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翊塵的話,讓趙信怔在了原地。
就像是原本預備了許多手段要對付自認為非常難纏的敵人,結果敵人卻輕輕松松被一通王八拳打死了一樣。不僅心中一點都沒有戰勝敵人的爽快,還有一種大招全部打空的失落感,心里感覺空落落的,非常郁悶。
趙信的郁悶,葉翊塵看著眼里,心中一笑。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不過寧國居然有元丹境高手坐鎮,這卻是讓葉翊塵有些驚訝,不過轉念一想,便也釋然了。朝廷能夠在八方勢力中,一直維持著穩定的統治地位,陰陽境高手多固然是一點,但沒有一位元丹境高手坐鎮的話,恐怕其他七方勢力所在的地方,根本不可能這么安寧。
想通這點,葉翊塵便也不再深想,身形一動,直接朝恨山監獄的出口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揮手道:“那么就這么說定了。記得盡快將報酬送到陳王府,到時候我自會通知我師父來。”
趙信此時回過神來,但沒有確認對方有一位元丹境師父這事的真假前,也只能看著葉翊塵離開。
洪云從葉翊塵“突然”變得囂張霸道后,便一直處于發愣狀態,此時看見葉翊塵離開,趕緊收斂心神,跟在了后面。
當從趙信身旁擦肩而過時,洪云松了一口氣,同時又有些茫然。
雖然出了監獄,但現在的自己要怎么辦?難道真的隱居深山,仰仗那件“神物”修煉出絕強的實力再出山來報仇嗎?
正當洪云茫然時,走在前方的葉翊塵,身形突然停了下來。
“哦,對了,洪云跟道爺投緣,你們記得別記他的罪過啊!”
說罷此句,葉翊塵再不多說其他,朝恨山監獄的出口而去。
“好的,我會代為傳達的。”后方的趙信笑著保證道。
洪云怔怔的看著葉翊塵越行越遠的背影,心中已經不知該怎樣形容了。他雖然從小出生在太師府,但因為是庶出,遭遇并不好,自小便學會了圓滑出事。對人從來都是看似表面和氣,但實則心中極度防范,只以利用價值來計算是否需繼續來往。
但葉翊塵的諸多幫助,卻讓洪云感覺到了那些俠義評書中,所謂的義氣朋友!
不過只是閑聊了一上午,便替自己嚇退了吳總管;一個月不見,自己傳去消息便立刻來恨山監獄探望自己,并且還仗義出手,將自己救出來。雖然方法有些讓洪云不敢茍同,但這份情誼卻是極真!
可是自己呢?處處算計不說,竟然還想著將對方所使的那門玄功哄騙到手!
難道這就是自己讀了十數年書,所學到的東西嗎?
洪云心中愧疚無比:“圣賢曰:君以國士待我,我以烈士抱之!雖然我做不到烈士抱之,但正道長這般誠心待我,我怎能不回報?”
心中這般想著,洪云一咬牙,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當下了這個決定后,洪云頓時心中如釋重負,輕松了不少。
看著葉翊塵快要走出恨山監獄的背影,洪云急忙跟了上去…
夜晚。
京寧城,太師府。
在太師府的書房內,一張書桌前,一個錦衣華服,頭帶紫金冠的中年人坐立著。
這個中年人,兩鬢微微花白,一手按在大椅扶手上,一手持一卷書,正在燈下細細的看著。讓人值得注意的是,這中年人雙手潔白如玉,一塵不染,給人一種掌握了無窮力量的感覺。
這個中年人一坐在哪里,哪里就有懾人威嚴,叫人無法正視,只能乖乖的低頭。
他就是太師府的真正主人,太師洪神機!朝廷的社稷石柱,寧國為數不多的陰陽鏡后期,距離元丹境不過一步之遙的超級高手!
忽然,洪神機面前人影一晃,而后便見一名老者出現在了面前。
正是當初攔截葉翊塵和洪云,想把洪云擄走的吳總管!
洪神機好像早便預料到對方會出現一般,看書的目光連移都不移一下,充滿威嚴的聲音問道:“吳總管,出了什么事。”
“老爺,云少爺被人從恨山監獄救走了。”吳總管說道,神情一如至往的平淡。
洪神機聞言,看書的目光仍然沒有移開,“是誰把那小畜生救走的。”
“就是前段時間,老奴向老爺說的那個人。”吳總管說道,同時臉上終于起了一絲變化,眉頭皺攏,像是在困惑什么事一般。
“嗯?”洪神機這次終于把看書的目光移了開,“就是你說,疑似有一個元丹境師父,如今停留在陳王府的那個少年道士?”
“是!”吳總管點頭。
洪神機將手中所持書卷放下,眉頭緊緊皺攏,良久后,只見他大袖一揮,說道:“去冠軍侯府,將方易請來,就說我有要事找他商議!”
“是!”吳總管再次點頭。
下一刻,虛影一晃,洪神機面前再無半個人。
京寧城,皇宮。
”…愛卿退下吧。”
御書房的書桌前,一張龍椅上,一位身穿皇袍,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高高在上威嚴的中年人,在聽了前方下跪的趙信所說的話后,朝趙信揮揮手,示意對方可以退下了。
“是!”單膝下跪著的趙信聞言,起身回道。
該說的他已經全說了,至于如何決定,那就不是他能夠左右的了。
等到趙信退下后,身穿皇袍的當今人皇靠在龍椅聲,忽然對著空無一人的御書房說道:“老祖宗,你覺得如何?”
在人皇話音剛落下,一個蒼老的聲音便突然在御書房內響了起來:
“籌備報酬送去陳王府,不再追究那叫洪云的考生所犯下的罪名。”
“是!”人皇恭敬應道。
而后,便寫下詔書,蓋了玉璽龍印后,交給了太監頒布下去。
在太監走后不久,御書房外,響起了太監尖銳的叫聲:“惠妃娘娘求見皇上。”
“進來吧。”人皇淡淡吩咐道。
不一會兒,一位身穿彩鳳羽衣,身材曼妙的女子走了進來,正是近段時間非常得寵的惠妃。
“陛下,聽說您下令不追究殺我弟弟的元兇,可有此事?”惠妃一進來,便楚楚可憐的問道。
“嗯,愛妃勿再多問此事了。”人皇點點頭,神情淡淡。
“怎能如此?死的可是臣妾的親弟弟啊!”惠妃聞言,立即泫然欲泣道:“陛下,臣妾做不到!”
若是平日,她此番模樣定然能夠讓人皇生出愛憐之心,細細呵護之。
但此時的人皇,卻是知道老祖宗對于這件事的看重,冷冷回道:“做不到就去死!”
惠妃頓時愕然,而后惶恐不安的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