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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其它事情就算了,熊貿未必有這個興趣。
然而施國華的宅院卻不同,當初熊貿受朋友之托,以為輕輕松松就可以幫施國華解決宅院的風水問題,誰知道最后栽在這里了。
對于栽了這個跟頭,盡管不算是什么奇恥大辱,但多少也算是一個污點。
熊貿覺得既然在這里跌倒了,那應該在這里爬起來,至少弄清楚怎么回事吧。所以知道方元今天要過來調理風水,當然第一時間趕過來看個究竟。
“熊老板,你也來了。”方元停車下去,有幾分驚詫之色。
“聽說方師傅你來了,我怎么能夠置若罔聞。”熊貿笑呵呵道:“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琢磨著暗箭是什么意思,卻百思不得其解,現在當然不能錯過這個解惑的機會。”
“明刀易擋,暗箭難防。”
方元有些恍然笑道:“暗箭藏得比較深,的確不是那么容易發現的。”
“方師傅來了。”
就在這時,施國華在宅院之中走了出來,一臉高興的表情。在他的后面卻是楊詩錦,倒沒見楊女士,或許她不想表現得太關心施國華,這才沒有過來吧。
“施教授。”方元回應招呼,即不冷淡,也不熱情。
對他來說,施國華就是個陌生人,如果不是他動了惻隱之心,不忍看到悲劇發生,他今天完全可以不來。就算他袖手旁觀,估計也沒人會責怪。
相比之下,施國華無疑是熱情許多:“方師傅快請進屋里喝茶,可把你盼來了。”
“不好意思,最近事多…”方元隨口解釋起來,而且這也是事實。
“咦?”
在施國華的引領下,方元走到了廳中,看到廳中坐著的一個人之后,他難免愣了一愣。只見那人卻是魏師傅,腦袋上包著一個白紗包,一臉憤懣的表情。
“哼!”
看到方元進來以后,魏師傅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睛仿佛要冒出火來。
“那個…”
與此同時,施國華十分尷尬:“方師傅,魏師傅他…”
說起來,他是個比較正統的文化人,文化人的普遍特征就是性子較軟,寧愿自己受氣,在不觸及他底線的情況下,不懂得拒絕別人。
比如說剛才,魏師傅硬闖了進來,施國華心里再不滿,也不好動手趕人,只能默許他待在客廳里了,甚至還給他倒了杯茶水…
“嘿嘿。”
適時,熊貿笑道:“施教授不用解釋,我們懂的。有人吃了虧,心里頭不服氣唄。”
“我就是不服。”魏師傅也沒有否認的意思,陰沉沉道:“我承認,是我低估了天斬煞的威力,但是只要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肯定能夠把它化解降伏。”
“虧你有臉說這個。”熊貿壓根不給他面子,毫不留情譏諷道:“當初我就說了,這里的煞氣厲害,輕易解決不了,不知道是誰誓言旦旦表示,這只是小兒科,分分種搞定。沒錯,最后的確是搞定了,只不過是被搞定而已。”
“你…”
這是當面打臉呀,魏師傅怒火攻心,氣得滿臉通紅,連腦袋上的傷口也隱隱作痛。
“我什么我,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
熊貿得理不饒人,繼續嘲弄道:“不管是我,還是方師傅,當時都警告過你了,但是你卻置若罔聞,而且反過來胡吹大氣,污蔑我們水平不行。現在你終于明白,誰才是學藝不精的半桶水了吧?”
“你…欺人太甚!”魏師傅氣得咿呀叫了起來,但是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之所以這樣忍氣吞聲留下來,不是他有受虐的傾向,也不是他謙虛好學,和熊貿一樣想知道暗箭的意思,主要是他還想翻盤。
作為一個小有名氣的風水師,魏師傅絕對不能頂著失敗者的頭銜灰溜溜的回去,這不僅是關系到名譽,更加關系到以后的利益。
達官貴人們誰會找一個水平不行,有過失敗前例的人堪定風水?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站起來,魏師傅不甘心,要和方元斗一斗。他覺得自己上次只是一時疏忽大意,這才栽了個跟頭,現在卷土重來,肯定能贏。
想到這里,魏師傅鄭重其事道:“施先生,你要考慮清楚了,你是相信一個入行十幾年,有過無數成功經驗的風水師,還是相信一個毛頭小子?”
