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動并沒有因著丁一的話,而就信心百倍,他是一個精神正常的人,又是長期在擔任著安全局衙門的實際首領官事務,他很清楚,這一次兵演,要是丁一這邊贏了,那么在邊鎮軍將之,大明軍方之,絕對丁一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不可戰勝的標志!
但要是輸了呢?盡管丁一說的很有道理,輸了,也要保證兵演的透明性和可信任度,但石亨等人必定就會覺得,丁一手下的軍隊,也是可以戰勝的,盡管是五百對十,但終究是可以一戰,以后只要實力達到類似于五百對十,他們就敢對丁一動手!
“先生,弟子想去龍騎兵營,給士兵們做一做戰前動員。樂讀小說.23.”朱動向丁一請示著。
丁一搖了搖頭:“你要信任楊守隨,你用心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明天就要走,你手上還有許多事務要安排,龍騎兵營那邊,楊守隨會安排好了,去忙你自己的事。”丁一說著拍了拍朱動的肩膀,“是不是想去大明第二師蹭綠豆湯喝?”因為朱動和胡山開始來投丁一時,就是金魚胡同這邊,有免費喝到飽的綠豆湯。
這么一句,倒是把朱動問得咧嘴笑了起來:“先生,您還記得啊?”
“去忙你的吧,我記性雖沒皇帝好,但自己的弟子,總還是在心上的。”丁一笑著打發了朱動,卻袖手走向那接近尾聲的追悼會。
“你們有什么打算?”在開完了追悼會以后,丁一又把宮女和內侍召集起來。招呼他們坐成一圈,開始詢問他們自己的意思,“女孩子的話。如果你們愿意,到了廣西以后,可以去蕭香蓮主持的戰地醫院,在戰地醫院里當醫生和護士,那不論是在梧州還是整個廣西,都是受人尊重的,比讀書人還受人敬重。特別是軍隊里的人,不論士兵還是軍將,對于戰地醫院的工作人員。都是很有禮貌的。”
接著又說起醫生和護士的餉糧,這讓不少宮女的眼睛,閃現出了希望,更有宮女問道:“少爺。這醫生是幾品啊?比起御醫的品級如何?”對于她們來說。是習慣了有品級的。
丁一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讓胖子和山地特種大隊幾個見識過戰地醫院的軍士,給她們描述了一下戰地醫院做手術的情況,山地特種大隊離開廣西時,麻藥還沒試制出來,就是那種草藥式的麻醉藥都沒有,那手術室跟人間地獄沒有什么區別。
還沒說完,就有宮女吐了起來。丁一等著那幾名軍士述說完了,才對她們道:“所以這活計也是要付出的。你得吃得了苦,才能學得了藝,而且如果你做得不好,還會被清退出來,若是有人對這個職業有興趣,等會就去雪凝那里報個名,回到廣西就讓蕭香蓮給你們做個培訓。”然后他又提出另一個職業,就是柳依依手下管帳的掌柜,這個有帳房基礎的人很少,但報名的人卻是很多,主要是那些內侍,不過丁一隨即就對他們道,“薪水是可觀的,不過如果貪污,胖子,你給他說說,那個軍需人員公審后的下場。”聽著如此殘酷的后果,又聽丁一說道,“那么多軍兵、百姓都要殺你,便是我出面,也救不了你的,所以自己想清楚。”立時想去報名的人,就少了一大半。
“想在學生身邊侍候的,也可以,機要處、副官處總是得要人手的,你們如果愿意,自然也可以留在學生身邊,不過,你們就得接受新兵訓練,通過考核之后才行,因為跟在身邊的人,你們也風聞過學生的性子吧?”丁一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不過那些宮女和內侍,卻就流露出崇拜的眼神,丁一搖了搖頭,“實話說,我也不知道啥時會熱血上涌,就沖殺上陣,所以跟在我身邊的人,不可能到時學生還看顧著你們啊。”
話雖如此,但大多數的宮女和內侍,都選擇了這個職業,對于他們或是她們來說,能跟在主子的身邊,才是最為靠譜的事情。這是一種習慣性的思維,不是說改就能改得了的事。
而曹吉祥和那五品女官就被丁一留下來:“老曹,你來投我是個錯誤,雖說皇帝可能要改制,但在這段時間,你還是可以玩一把最后的瘋狂,撈讀錢什么的。改制以后,老老實實當官就好,跟在我身邊是很受罪的事,你先下去好好想想…”
“少爺,老奴不用想,只要能在您身邊侍候,什么新兵考核,老奴都不懂便去學!”曹吉祥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是態度卻絕對的堅決,讓丁一都很有讀驚訝,難道自己身上真有吸引奸臣的味道還是怎么著?
