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連連后退,全沒想到,這個突然出現的外孫竟然這么強勢,得理便不饒人!
一直被逼退了數丈后,葉翊塵才沒有再追問,讓陳太忠稍微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呼吸急促的連連喘氣,陳太忠目光緊緊盯著葉翊塵,而葉翊塵也全然無懼的與他對視,周圍的人都插不上嘴。兩人便這般對視良久,陳太忠慢慢平息了急促的喘息,而后,突然出聲道:“好!普天之下,道理最大!有理便要爭,比你父母強多了!”
這突然的峰回路轉讓老夫人以及一干下人愕然不已。
他們本以為葉翊塵的下場被掃地出門已算是好的了,卻沒想到,王爺竟突然開口稱贊起了葉翊塵!這不禁讓他們心中腹誹,莫非王爺有某些方向的傾向?
葉翊塵卻是知道,自己這位外公并非有什么斯德哥爾摩癥狀,而只是一名單純考據黨而已。
你只要有理有據的反駁得對方無言以對,對方不僅不會生氣,反而會對你有些欣賞!
只不過陳太忠因為乃一國王爺,身上威嚴積壓太深,一言一行都充滿了莫大威嚴,讓人不敢正視而已。而人都不敢正視,還怎么敢反駁?或許也有人麻著膽子敢進行反駁,但在其威嚴積壓下,根本不可能做到有理有據和言辭順暢鋒利的反駁,這樣不僅不會得到陳太忠這樣的考據黨尊重,反而會覺得對方不學無術,心生厭惡。
這一點,葉翊塵從母親陳玉那里了解到陳太忠的為人后,便推斷了出來。
在來的路上,便早早想好了對策。
對于陳太忠身為一國王爺的威嚴,葉翊塵根本沒放在眼里,要知道,他可是曾經神國的至高存在之一!無論是自身還是對手,身上的氣息若是全部釋放的話,別說凡人,就算是那些同樣在神國內的天驕天才們都不可能承受得住。
所以,一個凡人身上的威嚴,對葉翊塵來說,根本連正眼瞧一瞧的興趣都沒有。
不過眼前之人,乃是自己這一世的外公,葉翊塵這一趟前來京寧城,主要也是為了化解陳玉和陳王爺間的矛盾。現在陳太忠既然改變了態度,那么他自然也不會咄咄逼人。
之前的鋒芒一瞬間收斂,葉翊塵恭敬道:“外公謬贊了。”
這次陳太忠沒有訓斥葉翊塵叫他外公,顯然是默認了他這位外孫。見葉翊塵勝不驕敗不餒,陳太忠微不可覺的點點頭,說道:“是否謬贊我心里清楚,你比那些站在我面前連大氣都不出的人強多了。”
說到這里,陳太忠上下打量了葉翊塵一遍,皺眉道:“你身上的道袍是怎么回事?”
“孫兒年幼時體弱多病,爹娘為了給孫兒祈福,便讓孫兒出家做了道士。”葉翊塵回道。
陳太忠聞言,點點頭:“既然是為了祈福,那便算了,過段時間便還俗吧,你這般年紀,正是讀書的黃金時期,不可游手好閑。”
說罷,陳太忠便獨自返回了府中。
葉翊塵看著陳太忠離去的背影,不禁微微一笑。從陳太忠悄悄跟隨老夫人身后來到大門不遠處悄悄想看女兒時,葉翊塵便知道,自己這位外公根本就是嘴硬和死要面子而已。
對方的態度轉變雖然有自己有理有據反駁的原因,但其實也有對方心中真的有想和女兒緩解關系,從而借機下臺的原因。
非常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居然才接觸沒多久,便起了為自己謀未來的心思。
可惜,自己注定要辜負他的期望了…
葉翊塵搖搖頭。
從這天起,葉翊塵便在陳王府住了下來。
雖然陳太忠還沒有明確表明與母親陳玉和好,但總算是關系得到了緩和。葉翊塵的突然出現,顯然讓老夫人很高興,每天都親自做各種各樣的糕點送來給葉翊塵吃。
而隨著住下來,葉翊塵也漸漸對陳王府的情況有了一些了解。
除卻從母親陳玉那里得知的自己還有兩位舅舅的信息外,還有自己有三個老表,兩個表哥,一個表妹。
兩個表哥年齡都已二十多歲,身上都有著官職軍職,也有一些修為在身上,不過都不高,練脈境七八層的水準。府邸上實力最強的,當屬自己的大舅陳霖,化形境后期的實力,乃是一名武將。而自己的二舅陳言,則單純的只是一位文官,身上并沒有多少修煉,因此模樣看起來比自己大舅還老。
最后的表妹不過才十一二歲,因為葉翊塵到來的緣故,她失去了老夫人的疼愛,見到葉翊塵時,總是哼的一聲便跑開了。
總的來說,對于葉翊塵的到來,府上除了老夫人和陳太忠稍微熱切一點外,無論是大舅還是二舅,以及兩位表哥,態度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冷淡。
對此葉翊塵也能理解,十幾年的疏離,估計這幾位都以為他是來占王府便宜的。尤其是陳太忠隔三差五便找他就某些事物進行討論時,這幾位看他的眼神都有著赤裸裸的敵意。
不過這些葉翊塵都不在意。
只要徹底了卻了母親陳玉的心病,他便會離開這里,去尋找那些“過去”時間法則的碎片下落,這些敵意到時候自然會消散。
退一萬步說,這些敵意即使不消散也沒關系。反正他只欲盡子孫之孝,若是這些大舅二舅不開眼的來找他麻煩,那就別怪他啪啪啪的打臉了。
懷著這樣的想法,葉翊塵住在陳王府中,便也沒什么顧忌,每天該吃飯就吃飯,該休息就休息,該修煉就修煉,不惹事也不怕事。
忽忽一個月便這么過去了。
這一日,府中的氣氛忽然開始變得緊張起來,下人來去各個院落間都顯得神色匆匆。
葉翊塵見狀心中覺得奇怪,許久沒有蕩開的神魂立刻將整個陳王府掃視了一遍,下一刻,他的眉頭皺攏成了一個“川”字。
以他現在的神魂強度,僅僅能粗略的將整個王府掃視一遍,而經過方才的掃視,葉翊塵發現,王府正廳中,老夫人,大舅,二舅,兩位表哥,甚至那位十一二歲的表妹都聚集在了那里,似乎正在進行著什么激烈的爭論。
而從這些爭論中,葉翊塵捕捉到了最關鍵的一點。
陳太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