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天空晴朗,驕陽似火,萬里無云…
當然,這些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一幫人睜開眼睛打量,只見不知道怎么回事,方元已經從佛頭上下來了,而且大佛仿佛用水清洗過似的,與剛才相比簡直是煥然一新。
眾人仔細觀察,只見石質的佛身,之前還是灰蒙蒙,暗淡無光的樣子。現在則好像涂抹了一層油脂似的,隱約之間好像有波光流動,寶相莊嚴。不僅如此,在大佛的身后,另外還有一圈光暈存在,不斷散發出無窮無盡的瑰麗光芒。
霎時,有人驚喜交集的叫道:“佛光,佛光!”
這佛光,可不是像閃電一樣,閃了一下就消失的那種,而是持續呈現兩三分鐘,然后才淡淡的在空中隱去。
佛光淡去,在許多人感到遺憾的時候,忽然有人驚聲道:“咦,那尊邪佛呢?”
“邪佛不是在那里嗎?”有人說著,順手指向平臺,然后他也愣了:“怎么不見了,誰搬走了么?”
聽到這些人的疑問,一些人的表情變得十分復雜,眼中透出迷茫之色,不知道自己剛才看到的情形到底是真冇實發生的事情,還是虛幻的場景。
在方元拋鞭的時候,有人并沒有閉上眼睛,卻是看到了離奇的一幕。
當鞭頭紅日與天上太陽重合的一瞬間,平臺上的大佛仿佛活了,直接探出一只黃金大手,然后執拿住空中的趕山鞭。
在執鞭之后,黃金大手立即手起鞭落,以夾帶了九天風雷之勢,兇猛狠厲的擊落下來,恰恰砸中了在大佛旁邊的黑色邪佛上。
一聲炸響之后,黑色邪佛立即化成了塵埃,一堆灰塵現在還留在平臺上呢。
就是由于這些灰塵的存在,也讓許多人意識到剛才看見的情形,似乎并不是虛幻…
與此同時,方元收好了趕山鞭,輕步走到一堆灰塵旁邊,然后用腳撩了撩,隨之似乎有什么發現,當下彎腰伸手拿起一塊并沒有徹底碎化,只有雞蛋大小,通體灰蒙蒙的石頭。
在方元打量石頭之時,沈崢也從震撼之中清醒,立即驚喜交集,笑容滿面走來,激動道:“方師傅,這是成功了么?”
其實這是廢話,大佛明顯發生了變化,只要不是瞎子,也應該明白大佛肯定是開光成功,不僅凝聚了氣場,甚至還與寺院中的風水而已緊密結合,渾然一體。
沈崢也不是懷疑這個事實,而是在驚喜之余,心中多少有些困惑。不知道方元到手是通過什么手段,竟然這樣順利促成了此事。
“…我明白了。”忽然之間,侯遠失聲驚嘆:“錯了,我們一開始就錯了…”
“什么錯了?”旁人自然迷惑不解。
“從一開始,我們制定的開光策略就不對。”侯遠搖頭道:“借助外力給大佛開光,方向本身就錯了,難怪出現諸多問題。”
“為什么冇這樣說?”馬大師皺眉道:“開光,不都是這樣子嗎?不借助外力,難道還有內力不成?”
“有啊。”侯遠輕嘆道:“方師傅就是巧妙疏導,以內力成事。”
“嗯?”馬大師一愣,忽然意識到什么,臉色微微一變。
“…不明白。”旁人依舊迷茫:“什么內力?”
“舊寺殘存的氣場。”侯遠肅然道:“還有山脈之力。”
“啊?”旁人一怔,不過表情還是有些懵懂,半知半解。
此時,侯遠解釋似的說道:“先是將舊寺殘存氣場揮霍一空,然后就以山脈之力補上,給大佛開光成功之后,寺院的風水布局自然成型,又反過來滋養山脈。這樣一來,山脈元氣根本沒有受到虧損,當然不可能自傷根來…,“”
“一環扣一環,每個環節順理成章,水到渠成,沒有絲毫的差錯,可見他對于時機的捏拿之準,已經達到登峰造極之境。”說話之間,侯遠眼睛浮現一抹敬意:“最讓人想不到的,還是祭祀邪佛這一招。”
“祭祀邪佛,不是昏招嗎?”旁人錯愕道:“怎么聽侯師傅的意思,反而是好招術。”
“昏招好招,不在過程,而是在于結果。”侯遠又嘆聲道:“昏招運用妙了,自然就是好招術。
“怎么說?”旁人虛心求教。
“之前就說了,寺院殘存的氣場,那是屬于頑疾,不容易對付。這就相當于長在血管旁邊的惡性腫瘤,不切有礙健康,切了又容易大出血,危及到自己。”
“總之讓人左右為難,十分的頭痛。”侯遠感慨萬端道:“但是方師傅讓沈會長祭祀邪佛,看似是大昏招,實際上卻是在樹立一個靶子。”
“靶子?”旁人愣住了:“什么靶子?”