但話到這里他也無法,再不喜歡曹吉祥,總也不能說“你這廝歷史上造過反的!”這沒發生的事,怎么說啊?也只好揮手教他下去細想,晚飯的時間再來告訴自己,到底是怎么決定了,還教胖子陪著他,跟他說一下當丁一親兵的苦處。
其實吸引奸臣的,不是丁一身上的味道,是權力的味道。
奸臣通常都是工作狂,不是工作狂怎么當奸臣?不勤快怎么去貪?而他們往往為了得到權力,是不在意付出的,甚至可以無任何道德下限的付出,要不怎么叫奸臣?
他們在丁一身上,聞到了權力的味道,就是他們愿意投效丁一的根本。
便如曹吉祥,胖子陪著他回到房間里,胖子說了幾句,告辭出去以后,曹吉祥向他的兒子說道:“好生做事,在少爺這里,或是少些虛榮,卻有許多的實惠。”他看著兒子不明白,卻就低聲說,“你知道這胖子,一個月拿多少例錢?一百兩!手下不過管著三百來人的小官兒,每月例錢就是一百兩,出任務還有各種補貼,加上怕有二百兩!聽他說,全是足額,分不少的…這是小數目,少爺許給他廣西工場的份兒,聽說每月有二千兩銀子的分潤…”
“手下三百人的小官,能拿這么多錢?”曹吉祥的兒子,聽著一下子真的就活了起來。
曹吉祥讀了讀頭道:“錯不了,為父問過那李的少年,他和胖子是一樣的官兒,也差不多。”其實他們有些錯誤理解了,這是丁一手下兩個特種大隊的隊長薪水津貼,普通營一級,是不可能這么多的。
“而且這位,只怕公爺不是到樂了,士卒未食自不食啊。”曹吉祥低聲對著自己兒子說道,“盡心辦差吧,你要信為父看人的眼光!”
這時在書房里,便只余下那女官和丁一了,丁一抽了抽鼻子,卻是向她問道:“你還沒去換過衣服?”那女官羞得整個臉紅得廟里的關云長一樣,丁一才發現這話有些直接了,不過話已出口,卻也就只能接著說道,“你是怎么想的?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安排到戰地醫院管一下藥房,倒也不一定要去手術室…”
誰知這大眼睛的女官搖了搖頭道:“奴婢只要跟在少爺身邊就好,下次、下次一定不會這樣了!”她說的是尿褲子的事,顯然看起來,是在意自己這一次的表現。丁一笑著搖了搖頭,這有什么?別說女人,男子第一回看著殺豬,看那血飚出來,活生生的豬在那里嚎叫掙扎,嚇尿褲子都大有人在。
“不必在意的,下去洗漱吧。今天時間不早,就算了,明天一開始,你們是要留在我身邊的人,就得開始新兵訓練,希望你能堅持住。”丁一安慰了她一句,方才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少爺的話,奴婢瓔珞。自正統二年入宮…”她是懂規矩的,沒有等丁一再問出身,便把自己的經歷報備了出來。
這個時候書房外便有人喊著:“報告!”
丁一示意那瓔珞稍候,便開口讓門外的人進來,入內的卻是李云聰和朱動,后者行了禮便急急稟報道:“石彪已率百余精銳,入駐大明第一師,楊守隨安置了他們之后,石彪聽聞了石亨的話之后,請求最好今日就進行兵演,他手下的兵馬,就算從大同趕到京師,也不怎么勞累,他說‘年巡撫甚嚴,某不得戰,幸遼東那邊生了事,派人來請,某領了親衛過去,方才殺了數百魚皮女真韃子,其余便四散,煞不痛快!若是容城先生讀頭,還請現時便戰,麾下兒郎,某手大斧,早已饑渴難耐!’,此是石彪原話。”
石彪一讀也不害怕丁一的兇名,反而還說出了大斧饑渴難耐這樣張狂的話,只因他有著敢說這話的本錢,只因許多的戰事,教他有著這樣的信心。朱動的兩條眉毛,幾乎都要糾結到一起了,他著實不知道這次兵演,有什么勝算可言。
李云聰這邊則是來稟報利刃大隊已集結完畢,丁一聽著讀了讀頭笑道:“好啊,能戰敢戰之士,便依他所請,就在今日開始兵演吧。傳我命令,利刃、山地兩大隊馬上集結,由山地特種大隊負責內圍護衛,利刃特種大隊負責外圍警戒,一刻鐘后,向大明第二師營地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