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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的奮斗(十六)

  “我,安茹的瑪格麗特,誓死效忠陛下,直至蒙主恩召,無論何時,我都是陛下最忠誠的騎士,我不質疑陛下發出的任何命令,不論是向弱者或強者,也不論是向親人或摯友的,我的劍,只服從于吾皇的命令。”

  “若是陛下命令我留在鯤鵬皇城,那么我駐守于此;若是陛下希望我重赴英格蘭,我將重渡海峽,不論面對多少的敵人。”瑪格麗特把雙手疊在膝蓋上,單腿跪下,說了這么一席話,然后她就沉默下來,沒有再開口。

  這位當年在亨利六世精神病發時,把持著整個英國的實際權柄的女人,她有足夠的智慧,也有足夠的心機,她把這個皮球踢給了丁一。而事實上,她更希望留下來,但她希望這是由丁一幫她做的選擇。

  丁一對這種事是很頭痛,他搖搖頭對柳依依開口道:“娘子,要不然的話,就教她…”

  “夫君,當初你給我的書信里,提到了當小六決意留在開羅,讓你有著莫名的憂傷和惆悵。妾身以為,若是夫君不想再痛一次,還是依著妾身的法子來料理好些。不若夫君且寬坐,若是妾身辦得不合夫君心意,再行恩由上出如何?”說到后面,卻就有些醋味了。柳依依把握著龐大的商業網絡,十年之下,自然也是有著一番氣勢在的,特別這后宮事,本來就是她該管的,所以丁一想說情,卻被她嗆了回去。

  丁一看著柳依依,伸手握著她的柔荑。輕輕捏了捏,終于長嘆一聲。不再說什么,坐了下去。他想起許多的往事。最為虧欠的,就是眼前的這位女人。而她從無怨言,一直在自己身后默默地支持著,至少在西明立國以前,基本丁一經濟方面,就是盡賴于柳依依在打理。

  她從沒有提出,封賞她的兄長、父親;也從來沒有提出,要安插什么人到衙門里、軍隊里。甚至在立國之后,她主動向丁一提出。應該找人來替代自己,而交到西明財長楊鼎手里的國庫,有近千萬兩的盈余。

  丁一不忍開口,不忍去爭。

  “你必須選擇,我知道你聽得懂大明官語,你得清清楚楚地告訴我,你的選擇是什么。”

  “無論你選擇什么,都不是問題,但如果你不選擇。或者把這件事推給陛下,那么,就是問題。你知道嗎?如果我提供四百萬兩白銀的借款,給愛德華四世的話。英國共和組織,也許就是一個水泡,無論它看起來如何美麗。”

  瑪格麗特沒有再猶豫下去。也不敢再去寄望于丁一。因為面前這位西明的皇后,已給了她足夠的威懾和震撼。關鍵還在于,她知道柳依依所說的每一個數字。都不是在開玩笑。因為她是從西明這邊拿到活動經費的;而據瑪格麗特所知,卡斯提爾的伊莎貝拉,也是同樣在西明領取著經費;法國共和組織亦然。

  柳依依是可以拿得出她所提出的資源的,她根本不必動用皇后的威嚴,也不用玩什么宮心計,她用錢,用實實在在的銀子,生生把瑪格麗特砸老實了。

  “尊貴的皇后殿下,我沒有愚蠢到那種程度,為了將來到人世的孩子的一件玩具,而遠離陛下和您。是的,我愿意駐守的鯤鵬皇城,以陛下最忠誠的騎士的身份,以我的劍悍衛吾皇!”

  孩子的玩具,她說的就是英國國王的王冠。

  她在引用著柳依依的話,因為剛剛柳依依說過,如果有必要,她會用足夠的金錢,把這王冠拿下,送給瑪格麗特腹中的孩子作為玩具。

  “嗯。”柳依依坐到了丁一的旁邊,對瑪格麗特說道,“你是怎么侍候陛下的?展示給我看。”這讓丁一有點尷尬,不過瑪格麗特卻沒有什么心理阻礙,她吻上了柳依依的鞋尖,一路向上。

  這讓柳依依的臉上漸漸有了昏紅,天然呆在邊上看著,吃驚地對丁一說道:“師兄,這番邦女子,真是、真是不堪!”又向柳依依說道,“大姐,卻是教她退下吧!”

