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特突然將腳邊的一塊碎木踢了出去,碎木擊打在了玻璃窗上,將一塊玻璃打的粉碎,發出了嘩啦一聲脆響。
怒不可遏,再次重重的踢出一腳,這一次直接踢到墻上發出一聲巨響后,耐特才極是憤怒的大吼道:“法克!”
耐特叫瘋狼,但指揮作戰的時候他很冷靜,就算是在最后的自殺沖鋒之中,他也能保持冷靜。
就算發瘋,耐特也是冷靜的發瘋。
所以耐特突然的暴怒讓天使的人都嚇了一跳,但他們都知道耐特為什么發怒,對講機里講的什么他們都能聽到。
那個公羊來試圖救他們,結果卻受到了信號旗的襲擊并受傷被俘,活下來的可能不大,死掉的可能不小。
耐特發狂一般的用腳繼續踢墻,在踢墻的同時他在怒吼。
“白癡!混蛋!該死的你這個該死的混蛋,你來填什么亂!我早就讓你們離開,我早就讓你們離開的混蛋!”
好像是把墻當成了公羊,耐特在狂踢了十幾腳之后,突然轉身,氣急敗壞的大吼道:“把傷員和尸體送上直升機,就地補充彈藥,快!快!快!”
剛剛集結起來的天使一哄而散。
耐特去一具尸體上把手榴彈全都摘下的同時,在對講機里陰測測的道:“這里只有二十個信號旗,現在不用猜測其他信號旗被派往哪里了,他們找到了我們的秘密據點,所以,放棄原定計劃,準備營救公羊,不能讓公羊死在這里,絕不能!”
剩余的子彈已經足夠,但是手榴彈已經消耗殆盡,但是在敵人的尸體上找到的手榴彈足以補充,應付一場營救行動足夠了,至于火箭筒這種重武器是沒必要補充的,因為擔心誤傷人質,有也沒法用。
匆匆補充了彈藥,天使的成員再度在直升機前集合,耐特舉起了一只手,大聲道:“我只有一個要求,救出公羊,不惜代價,我們可以全都死在這里,我們本來就要死的,但是絕不能讓那個該死的白癡死在這里,明白嗎!”
“明白!”
耐特恨恨的暗罵了一聲,然后他厲聲道:“登機!”
登機,起飛。
終于,耐特等到了他期盼的消息。
收到公羊的保鏢發來的坐標位置,耐特急聲道:“可靠嗎?確認嗎?告訴我通過什么技術手段確認的公羊位置!”
“我們頭兒帶的手表能夠發送位置信息,信息會發送給我們的經紀人,我這里無法收到,只能和經紀人溝通后獲取位置,但位置信息絕對可靠,誤差絕對在一百米范圍內,耐特,我已經通知了撒旦和我們頭兒的朋友,他們會采取營救行動,請你不要擅自行動,完畢。”
耐特怒吼道:“你懂個屁!等你們的人到這里公羊早死了,我們會把公羊救出來,就這樣!”
吼完,耐特急聲道:“坐標更新!目標已經停止移動,馬上趕去最新坐標,快!”
讓飛行員按照最新坐標飛過去,耐特陷入了沉默。
“中校,公羊的信號為什么停止了移動?會不會是…”
耐特猛然舉起一支手臂,大聲道:“他沒死!他一定沒死!公羊沒那么容易死的,這家伙膽小又怕死,我太了解他了,這家伙絕不會讓自己死的,絕不會!”
合理的分析都不讓了,耐特如此唯心的話一出口,那還分析各屁啊,不管怎么樣,先到發出信號的位置再說吧。
過了一會兒,耐特再次收到了公羊那個保鏢的通話。
“情況不妙啊,耐特,我們頭兒的位置沒有移動,這不正常,這不合理,我剛確認過位置是在郊外,為什么會在郊外?我們有朋友能在克格勃說上話,但我們一直無法得到任何有用的訊息,你覺得會是怎么回事?”
耐特呼了口氣,沉聲道:“我只知道你們現在找誰都沒用的,我們已經端掉了克格勃在頓涅茨克的大本營,防衛力量薄弱,我猜,那些人是得到了消息,所以他們改變了目的地,最大的可能是他們在郊外臨時審訊公羊,好找出我們的下落,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所以,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聽著,除非信號再次移動否則不要再呼叫我,我該專心做事了!”
說罷,耐特恨恨的在直升機的艙壁上重重砸了一拳。
沉默,死寂。
“即將到達坐標位置,準備降落。”
直到飛行員的報告了位置,耐特才猛然睜開了一直閉著的雙眼,然后他站了起來,冷聲道:“準備!”
