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
下方的楚陵完全不畏懼葉翊塵,推了推眼鏡后,神情漠然道:“你剛才評價鄭拓的力量,用了‘五分鐘’這個詞匯。這種形容時間的詞匯,雖然不是我們那個世界的專有詞匯,但也不是這種類修真世界的詞匯。”
“哦?你就憑這個推斷貧道不是此方世界的人?”葉翊塵清冷的目光微微瞇起,道。
“當然不是。”楚陵抬頭漠然的看了葉翊塵一眼,道:“還有你關于鄭拓的評價。這里雖然是一個類修真的大千世界,但即便發展再厲害的大千世界,也不可能每一位修真者都能夠坦然面對新生外來力量。我們的力量來自其他世界,跟此方世界的力量體系相沖突,一般的修真者即便再見多識廣和沉重冷靜,也定然無法知道和從容應對,多少都會露出訝異之色,但你卻能夠非常坦然的應對,并且指出其中的關竅…這只有兩種可能!”
“一,你是此方世界頂尖的修真者,已經去過其他大千世界。二,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楚陵一臉漠然的抬手指向自己的眼鏡,接著道:“我這副眼鏡里包涵有某個只會運用能量的那種二次元世界的最高科技,能夠分析出所看事物的熱能、密度、質地等,然后通過某種特殊的算法,換算出一種標準戰斗力數值——當然,并不一定百分之百準確,但多少還是能分析出一個人的大概破壞力——你身體的密度和質地以及能量換算下來,還達不到傳說中毀天滅地的‘仙人’的地步。所以,第一點可以排除。那么就剩第二點了。”
說到這里。楚陵漠然的抬起頭。無畏無懼的望向葉翊塵:“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聽了對方有理有據的分析,葉翊塵沒有說話,而是保持著清冷的目光和微瞇眼睛的模樣,一直看著對方。
楚陵也全然無懼的與他對視。
兩人一直這樣對視良久,葉翊塵忽然一笑:“主角命格的人果然擁有不同之處。短短的片刻接觸,便能從貧道的話中分析出這么多東西來,還真是…”
葉翊塵微微一頓,似乎找不到形容的詞匯。片刻后才微笑著道:“…讓人有一種殺人滅口的沖動啊!”
此話一出,對方的鄭拓當即如臨大敵,兩種不同力量屬性的氣息忽然在他身上流動散發,躍躍欲試,隨時準備匯聚于胸前。
葉翊塵見狀,微笑著對他虛空按了按手:“別激動別激動,貧道此次來可不是打架的。”
“那你是來干什么的?”鄭拓仍然全身警惕,問道。
他這話問完,葉翊塵還沒回答,下方的楚陵便已開口高聲回道:“他是來尋求合作的!”
“聰明!“葉翊塵目光再次回望向楚陵。臉上泛起微笑,“貧道又有點殺人滅口的沖動了。”
神元大陸。大地極深之處。
一個違背常理的地底巖漿世界存在著。這個巖漿世界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全部都是火紅色巖漿流淌,但卻奇異的隔離出了一大片空間。
在這片巖漿世界中央處,有著一塊黑色如礁石一般的陸地,僅僅夠一個人盤坐。
而恰好有一個人正盤坐在上面。
這個人是一名四十多歲的男人,身穿一襲看似很普通的黑色長袍,頭戴紫金冠,斑白的兩鬢長發成束垂落,但最引人注意的,是其冷漠的氣質,宛若無情的大道,讓人不自覺便忽略了其外貌。
這個男人閉眼盤坐在黑色的礁石上,不動如山,顯然已經在這里很久很久。周圍的巖漿時不時飛濺出零星火光,但每每有要飛濺到這名男子身上,卻都奇異的轉向了另一個方向,仿似巖漿在懼怕這名男子一般。
突然,男子盤坐的那片礁石微微顫動了幾一下。
那名盤坐的男子被這顫動所影響,眼皮微微一動,旋即緩緩睜開。原本氣質冷漠的男子,在睜開眼的瞬間,冷漠的氣質中,又多了幾分深邃浩瀚,更加讓人感覺高深莫測。
也就在男子緩緩睜開眼的同時,這片巖漿世界中,響起了一個渾厚不似人聲的聲音:“荊軻守,流年輪出現,我要你幫我奪得流年輪!”
“出現的不止流年輪吧。”被喚‘荊軻守’的男子淡漠道:“那些在流年輪出現后,被送進此方世界的主角命格之人,他們背后是誰?”
渾厚不似人聲的聲音聞言,一陣沉默。半響過后,才再次開口:“不知道。但玩‘輪回游戲’的,十有是神國里的求道者。”
“你既然知道是神國里的求道者,那還打流年輪的注意?”荊軻守淡漠道:“不怕引來神國里你仇家的追殺嗎?”
那個渾厚不似人聲的聲音聞言,又是一陣沉默,而后冷哼一聲,道:“你懂什么?當初神國‘九主’之亂,被‘九主’混戰余波殃及,破除封印趁亂逃出‘無量封峽’的又不是只有本座!我那些仇家雖然在任何一個大千世界都能主宰一個世界的生滅,但在神國里卻并非什么太大的人物,哪那么容易找到本座?!再說,去了神國的求道者,本身的存在形式被神國里的法則規則修改過,想要降臨大千世界,除非是到‘主’的層次,不然根本無法徹底降臨一方大千世界,只能衍化出一個念頭到該世界投胎轉世重生,就像本座之前一樣…本座根本不用擔心!”
說是不用擔心,這個渾厚不似人聲的聲音在說完后,還是說道:“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荊軻守,你派幾個教中宗主去爭奪那流年輪吧,務必要奪得!這流年輪對于你和本座都有莫大好處,你是本座一手栽培的,只要你好好幫本座管理羅剎教,讓本座汲取信仰之力,待到本座恢復后,自是不會虧待你。明白嗎?”
荊軻守聽了這番話,冷漠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也沒有做任何回答。
那聲音似乎也知道荊軻守不會回答,又說了一些后,便隱匿了去。
荊軻守臉上的冷漠,眼中的深邃浩瀚至始至終不變,在那個渾厚不似人聲的聲音隱匿去后,便又如之前那般閉上了眼睛,繼續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