豬跑過。

  所以當這家伙露出猙獰后,姬一蠻一幫人心情就復雜了。

  可問題是該怎么收場?

  拍拍股屁瀟灑走人?

  以不歡而散結束這短暫的主次關系?

  恐怕下一刻這位仁兄那只對付黟山王家的鋒利爪子。就會毫不留情的伸向他們,而結果是毫無懸念的,這一點歷史和現實無一證明,當玩弄yin謀陽謀的權貴們對上強盜土匪一似的隱世世家時,下場都十分凄慘,何況是他們這種沒有隱世世家做靠山的權貴?

  如果說王堅強父子死后,還有黟山給他們報仇,黟山被平后,還有五岳給他們喊冤,那么他們被秒了后,大把的人會歡呼雀躍的送他們上路,恨不得他們趕緊早死早投胎,八抬大轎的將他們送八寶山的送八寶山,追加烈士的追加烈士,但絕對不會有那位哥們會義薄云天講義氣的站出來為他們報仇雪恨。

  在秦棣瞇著眼睛抽著煙品著茶時,他身邊的安心,氣質渾然一變,頓時凌厲起來,從這一點可以看出,這小妮子潛力不低,值得去挖掘。

  安心這一明顯然的變化,盡收秦棣眼里,心里很心慰,感覺自己臨時改變主意,帶這小妮子進入這種圈子是正確的,沒有讓他失望,這樣一來秦棣更加堅定讓她進入權貴圈子,而且不僅如此,將來,或許帶她進入隱世世家的圈子里。

  興許一二十年后,修士界又將多一位像慕容冰兒這樣的女魔頭。

  不過安心能走到哪一步,秦棣暫時不清楚,是不是下一個冰兒,他心里沒有一個答案,但至少這個開頭是好的。

  胭脂紅一臉神采奕奕咬著嘴唇,她看著秦棣,表情鮮艷yu滴,她身邊的印刀和印誠,表情古怪,但俱都知道秦棣這話沒針對印家,針對的是誰?

  兩父子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印刀心情就爽了,慶幸自己沒和姬家犯一樣的錯誤,在他這雙老練目光下,他那會看不出姬家從秦棣入場到現在,表面禮節做到位,不過內心里的那股架子是端著沒放下來,大概是見識過秦棣從前的落魄,那點所謂的世家尊嚴作怪下,還真把秦棣當暴發戶看待,愚蠢至極地認為哪怕秦棣一躍成龍了,永遠還是那個在他們面前有所畏懼的鄉下小子,可他們忘了,要說落魄,朱重八年輕時夠落魄,一路乞討,敲開萬家門,只為一口飯吃;劉邦也夠落魄,偷雞摸狗,純地痞流/氓一個,成功后一樣是天子一怒,浮尸百萬。

  至于鄉下小子,呵,這句話還真說得一點不錯,那些隱世世家的人,除了少數幾個拋頭露面行走在各大權貴世家的子弟外,大半都是土鱉中的土鱉。

  可正是這些土鱉,主宰著他們生死。

  “姬一蠻啊姬一蠻,你唯一的缺點就是戰功太彪悍,姬家也盡出人才,以至于你們姬家一門都太過自負,連最起碼對那一群人的敬畏心都欠缺,今天你要是過不了這個檻,你一倒。姬家就算完了。”印刀在心里喃喃一聲,低頭喝茶。

  一時間,包間里氣氛凝重。

  秦棣其實比印刀還看得透徹,姬家三人啥態度,他一目了然。

  所以他沒有收斂的意思,他似乎要狠狠的殺一殺姬家父子的銳氣,讓他們明白今時不同往ri,他再不是那個單刀赴會,無權無勢,受人白眼的秦棣。他要把當ri在姬家丟的面子一一找回來,把那份姬忠信以權勢壓他的恥辱洗盡,要讓他們徹底明白,靠山不僅可以讓他們升官發生壯大家族,也可以掌握他們的生殺大權。

  所以他生硬的沉默。在無聲中,碾壓著姬家最后一絲尊嚴。

  姬一蠻端著茶杯。呆了呆。硬是沒喝一口,怔怔出神,雙目無神,跟一條死魚一樣,仿佛全身上下的力氣都被瞬間掏空,他頹然地捧著茶杯。艱難的喝了一口,那有一茶味,清淡如水,冰涼透心啊!

  他不是瞎子。豈會聽不出秦棣那幾句“某些人不服氣”、“不端正態度”、“拖后腿”、“憑什么拿你當人看”的話所含的意思?

  但最讓姬一蠻心駭的是秦棣那一句“態度”。

  態度!

  簡單兩個字,寥寥十幾筆畫,這里卻面包含了太多意味。

  這是在對他姬家的jing告和敲打嗎?這個下馬威夠厲害啊。

  姬一蠻心酸。

  姬忠信再沒有方才氣定神閑,心里打翻了五味瓶,感到無比荒謬,卻不得不忍氣吞生。

  他女兒姬竹心看著秦棣的目光,再沒先前那種若有若無的挑釁眼神,憋屈中,多了一股憤怒,那個以前的貧窮寒酸小醫生,竟敢跟她姬家說這一番話,是拿她姬家當下手看嗎?

  姬竹心感覺丟人丟到家了,幾次想發怒,幾次被她父親的眼神jing告,不敢造次。

  “印老打算什么時候回京?”秦棣毫無征兆地笑問道。

  “這得看秦公子有沒有用得著我印刀的地方。”印刀多識時務,語氣和藹可親,這位靠投機倒把,以銳利目光出名的政客,沒姬一蠻那咄咄逼人的儒將殺氣,在這位真正的厚黑學大師字眼里,面子,尊嚴,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玩意,對于他這種“厚而硬,黑而亮”,厚到無形,黑到無色,已經進入“無聲無臭,無形無色”之境界的行家來說,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千變萬化中不露半點跡痕。

  當然,他之所以做出這種幾乎是諂媚討好,不要面子和身份的緊抱秦棣大腿,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有一個好孫女。

  ——印紅。

  這個幾乎是目睹了秦棣如何從一條黃浦江里的小雜魚一躍化龍的女人,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提醒著他秦棣的出身和背景,似乎不比楊寬差,甚至略微的高上那么一丁點。

  秦棣笑了笑沒道破玄機,收起那一股子的鋒芒,啄了口茶,突然道:“印老明天有時間就跟我去一趟佘山,去蹭楊家一頓飯,去跟楊寬做個朋友。”

  “好!”印刀一口答應,他興奮到受寵若驚,姿態更和藹可親了。

  這一下,如果說印刀還算淡定,他身邊的印誠,那就叫一個激動難以壓抑了。印家的根基可是在北方,在京城,而北方最強悍的隱世世家之中,便有一個長白山楊家,有這樣一個類似地頭蛇的千年世家護航,印家不飛黃騰達恐怕都不行,再聯想到女兒不止一次的有意無意提醒眼前這位秦棣兄是一位跟楊寬交情不錯,身份不底的神秘人物,可見這個家伙十有是想要成全他印家一場富貴榮華。

  但最讓印誠激動興奮的是最后一句跟“楊寬做朋友”。

  這是代表著他印家不僅能和秦棣身后勢力掛鉤,還有長白山楊家照著,印家的崛起還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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