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時節,寒冷的冬季剛過去不久,氣溫仍然有些陰冷。
旭日東升,陽光普照大地。
葉翊塵牽著一頭毛驢,一個人走在官道上,一身單薄的道袍打扮,讓偶爾官道上遇見的人總是投來驚異的目光。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圣賢曰:三人行必有一女…”
一輛車馬從官道上疾馳而過,從馬車中傳來隱隱約約的讀書聲。
葉翊塵望著這輛疾馳而過的馬車,已經懶得再細數是多少輛了:“沒想到居然還有科考,我還以為只是單純的玄幻世界呢。”
從南豐城出來已經有幾天了,一路上,葉翊塵遇到了一群又一群穿著白衫,背著書簍的書生,這些書生或一邊走路一邊搖頭晃腦的讀書,或沉默不語的疾行,或者便是像方才那般,坐在馬車中疾馳而過,讀書聲從中隱隱約約傳來。
這些書生趕路的方式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這些書生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進京趕考!
這讓原本以為這是一個單純的武力玄幻世界的葉翊塵有些微微訝異。
但轉念一想,便也能理解。寧國的各種修煉資源把持在八大勢力手中,普通人想要修煉根本沒有機會,這時候存在科舉這種給普通人出頭的機會也實屬正常。
不過這些都與葉翊塵無關。
葉翊塵這趟雖然也是上寧國的都城“京寧城”,但自然不可能是為了什么科考,而是為了給這一世的母親陳玉了卻心病!這是葉翊塵盡人子之孝的義務。
等到了卻這樁心病后,葉翊塵便打算離開寧國,翻越傳說中的“妖荒嶺”,去按照上官神龍記憶,尋找那些“過去”時間法則碎片的下落。
原本葉翊塵在將五爪神龍功這門下乘玄功修煉完畢后,便準備出發,但母親陳玉卻是有些不舍,在陳玉百般勸說下,葉翊塵才終于留在了南豐城,將年節過完了才出來。
在這期間,葉翊塵體內的元氣也盡數轉換為了真氣,真正踏入了化形境初期!能夠真氣外放傷敵,以及形成護體罡氣,不懼寒暑。
但這對于曾經作為神國頂尖存在的葉翊塵來說,并沒有什么值得高興的地方。唯一讓葉翊塵有些心情愉悅的,是神魂力量終于不再是消耗一點少一點的無源之水。
如今的神魂強度,雖然還沒有回復到當初在圍剿上官神龍時,相當于元丹境初期的程度,但也穩穩跟陰陽境后期的修者相差不多。而與普通陰陽境后期的修者不同,葉翊塵神魂的力量能夠自如運用,但一般陰陽境后期的修者卻不能。
再加上化形境初期,能夠真氣外放的特效,憑借葉翊塵的手段與經驗,就算不動用曾經作為“劍主”時的手段,化形境內也再無敵手!實力可謂是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不過,葉翊塵體內元氣剛轉換成真氣,質量的改變,讓葉翊塵對其的控制也變得有些僵硬,就仿佛一個人已經習慣身上一直負重百斤,而突然卸下負重后,身體會短時間內不適應一樣。
葉翊塵現在牽著毛驢走,便是在練習對真氣這種力量的控制。
以真氣灌輸毛驢體內,順著毛驢體內的經絡而行,一直到驢蹄,用真氣控制著毛驢走路。這個過程必須小心翼翼,一旦稍加出錯,便可能造成毛驢身亡。
葉翊塵雖然曾經是神國的“劍主”,但那只是曾經。
若是妄自以為還擁有當初作為“劍主”時,對于力量的控制入微,那就大錯特錯了。
現在的葉翊塵,相當于重頭修煉!
只不過,因為已經走過一遍,所以比任何人都要得穩,走得快而已!但仍需勤奮努力,若是仗著曾經作為“劍主”便以為前路再無兇險,這卻是犯了佛家所謂的“知見障”!
不過曾經的經驗還是大有用處的。
最起碼作為曾經的“劍主”,對于力量的控制入微,可謂是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其中的經驗,運用到現在對于真氣的控制,至少讓葉翊塵從出發到現在,一頭毛驢都還沒有弄死過。
葉翊塵牽著毛驢走在官道,時不時的便有一輛馬車從旁駛過,偶爾也會遇見一些書生。
但這些書生的腳力遠遠比不上他,往往一會兒便被他甩開,連人影都看不到。
距離京寧城還有非常遠的一段距離,以普通人的腳力,起碼還需要走一兩個月時間。葉翊塵走了一會兒后,四周仍然是一片荒野,于是便有些膩味,翻身騎上毛驢,葉翊塵當即高歌一曲:“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著它去趕集,我手里拿著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嘩啦啦啦摔了一身泥~”
“噗!好詞,好詞~”
隨著葉翊塵高歌第一句,身后便發出一聲笑聲。
葉翊塵回頭望去,便看見一個身穿青衫,手拿折扇的書生,身下騎一匹棕馬,向他行來。
當走到與葉翊塵并肩齊驅后,這名看起來十八九歲的青年對著葉翊塵一抱拳:“這位小道長文采飛揚,在下洪云,不知可否與小道長同行?”
這就文采飛揚了?
葉翊塵不禁好笑,不過這一路一直練習控制真氣確實有些單調,多個人說話也好。便回道:“貧道正宗好涼茶正宗好聲音歡迎收看由涼茶領導品牌加多寶為您冠名的加多寶涼茶中國好聲音喝啟力添動力娃哈哈啟力精神保健品為中國好聲音加油,施主欲與貧道同行,這自然甚好,不過貧道身上銀兩不多,恐怕需要施主多擔待了。”
“…好說,好說…”洪云面部有些抽搐的干笑道,顯然葉翊塵的道號把他給震住了。
于是兩人一馬一驢的并駕齊驅。
洪云話很多,天南地北的給葉翊塵扯淡,葉翊塵也談笑風生的回應著。
兩人從旭日東升一直聊到正午時分,當各自吃過自己所帶的干糧不久后,洪云自覺兩人之間已算熟絡,于是話題一轉,試探性的問道:“正道長,恕在下唐突,這一路去京寧城兇險無比,正道長獨自一人,難道不怕嗎?”
終于忍不住了嗎?
早在清晨時,葉翊塵便感覺到了這叫洪云的青年,自他從上一個名為“金水”的鎮子出來后,便一直跟在他身后,遠遠地吊著。
一直到方才,他剛才唱了那句兒歌后,才縱馬上來搭腔。
葉翊塵雖然不知道對方目的為何,但這一路確實有些無聊,便存著跟對方逗個樂的心思,故作不知的與對方閑聊。經過一早上的閑聊,這洪云終于是忍不住了。
“怕什么?”葉翊塵反問道,想看看對方最終的目的。
但洪云卻沒有答話,而是滿臉凝重的看著前方。
葉翊塵順著洪云的目光望去,便見官道前方中央,一個身穿灰袍,身形佝僂的老者佇立著,一臉淡淡笑容的看著洪云,道:”云少爺,老爺將你發配到金水鎮,目的便是讓云少爺你放棄考功名,你現在這樣,老奴會很難做的…跟老奴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