“攻擊的靶子呀”侯遠嘆道:“佛有靈性,殘存氣場也是如此。如果發現自己的旁邊,突然多了異端,自然是勃然大怒,各種不滿。”
“這個時候方師傅趁機出手了,通過法器的引導,直接把殘存氣場凝聚起來,然后狠狠朝邪佛揮擊而去。一擊之后,殘存氣場與邪佛相互抵消。”
侯遠娓娓而談:“少了殘存氣場的羈絆,山脈之力自然而然涌冇入了大佛之中,輕易完成了開光的最后步驟,風水布局就成了。”
“原來如此!”一幫人恍然大悟,才知道這事居然這樣復雜,充滿了各種講究、門道。
“這事說起來簡單,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夠辦到的。”侯遠又嘆:“先是踏足震穴把殘存氣場逼出來,然后再凝聚殘存氣場,這可是頂級大風水師的手得…”
“夠了。”
就在這時,馬大師一臉不爽,怏怏不樂道:“侯兄,你不要總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幫人往臉上貼金,這叫什么事兒。我看呀,他純粹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湊巧成功罷了。”
對于馬大師的嘴硬,侯遠只是無奈一笑,不再多說什么。
然而,忽然有人開口道:“這不是湊巧,而是實力。能把趕山鞭使得這樣出神入化的,在我的印象之中,只有一個人而已。
聽到熟悉的聲音,馬大師回頭一看,立時一驚:“師父…”
“老爺子,您怎么來了?”侯遠也有些發愣。
“今天早上,你們才出發不久,我在家里琢磨著寺院的風水布局,忽然之間感覺不對,好像忽略了什么。”牛老爺子沉聲道:“仔細考慮梳理之后,我才醒悟過來,之前大家只顧寺院的山脈竅穴發生了偏移,卻忽略了原來佛寺可能殘留了一些氣場。”
“這事可大可小,說不定影響風水布局的成敗,所以我就趕了過來。”
說到這里,牛老爺子表情也有點兒恍惚:“然而沒有想到,才來到山門旁邊,就看到氣發于山巔,化為蓮形的景象。”
“當時我還以為是你們的杰作,但是來到廣冇場一看,才發現不是…”
牛老爺子的語氣之中有點失望的意味,不過更多的卻是恨鐵不成鋼:“不是你自己的功勞就算了,卻偏偏要否定別人的實力,真是心胸狹窄,被蒙蔽了眼睛。如果你不擺正自己的心態,我敢斷言,你的實力就止步于此了,再也沒有提高的可能。”
“啊!”馬大師臉色驚變:“師父,沒那么嚴重吧。”
“你說呢?”牛老爺子哼聲道:“看來我冇這些年,真是太放縱你了,需要作個改變才行。免得你坐井觀天,總以為我第一你第二,不把別人放在眼里。”
教訓徒弟之后,牛老爺子也不顧他苦著臉,直接把他撇下,然后徑直朝方元走去。
沈崢看見了,自然熱情洋溢的招呼:“哎呀,牛老,您也來了?”
沈崢現在紅光滿面的,誰都知道他的心情很好。這也是必然的事情,畢竟寺院最關鍵的問題終于解決了,他自然可以徹底安心,不再發愁了。
一時之間,他感覺天空是那么藍,湖水是那么清澈,世間是如此美妙,心情舒暢之下,不管看誰都是笑瞇瞇的神態。
不過此時,沈崢的熱情,只是得到了牛老爺子冷淡的回應,然后直接掠了過去。
適時,牛老爺子走到方元身前,開口就問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姓蕭的人?”
“呃?”方元一怔,本能的搖頭。
“撒謊。”牛老爺子瞪眼道:“你手中拿著的趕山鞭,明明就是他的隨身法器,你還說不認識?”
聽到這話,方元眉頭一皺,辯駁道:“這是我外公的遺物。”
“什么,你是他的外孫。”牛老爺子十分吃驚,又有點兒釋然:“怪不得…”
方元有些無語,知道牛老爺子誤會了,當下解釋道:“我外公不姓蕭,另外我也知道你說的應該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蕭神仙,不過我真不認識他。”
“我只說了姓,又沒有提名,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說他?”牛老爺子眼中充滿了懷疑之色,一副我不是老糊涂,你不要打望能夠糊弄我的神態。
“…猜的。”又被誤會了,方元感覺有點習以為常,覺得牛老爺子愛信不信,反正他問,心無愧。
敷衍兩句之后,方元就轉頭道:“沈會長,不負所托,總算是解決了這事。既然順利完成了任務,那我也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