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欸很沉默,下了場沖著那花郎道高手招了招手,便示意對方開始,投了丁一麾下之后,他很適應丁一的訓練,很多江湖上的花俏都已拋棄。沒有過多的試探,蘇欸就在對方變換腳步的瞬間,貼身上去,沒有腳法也沒有去防對方的腿。
快,他的拳便如他的刀。
只一個快字。
所以說,論殺人,他和被巨石處決的刑天,比不上丁一,論競技比試,得到丁一將現代搏擊體系傳授的蘇欸、刑天、陳三、杜子騰等人,要比丁一還更強,他們有這種天賦,擂臺上的天賦,正如丁一殺人的天賦。
丁一看著很清楚,蘇欸用的就是丁一給他講解過的泰森式打法,低頭側身向前、見縫插針、用重刺拳控制節奏。
而蘇欸在這種打法加上一個快字,大約三息之間,他至少已被那個花郎道高手踢中了八次,但在他身上根本看不到任何受創的表現,因為往往對方剛發力,已被他極快無比的重刺拳點中,結果踢出的腿失去了力量,用現代搏擊的話來講,整個技術動作變形了,根本無法給蘇欸造成什么創傷。
第七息,蘇欸一記右勾拳挑中對方下巴以后,左肘砸在那花郎道高手的頸間,一切就結束了。因為無論什么形式的比試,當其中一方的頸椎被砸斷,癱在地上口吐血沫時,比試都沒有繼續下去的意義。
這時院子外已傳來步槍的聲響,李篤有些不知所以然,向身邊幕僚問道:“這時節。無端端的,燒什么爆竹?”只不過他永遠也不會答案了。因為蘇欸那邊的比試一結束,丁一就拔槍了。近距離的半被甲鉛彈,當場就打爆了李篤的腦袋。
“換子彈。”丁一撩倒六人之后,退入廳堂高聲喊道,斷了一條腿的其木格,跳過來擋在丁一身前,快遞地用手里左輪壓制了幾個持弓而來的家丁之類,很明顯斷了一條腿的他,準頭遠不如原來的水平,六槍里只有兩槍命中。還沒能致命。
不過演練嫻熟的小隊戰術,讓他馬上把自己的步槍扔給丁一。
從廳堂到照壁,中間的院子天井加起來,大約就是三十米左右,三十米的距離內,就算是黑火藥驅動的子彈,也沒有人能從步槍在手的丁一面前,彎弓搭箭。
事實上,當外面接應那個連攻入來的時候。院子的朝鮮人,除了棄械跪地者,就只有死人了。
丁一長嘆了一聲,把步槍扔回給其木格。劈頭罵道:“蠢蛋!你草原上還有老娘,你他媽的要就這么死了,誰給你養老娘去?”說得氣極。伸手就往其木格后腦勺上扇了一巴掌。
“俺可不怕,安西大都督府總要會教俺的額赫活。”其木格摸著腦袋。憨笑著說道。
丁一氣得又扇了他后腦勺一下:“你有毛病是么?明明剛才就不用受這罪!算了,也是我不好。答應你這蠢蛋的蠢要求,他媽的,我也是個蠢蛋!醫務兵!醫務兵在哪里?快來看看他的腿!”
沒有誰覺得丁一粗糙,任誰都看得出,丁一對于士兵那種發自于內的關懷。
這個時代,正是這樣的丁一,才是教軍中男兒愿為之效死的丁一,正是教著張玉、劉吉等人,認為完全可以黃袍加身的丁一。
“李家在哪個方向?”丁一向著俘虜這般問道,這里不過是李篤用來招待一些見不得光的人,例如丁一這樣訪客的別院,全州李家,自然不可能蝸在這等院子之中。大約李家積威太盛,一時無人敢開口,卻就見先前和自己接洽的那個幕僚擠眉弄眼,丁一知道他意思,便先教將其他人押了下去,叫此人速速將李家的方向、護衛人員、兵甲裝備等等報來。
“貴人,您若留著李大人,倒還可以持為人質,退回港口,揚帆西去!現時可如何是好!”活著這個幕僚,直起了身來,其他人又被押了下去,他當即就看著被掀掉半個腦袋的李篤,不禁悲從中來,向著丁一說道,“這李家,卻是有著一整隊的戈船,貴人莫作他想,還是速速回港口為上!學生愿以有李大人在手,尚能行縱橫之術,現時一切豈休!”