  丁一也苦笑勸道:“娘子,這異域的癖好…”

  “不。”柳依依開始喘息,她的手按在瑪格麗特的秀發上,望向丁一,已是媚眼如絲,“她就是這般懷上的,妾身也要試一試。”她伸出手,握住丁一的手,嬌喘著對瑪格麗特說道,“用心些,若是做得好了,以后總不教汝吃虧。”于是瑪格麗特便愈加的賣力,柳依依的喘息漸來漸重,連腳尖也不知不覺地繃直了,而早在天然呆侍候下寬衣解帶的丁一,自然挺身而出,與柳依依深入淺出,探討蒸汽機活塞作功問題。

  柳依依是否能懷上身孕,還是一個需要時間來證明的事。但瑪格麗特卻在此日之后,就在鯤鵬皇城里,擁有了自己的臥室、起居室、書房等等。而她所擔心的事,也沒有發生,無論是丁一還是柳依依,都沒有把她只當成一件生育工具。

  其實從她吻上柳依依鞋尖之際,她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充當侍寢的角色。

  但事實證明她想岔了。柳依依并不是為了羞辱她,而是懷孕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柳依依十年之久,所以她不斷地在尋找方法。而丁一也并不象她想的一樣,為了免于觸怒手握商業網絡的皇后,而輕快拋棄掉,原本就不曾有任何承諾的她。

  是的,丁一干不出來這樣的事,盡管當時就跟瑪格麗特聲明過。

  他終究做不出來。他不單把在港口被曹吉祥授意扣押的侍女、仆從,放還給了瑪格麗特,而且還派了一個班的女兵,來負責她的安全。

  而且英國共和組織的進展,都會定期呈送到她這里來,由她去決定組織下一步的走向。

  包括活動經費等等,更是由她自己決定支配。

  柳依依賞賜給她的不是什么金銀器皿飾物,而是華夏鐵路商行,百分之一的股份,和丁家商行千分之二的分紅。聽上去不多,事實上已經是接近這時期,英國王室的一年收入了。當然這一切是有前提的,這些錢也不可能現在就可以讓她提現出來,得等到瑪格麗特的孩子順利出生之后,她才能真正擁有這些東西。

  “不,我不必用亨利的名義去爭那王冠。”瑪格麗特對著陪伴了她許多年的侍女說道,“我相信英國人需要一位國王或女王,只要我們的事業順利推進,滲透全境的共和組織,會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讓議會和貴族主動來邀請我回去倫敦。”

  侍女看了看門外,低聲道:“殿下,可是偉大的陛下和皇后,會容許您回到英國登上王位嗎?”

  “你想錯了。”瑪格麗特笑了起來,對著她忠心的侍女說道,“不存在這個問題,問題在于,我到時候是否愿意離開鯤鵬皇城,回到那臭氣熏天的倫敦去。”她的眼光不經意掃過案上的文件,這就是她安心的根源。

  如果丁一或是柳依依有什么扣下她的想法,就不會把這些東西讓她來決定和做主。盡管她人不在英倫,但這個組織在這樣的操作之下,完完全全就是由她發展和壯大起來的。除了撻馬赤伊基拉塔的率領的“特科”之外,英國共和組織,就是完全屬于她的勢力。

  一切似乎向著美好的方面發展,而丁一對新編十個師,進行軍官培訓也很順利,如果沒有什么意外,在這個冬天里,將完成軍官的培訓。而在春天,這十個師應該就能完成新兵訓練,開始投入專業科目的訓練之中。

  但在君士坦堡里,卻有著一個陰謀,正在向士麥那的方向而來。

  年輕的哈里發巴耶塞特,在回到君士坦丁之后,他每天早上就堅持跑步、出操,如他的老師丁一。甚至連從華夏來投靠奧斯曼的石樸,在過了十數日之后,也不禁說道:“我在您的身上,看到了制軍的影子。”

  因為巴耶塞特是很明顯在模仿著丁一,甚至和底層士兵溝通,處理政務上的作風等等。

  “可是無論您多像制軍,您終歸不是他。”

  “想要通過學習制軍來擊敗他,石亨已經試過了,結果是悲慘的。”

  “也許,沒有人可以打敗他。”石樸說著,流露出絕望的笑容。

  “不,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可以被打敗,我來自遠東的朋友。”巴耶塞特把擦汗的毛巾扔給了侍者,對著石樸說道,“你看,我的父親,一代雄主,不也一樣可以被打敗,被殺死么?”

  “我承認,我那位偉大的老師,是可怕的,是巍峨的,是恐怖的敵人。”

  “但他一樣可以被打敗。”巴耶塞特堅定地這么對石樸說道。

  石樸苦笑著道:“尊敬的哈里發,也許吧。”

  他總不能當場去跟巴耶塞特扛起來,但他實在不能附和對方的說法。

  “你以為,我覺得打敗他的人是我么?”巴耶塞特微笑著搖了搖頭。

  “不,打敗我那位偉大的老師,將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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