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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艦隊由馬文升提督,計有驅逐艦八艘、四層甲板的一級戰列艦十二艘,每艦皆配有閃電級通訊艇兩艘。另有補給船數十艘,改了風帆和舵輪,充當運兵船的大號福船八艘。雄壯威武的龐大艦隊,帶給朝鮮籍士兵的震撼,自然是教他們生出了許多的自信來。
但不得不說,穿行海面的閃電通迅船,也一樣讓朝鮮籍的士兵對華夏感到敬畏。
不單因為加入了水翼設計而顯得外型古怪,而且它快,快到對這個年代的人來說,達到匪夷所思的地步。閃電級的通訊艇,因質材的制約,盡管沒有達到丁一記憶中的四十多節,但近三十節的速度仍舊是絕對可怕。
不過那些在海面穿行傳訊的通訊船,其實都沒有全速行駛。
因為過了近十年了,仍然無法解決極速之中突然解體的情況。以致于很少有水兵愿意在側風的時候,讓它全速行駛。終究不是個個都是何鐵蛋那樣的瘋子,為了速度的快感,哪怕在經歷船毀之后,仍然敢劃著側風全速而行。
不過這不重要,就算二十節出頭的速度,也足夠震撼了。
而當從水手口中得知,這也是丁一設計出來的時候,有一個流言開始在朝鮮籍士兵中流傳:“先生是朝鮮人,先生的父親當年到過朝鮮。在他的母親產下先生之后,才抱回大明的!”、“你錯了。先生的祖上就是全州人,去了華夏開花結果。傳下來這一脈的!”、“不對,先生祖上是軍戶,逃過了鴨綠江,后來在朝鮮發家之后,才回歸華夏,先生是朝鮮人!”、“你們都在胡說,先生是朝鮮人,土生土長的全州人,是看著天朝有難。才去保駕扶危的!”
有聽得懂朝鮮話的水手長,其實就是當年黃蕭養手下的老海賊,走過艙房聽著好笑,就問那些朝鮮籍士兵:“你們這么說,有什么憑據啊?你要這么說,我說皇帝老子是我爹好了,操,真是什么都能扯!”
“先生就是我們朝鮮人!你若不信,我可斷指為誓!”那可不是一個。艙里朝鮮籍的一整個排士兵都圍了上來,紛紛叫囂要斷指為誓。那老海賊一下愣了,倒不是認慫,要是打架。他倒不怕,問題是丁一軍中紀律,他呆了這么多年。操典也是通透的,要是口角弄到戰友肢體殘斷。到時怕就不用關幾天禁閉的事了。
所以那老海賊只好很無奈地從艙門走開,于是艙里那些朝鮮籍士兵。便如同得勝一般的歡呼起來,私底下更加覺得,丁一本來就是朝鮮人,是絕對無誤的事體了。更有略通點文墨的,愈是發揮出來:“看先生霸據朝鮮,卻不傷民,連麾下這些精銳無比的老兵,也被束約著,不許強買強賣,若非本就是全州人,哪個將帥會這般做?”一時間人人稱是。
劉吉不久就得了消息,這下連他也十分頭痛,只好去找丁一匯報:“先生,下面班、排、連、營的老兵,全數都抽出來,教彼等自薦官長,現時也無人約束,這般下去,可如何是好?”他的意思,是希望還是和新訓師時一樣,由榮一團和警衛團的老兵,去充任各級軍官、士官長,這樣好掌控一些。
但坐在船頭與李秉飲茶的丁一,卻沒有接受劉吉這意見,甚至他還對劉吉下令道:“外籍兵團的事,除了宣傳事務之外,其他你別理會太多,你用心去把立了戰功、大明官話又達標的人員,申請入籍時的手續流程琢磨好,到時一定要保證透明、公平,不要真有人達到標準,這邊弄個黑箱操作,那就很傷士氣了。”
劉吉無奈只好領命退下,李秉雖是噴子,但他有個好處,不懂就問,所以他就向丁一問道:“請教先生,抽出底層兵頭將尾,想來就是先生不欲教我華夏兒郎,夾在這等選鋒、跳蕩營里受了傷損,但為何營以上,參謀、軍務、后勤等諸處,卻仍以華夏官佐治之?”