直升機降落,天使的人分成了兩隊,朝著坐標位置快速而無聲的移動著。
耐特突然舉起了手臂,還在行進的隊伍猛然停下。
“十一點鐘位置,四百六十米,有人,俯臥,有熱信號,無法確認是否有生命特征,沒有發現其他熱源。”
聽著狙擊手的快速報告,耐特舉起了一個熱成像儀,他觀察了片刻后,伸出兩根手指,低聲道:“分頭包抄過去,確認是否有敵人。”
隊伍再次行動起來,繼續朝著那個倒在地上的人快速靠近,當距離接近到二百米時,耐特再次觀察了一次。
觀察結束,耐特嘆了口氣,低聲道:“那是公羊,我看的出來,那是公羊…”
耐特低下了頭,把左手拿著的夜視儀放在了地上。
“四周沒有其他熱源,沒有危險。”
耐特抬起了頭,沉聲道:“繼續靠近,二隊原地掩護。”
距離再次拉近,越來越近,在距離那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還有四五十米的時候,耐特突然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后舉起了右臂。
讓隊伍停止前進,耐特站直了身體,他摘下了頭盔,把被壓變形的頭發整了整,扯了扯衣服。
把衣服整理平整,耐特帶上了頭盔,把步槍交給了身邊的人,肅立,然后甩開手臂,以極為標準的步伐朝著高揚走了過去。
六個人在耐特身后排成一排,他們將步槍斜端在了胸前,然后一個人大聲道:“立正!兩縱列!齊步走!”
耐特走到了高揚身前,那就是高揚,沒錯,不可能有錯。
高揚臉朝下趴在地上,右手壓在了身下,左手反背在后背,一動不動,也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耐特忍住了自己把高揚翻過來的沖動,他雙手摘下了頭盔,左手平端頭盔,然后他立正。
并腳跟,啪的一聲,然后敬禮。
耐特保持著敬禮的姿勢一動不動。
“立正!”
“脫帽!”
“敬禮!”
“鳴槍準備,預備!”
就在這時,耐特突然聽到了一絲極為微弱的聲音。
“我他媽還沒死呢,救我…”
耐特猛然瞪大了眼睛,他跳了一下,放下了敬禮的手,然后他立刻單膝跪到了高揚的身邊,并一把將高揚翻了過來。
高揚被翻了過來,慢慢的睜開了雙眼,他右手握著一把手槍,但手已無力抬起。
耐特急聲道:“你竟然沒死!你怎么樣了?軍醫!軍醫!”
高揚輕輕的吁了口氣,用極是微弱的聲音道:“耐特,對不起…”
耐特顫聲道:“什么?你說什么?你有話要交待嗎?你說,我聽著呢!”
高揚呼了口氣,提高了些音量,但還是極為小聲的道:“伙計,我說,對不起了…”
一聲槍響,單膝跪地的耐特應聲倒在了一旁,他的支撐腿大腿上挨了一槍。
“都別動,誰動我就打爆耐特的腦袋!”
天使幾個人都傻了,他們看著自己正要鳴槍致哀的對象突然翻過來,突然舉起了槍,突然開槍打了他們團長的大腿后,沒辦法不傻。
高揚躺在地上,用槍指著耐特的腦袋大吼道:“結束了!你們都給我聽著,現在都跟我離開這里!復仇已經結束,一切都結束了,你們要做的就是活著離開這里,耐特你給我別動,再動我打你另一條腿!我說對不起了,我提前說了!”
耐特狂吼了一聲,他猛然翻身躍起要去掐高揚的脖子,于是,他的左腿上又挨了一槍。
高揚攬住耐特的脖子,一個翻身到了耐特的身下,讓耐特在他上面充當擋箭牌以免其他人開槍,并把手槍對準了耐特的腦袋后,大吼道:“我說過對不起了!你瘋夠了沒?瘋夠了就他媽跟我走,現在你兩條腿都動不了了,你想干什么都不行!你什么都干不成了!”
耐特一聲狂吼,用右臂瘋狂的朝下猛擊去打高揚的腦袋,高揚再次一個翻身,用一個纏繞絞殺地面技把耐特牢牢的壓制身下后,扭頭朝著就在身旁不知道該是否朝他腦袋來一槍的幾個人狂吼道:“幫忙啊!真的非逼我給他胳膊也來一槍啊!”
耐特被壓在了地面上,他雙腿各中一槍,根本使不上力氣,雙臂也被牢牢摁住,無論如何掙扎也無法擺脫控制。
“公羊!公羊!公羊!公羊…”
憤怒欲絕的耐特除了喊公羊不會說別的了,高揚猛然伸手,把耐特腰里的手槍拔出來扔到一邊,然后把耐特身上的一把刀也抽出扔到一邊后,在耐特的耳邊大吼道:“我說對不起了!你給我躺著吧!”
伸手在耐特后腦勺上猛然一擊,讓耐特徹底不動后,高揚一個翻身躺在了地上,然后他朝著把槍口對準他卻一直傻呵呵沒有開槍的幾個人道:“都他媽傻了?軍醫!軍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