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的使者到來,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隊。
主要是以葡萄牙王國為首的使者,包括了卡斯提耳王國、阿拉貢王國、格拉納達王國,主要就是伊比利半島上的歐洲國家。他們的來訪是因為大明地中海艦隊已經把整個地中海的出口封鎖,無論是直布羅陀這一端,還是新開拓的蘇伊士運河這一端。
“地中海已經是大明的澡盆。”卡斯提耳王國的使者很無奈地承認了這個事實,因為戰列艦那強勁的炮火,掃蕩去他所有的不甘。他們用了許多名義,非官方的名義組織的艦隊,希望可以偷渡,可以突破大明艦隊的封鎖。
但線膛炮和噸位的差距,讓一切的企圖都化為泡影。
造不出線膛炮,滑膛炮那種幾百米外,打中月球和打中目標概率差不了多少的射擊,不是學會戰列線戰術就可以拉近差距的;造不出大船,沒有噸位,艦船上就沒有那么多炮位,單位投射的彈丸也好,承受打擊的防御能力也好,也是不可彌補的差距。
加上統領地中海艦隊的是黃蕭養這老海賊,那可不是進士出身的總督啊!
這可不是萬安啊,要知道在丁一的傳授之下,人家黃蕭養在海戰上可是有實際、有理論的,就是從戰術素養上,西歐這邊又能占∨長∨風∨文∨學,w↘ww.cfw≤x.n︾et到什么便宜?何況還有那硬件上,無法彌補的硬距離!
所以不是卡斯提耳王國也就是西班牙的前身的使者恭順,是他不得不認慫。
“我們需要北非、美洲的資源,我們愿意在波塞冬的帶領下去戰斗。我們可以對利益分配進行協商,直到一個大家都滿意的程度。”格拉納達王國的使者。進一步的補充著,他們已經放棄了試探。
而葡萄牙王國的使者。看起來卻有著更多的怨氣:“陛下!偉大的陛下!亨利王子,我們的航海王子,向您效忠,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聽他臨終禱告的牧師,可以作證,哪怕回到了葡萄牙,哪怕到了蒙主恩寵的時刻,他還在讓書記官,記錄下大明四海大都督府。接下來,第二批航海學校的開設進展;還有航海計劃的延展計劃!葡萄牙為您獻出了它的兒子,葡萄牙不應如此被對待,陛下!”
他很激動,因為亨利王子算起來,大約應該是這位使者的叔叔。
這讓曹吉祥聽著皺起了眉頭,但丁一揮手止住了曹吉祥,從椅子上站起來,拿起一杯茶。對著那名葡萄牙王國的使者道:“獻亨利王子,我忠誠的朋友。”然后把這杯茶灑在身前的地上。因為亨利王子真的沒得說,航海事業在他的幫助下,得到了很好的推廣。兩廣民間的航海船隊,能航行到爪哇的,已經不再是少數。至于倭國和朝鮮的海路。就更加地興旺起來。
別人如何評論,姑且不提。丁一自己很清楚。這絕對九成九是航海王子的功勞,他唯一的作用。就是把亨利王子強聘到大明,然后給人家提供了一個可以施展的平臺罷了。大明的海上力量,在這七八年之前能夠得到這么快速的發展,航海王子的功勞,絕對不可抹殺的。
“葡萄牙會得到回報,我向來不會虧待忠實的友人。”得到丁一這個許諾以后,葡萄牙王國的使者,就很識趣地退到了一邊。這就是葡萄牙組織這個使團,來華夏本土覷見丁一的根本目的。
丁一很溫和地對著這些使者說道,對于愿意臣服的人,他現在已經不需要去展示自己的鐵血和威嚴了:“地中海艦隊也好,蘇伊士運河衙門也好,旨在維護海路上的安全,你們自己心平氣和地去想一想,付出那些稅收之后同,是否還會遇到以往眾多的海盜洗掠?”
葡萄牙使者躬身道:“葡萄牙從不否認,大明地中海艦隊,對于海路和平的貢獻。”
其他幾個國家的使者,不論他們是否愿意,此時能做的,自然也只有附和了。
“如果沒有地中海艦隊,我相信,海路上會多出許多海盜來,我的朋友們,遇上海盜的話,那么不單單是收稅,而是殺人掠貨奪船了。如果你的愿意,我可以讓地中海艦隊撤回來。”
“不、不!我們絕無此意,卡斯提耳同樣感激大明為了海路安全而做出的一切!”