“我信不過這些朝鮮人,他們還沒有展現出能讓我相信的軍事才華,而且到了團以上,很多參謀之類作業,不可能交給這些文盲來操作。”丁一向李秉解說著,卻又對曹吉祥說道,“著蘇欸領外籍兵團第一團,作為登陸對馬島第一作戰序列部隊。”
對馬島離濟州島并不太遠,特別是對于這支龐大的艦隊來說,并不是太長的距離。
在丁一下達了命令之后的當天下午,遠遠就看見了對馬島。
“沒有艦炮支援,在你的部隊潰散之前,也不會有任何兵力支援,所以我建議你和團部人員,最好不要登陸。”丁一在甲板上,通過望遠鏡看著岸上慌亂奔走的倭人,對著身邊的蘇欸這么說道。
后者很少見地拒絕了丁一的好意:“先生,我和團部的官兵,都決定還是一起參與登陸,畢竟這是我們訓練出來的兵。”
丁一放下望遠鏡,望了蘇欸良久,往他胸口擂了一拳:“好,我倒不如你了,沒錯,如果你們不敢上岸,卻是對自己訓練出來的士兵,沒有信心。去吧,不過,除非團部之外的其他營都潰散,否則你依然不會得到援兵或艦炮支援。”
“職下明白。”蘇欸敬了禮,挺直著腰桿下去了。
大福船不可能開到岸邊上,因為太近了怕會觸底擱淺,所以一艘艘的沖鋒舟從大號福船上放了下來,朝鮮籍的士兵,以排為單位,從繩梯上依次登上沖鋒舟。還沒開始登陸搶灘,外籍兵團第一團,就已出現了三十多人的傷亡。都是在繩梯上,失足落水。有十幾人被救了起來,另外十幾人就淹死了。
還好總算開始登陸搶灘了。丁一自然不會給朝鮮籍士兵配發火器,他又沒有瘋掉了,至少目前的大明,還沒有底氣,可以毫無忌憚地使用外籍兵團。所以外籍兵團的配備,要比團營改編的師,更低一級。
不過對于朝鮮士兵來說,他們已經很滿足。
長槍兵能得到低碳鋼淬火的槍刃;刀盾兵能得到熟鐵鍛壓出來的雞胸甲——只有前胸是金屬,后背是皮革。也就是如果他們轉身背對敵人,那將得不到防護;至于弓箭手則幾乎搬空了全羅道和漢城左近都護府的庫存。
已經算是武裝到牙齒了,對于他們來講。
“派通迅船,命令蘇欸及其率領的團部,在建立灘頭陣地之后才允許他們上岸!”丁一在甲板上,舉著望遠鏡看著幾十艘沖鋒舟的前進,馬上對傳令兵這么下令。
很明顯蘇欸想帶領著都是由榮一團和警衛團老兵組成的團司令部、后勤部軍官,統同大約三十名久經沙場的精銳官兵,裝備著步槍和左輪的老兵。搶先上岸建立灘頭陣地,以免朝鮮籍的新兵,在搶灘時遭到太大的損失。
“先生,只要能打贏的話。蘇叔這么做似也無不可。”劉吉低聲地在邊上進言。
丁一沒有放下望遠鏡,只是也壓低了聲音:“也無不可?如果當你面對倭寇時,你希望槍膛里有一顆子彈。還是有一個朝鮮籍新兵?我絕不諱言,對我來說。我選擇前者。”
劉吉聽著,立時明白過來。拱手笑道:“弟子謹領教誨。”
其實他明白的意思,跟丁一這話本身還有區別。
丁一是認為,得讓新兵接受沙場的磨練,這可以讓他們快速地成長起來,哪怕會因此帶來一些挫折,也是必須承受的事,否則的話,現時一個朝鮮籍士,還不如一顆子彈可靠。
但劉吉的理解,卻成了:一個朝鮮籍士兵,還不如一顆子彈有用,他們的定位,就是炮灰,絕對的炮灰!所以必須拒絕讓蘇欸為了這些炮灰,去浪費哪怕一發的子彈。
“祐之,刀不磨不快啊。”倒是邊上李秉這么對劉吉說了一句,看起來,他倒是能真正理解丁一的意思,在冷兵器戰爭里,能打贏游牧民族的統帥,對于軍略上悟性,那真不是劉吉可以相比的。
一場在丁一預料之中,亂糟糟的搶灘登陸就這么開始了,有三艘沖鋒舟在還沒靠岸時就因為劃漿不協調而翻船了,船上那些身著半邊雞胸甲的朝鮮士兵,有十數人就這么被淹死。甲胄必定是有重量的,對于水性不好的人來說,披甲落水,絕對就是死亡。
付出了非戰損的十幾條性命,外籍兵團第一團終于開始登陸。
讓丁一沒有料到的是,他們居然成功了。
除了落水被淹死的十幾人之外,外籍兵團第一團的一營,沒有再付出什么代價,就這么成功登陸,并開始建立灘頭陣地。然后其他三個營也陸續上岸,早在邊上等著的團部,也終于得已上岸。
對馬島上的倭人,直到第一團建立好完整的灘頭陣地,挖掘好了工事,才召集了人手,派了幾個使者去灘頭陣地,如果談不攏的話,就準備把外籍兵團第一團趕下海去。
“動作太慢了。”丁一皺著眉頭嘆了一口氣,他說的不是第一團士兵,而是倭人。
這是絕對不可能談妥的事情,于是倭人也開始集結,手持長竹槍的足輕,持武士刀的武士,還有騎著矮馬、身皮漆得極為漂亮的竹甲的將領,他們開始用比外籍兵團第一團,更加雜亂的陣勢,發動了對馬島上第一次沖鋒。(我的小說《》將在官方微信平臺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并關注,速度抓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