不過在丁一的質問之下,他還是指出了李家所在的方向,至于人員兵備,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排長,你帶一班、二班前出偵察;三班跟著我,四班固守這里,清點戰利品,有傷員沒有?沒有的話,四班長,其木格就交給你們了;其他人員,七連長整隊后向蘇欸報告。”丁一倒是一連串的命令下達過去。
“是!”被他點到名的,盡管戰場不能敬禮,但也都下意識立正回答。
丁一帶著三班就要往外去,蘇欸剛撿上自己的裝備,回頭一頭好懸沒給嚇死,馬上沖過去把丁一攔住,連同一排長那邊也都一并攔下了:“先生,七連今天的任務就是保護您的安全!哪里也不能去,咱們護送您回港口之后,要怎么打,您再調派不遲。”
應該說,整個警衛團,都是為了保護丁某人而存在的,而這第七連,更是輪值到今天的隨行保衛工作。如果打仗要打到警衛部隊派兵的時節,那明顯是戰況陷入膠著,為了一錘定音,或是為了大部隊可以得到喘息、撤退機會,不得已時才會這么干。
至于說丁某人領著隨行保衛的連隊其中一個班要沖上去,那真是彈盡糧絕,要舍身成仁的地步吧?蘇欸怎么可能讓丁某人領著三班沖出去?七連長和一排長等軍官也清醒過來,立正站在丁一跟前,卻不肯退讓半步,這玩意沒得商量的,不過回去怎么樣,不合適就是不合適,沒這么打仗的。
就舊式明軍,將領帶家丁沖陣,也不是這么干,也是普通軍兵先交戰之后,判斷出敵方薄弱的環節,再率精銳家丁一鼓作氣殺過去啊。所以蘇欸很堅定:“請先生隨職等撤回港口駐地吧。”
丁一長嘆了一聲,不是因為蘇欸阻止了他的行動,而是發覺自己的戰場創作后遺癥真的很嚴重,不動手還好,剛才李篤再怎么作,丁一都還能控制著自己;可是這一拔槍動手,那血一往上涌,這臨床癥狀就出來了。
他知道蘇欸是對的,所以丁一并沒有再爭下去:“兵貴神速,現時全州李氏還沒反應過來,若是我們撤回港口,到時就要強攻了,至少得多浪費一個基數的迫擊炮彈攻城吧?我不上就是,七連通訊員馬上回港口去,把情況和楊守隨、劉吉他們稟報,其他人員,由蘇欸率領,立刻攻擊全州李氏的府宅,輜重班、、軍械員給我充當護衛,護送我回港口駐地。蘇欸,我不是跟你開玩笑,這是命令,執行。”
聽著丁一松口,答應自己不上陣,蘇欸倒是松了一口氣。
盡管留下輜重班、和軍械員來充當護衛,很不符合保衛工作的要求,但他知道丁一說的沒錯,現在李氏還沒反應過來,此時出擊,正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輜重班把機槍架起!架起來!”蘇欸高聲呼喊著,一個連隊,本來是標配兩挺手搖式加特林的,不過隨行護衛的輜重班,會多攜帶一挺,在丁一的四輪馬車后部,有一個支架,正好能把機槍架在上面,這也是為什么蘇欸會同意的原因,就算有敵人攻擊,憑著這四輪馬車和機槍,也能讓丁一快速的逃命。
機槍是架在四輪馬車的里面的,在升起低碳鋼板之后,有一個可供槍體伸出的圓孔。而在沒有升起低碳鋼板的此時,只不過是四輪馬車車廂的后方,多了六截管子,在這個年代的朝鮮,壓根就沒有人在意,無論是行走在大街上,還是出全州城門時,都沒有人多問一句。
當丁一的馬車駛出了全州城門不久,蘇欸已開始了對李家老宅的攻擊。
同樣的沒有誰在意,因為原本大多數就是利刃特種大隊出身的七連,他們很擅長無聲無息地結束目標的性命,特別是在有合作已久,同經生死的戰友的配合之下。一直去到第二進的院子,因為一個丫環打扮的女孩,讓士兵沒有馬上把刺刀抹過她的咽喉,這個丫環才在被打昏以前,發了第一聲示警。
于是槍聲響起。
但正如李篤在外面別院里的槍聲,并沒有引起人注意一樣,李家老宅的槍聲,也只是讓全州守城的軍兵低聲罵上兩句:“貴人便是任性,這又不過節,又不游神,怎的就放起了煙花、燒起了爆竹?”從來沒有誰會考慮,在全州,有人敢動李家這個正兒八經的王親。
丁一在天黑的時候,就于半路遇著了行軍而來榮一團,這些士兵是由大明第二師和龍騎衛退役的成員,整編而成的。楊守隨和劉吉就帶領著這個團向全州城開來,隨行的,還有警衛團過來執行護衛任務的一個連。
當然,還有驚恐得混身發顫的金時習,他一見著丁一,就哆嗦著道:“貴人,這如何使得?夜間行伍宿營都怕營嘯,何況行軍?再說李篤此人,也是武雙全,我等無天時地利人和,以已之短對敵之長,安有幸理!”
ps:碼這章時,家里停電,我跑去咖啡廳碼的,怕再請假被打死。r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