而格拉納達王國的使者,更為直接一些:“陛下,我們很清楚,波塞冬在海上的霸權不容挑釁!我們所請求的,是能否容許我們也加入對新大陸的開發?”
他們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希望大明能放開封鎖,容許他們跟隨著大明的艦隊,去對非洲和美洲進行開發與征服。
“這不是不能商量。”丁一微笑著這么說道。非洲和美洲那么大,不論是大明還是丁一至今仍有名無實的新羅馬帝國,都不可能吞下那么大范圍的土地。
而葡萄牙則更為大膽一些,他們希望葡萄牙的船只,在通過被大明地中海艦隊所控制的直布羅陀海峽和蘇伊士運河時,能獲得一個比較低的關稅。
“為了航海王子,他值得被紀念,陛下!”西方人不會因為名載史冊就覺得足夠了,他們在認為可能的情況,更愿意把這種紀念,折算成稅率上的優惠。
丁一點了點頭對那葡萄牙使者說道:“我會考慮你的提案,對于逝去的亨利王子,我個人表達,他的確是值得被紀念的。如果四海大都督這邊審核之后,不能通過這項提案,我會以個人的名義,在葡萄牙設定一個航海基金,每年對于航海者給予一定的獎賞,以此紀念這位好友。”
向來不會虧待手下人,這就是丁一在歐洲能得到許多追捧的根本原因。
而這一回,卡斯提爾和阿拉貢的使者,就滿帶羨慕地望著葡萄牙人了。因為這一傳聞,再一次得到證實:東方的波塞冬,的確不會忘記所有忠于他的人,不論對方是否仍在人世都一樣。
西歐的情況和華夏不同,特別是這個年代,他們有許多破落貴族之類的人物,不然的話,原本歷史上的大航海盛世,是怎么來的?就是許多人已經逼不得已,只好走向大海,去找尋能讓自己發跡的道路,盡管有著葬身魚腹的風險,盡管有著無常的風浪。
而對于這些人來說,丁一就成了他們的偶像。
他們愿意付出一切來獲得富貴,而無疑,善侍手下的丁一,是一位值得效忠和跟隨的統帥。
“你們不必著急,可以先住下一些日子,然后跟著我一起回到西方,我們有足夠長的時間,可以慢慢商討,如何一起開拓非洲和美洲。”
話到這里,接見就算進入尾聲了,曹吉祥輕咳了一下,各國使者單膝落地向丁一行了禮之后,在曹吉祥的帶領下,退了出去。
而在丁一示意下的劉吉,就也跟了出去,對那些使者說道:“開拓新大陸的事情,你們來的時候,可否有了章程的?如果有的話,咱們現在就可以開始商談一下大概的方向。”丁一不可能把這些瑣務都包攬在身上來。
甚至,劉吉都不可能去投入到這些實務里。
和各國使者具體磋商的,是錢初九。
哪怕是最痛愛的他的英國公,都認為這廝沒有什么用處的錢初九,在劉吉手里,卻似乎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劉吉也似乎對錢初九很是信重,不斷地交給他一些事務去處理,暫時看起來,效果還不錯。
“初九會說番話嗎?”丁一在錢初九去接洽各國使者之前,聽了劉吉要把這事分配給他去做,專門叫了錢初九過來詢問。丁某人是真怕錢初九把事辦砸了的,“當然,如果你聽不懂番話,給你配個通譯也可以,只是身為外交官,還是能通外語比較好一些。”
錢初九總是用希臘語說了一句:“是,能通方言,能解方言,才不會被翻譯所誤。”又換了葡萄牙語。“不過大明船堅炮利,料應無敢輕侮者!”又換了英語,“孩兒先前稟過老大人的,平生之志,便是獵盡諸國佳人,這番語卻是不敢不習。”方才換了大明官話,“不然豈不是牛嚼牡丹?”
生平志愿就是為了獵艷,所以為此而學習外語,這理由也當真誠實得感人了。
不知道是要贊他知行合一、身休力行好,還是要罵他胸無大志好?
一時聞者無不為之絕倒,丁一也忍俊不住,笑得肚子都痛了。
一時間座間的氣氛,倒是輕松了許多。
丁一看著錢初九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便問他道:“有事只管說來就是。”
“老大人,能不能換個說法?雖所愿,總歸不雅啊!”錢初九見著丁一,感覺總是一副快要哭起來的模樣,這時節看著丁一笑得開懷,便鼓起勇氣,諂媚地說道,“孩兒必定能辦好這外交之事!只是外交官聽著,和肉屠一般,求老大人換個名目啊!”
丁一就不明白了,外交官有什么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