“這個…”施國華遲疑起來,不好回答這個得罪人的問題。
“喂,你還要不要臉。”這個時候,熊貿哼聲道:“做人就該有自知之明,自己不行就乖乖的回去勤學苦練,不要在這里要面子死撐。”
“誰死撐了。”魏師傅跳了出來,怒氣沖沖道:“想我出師以來,替人看了十幾年風水,不管是撮合姻緣,還是升官發財,或者消災解難,無一不靈驗。這些都是能夠查到的事實,那小子呢,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案例?”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熊貿冷笑起來:“再說了,方師傅的豐功偉績,豈是你這種半吊子的風水師能夠理解得了的。”
“沒有就沒有,何必充大頭。”魏師傅鄙視起來,然后哼聲道:“小子,敢不敢和我賭一把?”
“賭什么?”方元有些不解。
“賭誰能解決這里的問題。”魏師傅胸有成竹道:“這幾天我也不是白趟在醫院,在養病的時候我一直在研究這里的問題,然后抽絲剝繭,最終豁然開朗,找到了問題的結癥所在。今天過來,就是要把它徹底鏟除,一雪前恥。”
“哼,陰險狡詐的家伙。”
聽到這話,熊貿嗤之以鼻道:“你分明是拾人牙慧,聽方師傅提到暗箭,這才有所收獲。現在卻反過來和方師傅相爭,就不覺得太無恥了嗎?”
“瞎說。”魏師傅怒聲道:“我研究出來的結果,絕對和這小子沒有半點干系。絕對原創,是我冥思苦想,拈斷幾根須的成果…”
“是嗎。”熊貿眼中有幾分狐疑,不過盡管有些不相信魏師傅的人品,但是看他的神態語氣,似乎不像是在撒謊。
“我不和你廢話。”魏師傅傲聲道:“小子,一句話,敢不敢賭吧?”
方元笑了笑,隨口問道:“賭注是什么?”
“風水師的尊嚴。”
一時之間,魏師傅挺直腰板,表情嚴肅:“我不玩虛的,也不賭錢財之類的東西,而是賭上我學藝二十載的自尊心。要是我贏了,也不需要你付出什么代價,只要當著大家的面心服口服的說一聲‘我學藝不精,遠不如你’就好。”
“咝,玩得這么大呀。”熊貿輕吸了一口氣,眼中多了幾分慎重之色。
要知道所謂的尊嚴,在一些人眼中或許不值一文,隨便可以拋棄,但是在另外一些人的心里卻是重如泰山,萬金不改。
風水師這個圈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每個風水師之間,要是認真追根溯源,或許還真能夠找到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所以圈子中消息流傳的速度可不慢,一有什么八卦秘聞之類的事情,指不定三五天之后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比如說現在兩人賭斗,其中一人敗了的話,未必就會淪為笑柄,但是在另外一人的面前肯定是永遠抬不起頭來了。這樣的賭注,絕對要比錢財更貴重,更加輸不起。
“不敢的話,那么你們就可以走了。”說話之間,魏師傅傲然道:“我絕對不允許在我出手的情況下,別人還有施展的余地。”
“好,依你。”方元笑了,慢慢點頭道:“那就賭一把,我的條件也和你一樣,輸了的人說服氣兩個字就行。”
“一言為定!”魏師傅哈哈大笑,意氣風發道:“小子,你輸定了。不過考慮到你的年紀,不如我也很正常,要不是施先生有些不信任我了,我才懶得和你打這個賭呢。”
敢情在魏師傅心里,這個賭約只是一個借口,一個名正言順重新接手宅院風水的借口。也就是說,他壓根沒把方元放在眼里。
“狂妄。”明白這點,熊貿冷哼一聲:“方師傅,你不應該給他這個機會的。”
“沒關系。”方元不介意道:“我也想看看,他這幾天研究出什么成果來。”
“他能有什么成果,說不定是竊取方師傅你的暗箭構想為己用。”說話之間,熊貿打起了預防針:“喂,你最好沒撒謊,研究出來的東西千萬不要和暗箭扯上關系。不然的話,我在同行中還是有幾分薄面的,到時不要怪我四處宣揚你的‘光榮事跡’。”
“放心,只要他說的暗箭與天斬煞沒關系,那么絕對和我的成果不挨著。”魏師傅沉聲道:“倒是你們,別在我說出成果之后,硬說這就是所謂的暗箭。”
“既然這樣,為了公平合理,最好不要聽對方堪定風水。”熊貿想了想,立即建議道:“你們一人隔開一段距離,然后分別告訴施教授和楊小姐…”
“不用那樣麻煩。”
魏師傅直接掏出一個筆記本:“我已經寫下來了,就幾個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