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今天真的是赫拉的幸運日!
對于發了一筆不小橫財的酒棧老板,商人朗多泰心中不可避免地生出一絲小小的嫉妒,忽然感覺有人在碰自己,回過神來的他卻看到挺著大肚腩的肥胖酒棧老板正將一只麥酒桶扛到了柜臺上,將之前喝空的酒杯隨手塞過來。
“朗多泰!今天我赫拉請客,隨您怎么喝!”
肥胖酒棧老板顯然是開心極了,手舞足蹈以與體形完全不相稱的敏捷和速度沖進了酒棧后院,緊接著傳來一陣連綿不絕的喝罵聲。
“鄧多特,你這混小子又偷懶了,快點,今天有貴客,把最好的生蠻牛肉拿出來,香料多撒,老子要是再看到你偷懶,就把你趕出去,聽到沒有!懶鬼!”
顯然聽得出肥胖酒棧老板赫拉訓斥可憐伙計的聲音里也是充滿了喜孜孜的意味,如此化喜悅為咆哮,如此逆轉令人張口結舌。
“呵呵!赫拉老板請客,我可否也能請兩位喝上幾杯,這家酒棧的麥酒絕對地道。”
肥胖老板赫拉的好心情也感染到了酒棧老顧客朗多泰,他一點兒也不客氣地從酒棧柜臺后面取出了兩只酒杯,先用少許麥酒蕩洗了一下,然后接滿了兩杯淡金色的麥酒,客串店伙計般送到了黑發黑眼的年輕貴族和他身旁的中年人面前的木桌上,同時返身續滿了自己的酒杯,向二人舉杯示意了一下。
“您好!尊貴的大人,我叫朗多泰,專做糧食生意。”
作為商人自然明白在任何時候善意結交的舉動,也許在將來會給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
“您好!我叫林默!這位是我的家將,雷鳴!”
雙子星姐妹考慮的極為周全,甚至連給林默等人偽裝打探情報的計劃和服裝都準備好了,林默扮得是一個游歷的貴族公子,支援小隊的隊長張伯倫則擔當他的家將。
事實上這位雷系劍神大人原本就是東部軍區最高長官塞隆公爵的貼身侍衛。算是本色演出,漏馬腳的概率微乎其微。
張伯倫拿起了酒杯,放到眼前嗅了一下,沖著林默點了點頭,接著痛快的喝了下去,一股濃郁麥香和酒精的味道在口齒間不斷游動著,這位商人說的沒錯,酒的質量確實很地道。
林默只是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麥酒,卻沒有任何動手的意思,飛行員條例中。酒精會損傷人的神經,絕對是不可觸摸的高壓線,一經發現,直接剝奪上機資格,以后就只能在地面仰望天空,任何酒類因此也成為了他的職業禁忌。
兩人截然不同的舉動落在朗多泰眼里,卻生出了多般想法,這位家將極為專業而且忠心,而這位年輕的貴族似乎認為飲用麥酒有份。
“林默大人。聽您的口音似乎并不是波特蘭人。”
朗多泰很好奇對方為何有興趣來到這個偏僻的小鎮,附近除了螢石礦外便再無其他特產,來往的商人大多是沖著螢石礦石而來,只有極少數是冒險穿越冰巖山脈和青霧森林。來往于兩國交易稀缺商品的商人。
“朗多泰先生您說的沒錯,我并不是波特蘭人,而是來自于南方的拉恩共和國,森羅家的男爵第二順位繼承人。”
龍騎士可不具備雙子星姐妹那樣極為專業的情報人員語言適應能力。這份口音雖然在地球文明待了兩年后變得有些淡,但是與波特蘭人依然有著很大的不同。
“原來如此!”
朗多泰以為自己猜測到了一部分答案,貴族爵位只有一個。生下來的若是獨生子或一子多女那還罷了,如果有好幾個兒子,那么擁有爵位的家主大人就不得不做出艱難的抉擇,選擇其中之一作為自己的繼承人。
繼承者若是心善大度,其他兄弟雖然吃不上肉,倒還能喝口湯,分潤到一些爵位帶來的好處,但要是碰上心腸硬一些的,那么其他兄弟就只能拿上一筆錢另謀生計,或者在離開家族的游歷中找到自己營生的出路,也許能夠出人頭地,有一番成就,也許就永遠泯然眾生。
僅有一個爵位,無論如何也架不住家族開枝散葉,必然會成為家族內的禍端,甚至引發同室操戈。
眼前這位僅帶著一名家將的年輕貴族也許一邊游歷,一邊尋找自己的容身之處,既令人感慨,又令人同情。
“朗多泰先生看來生意做的不小,在這樣的小鎮里竟然也能夠找到商機,看來您的眼光一定是高人一等。”
看似吹捧的一句話背后,林默不動聲色地等著對方的反應。
自己運氣也好,竟然能夠碰上一位糧食商人,而且隱約還不是一位普通的糧食商人。
朗多泰全然不知酒棧老板過于熱情的大方,非常意外地讓自己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哪里哪里,混口飯吃。”
朗多泰心中在嘀咕,這位爺莫不是想要跟自己搶生意?他連忙搖著頭說道:“做糧食生意能掙幾個錢,一年最多只有百十個金幣的辛苦錢罷了。”
多留了一個心眼的他故意將自己的收入縮水到了一成,好讓這位出手豪闊的年輕貴族知難而退。
萬一對方的二楞子脾氣發作與自己對拼以本傷人,就憑自己這點兒本錢,恐怕眼下這筆利潤豐厚的生意就得當場轉手他人,這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這個機會的他無論如何也不愿意見到的。
“哦!”
林默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心中已然有了些底,至少不再是兩眼一摸黑。
肥胖酒棧老板赫拉就像一位耍雜技的小丑,端著一張厚重的大木盤子從柜臺后面的院子里轉了出來,飛快走到林默與劍神張伯倫圍坐的桌前,開始上菜。
“大人,您要的蠻牛肉和生萵苣,甜菜濃湯和其他的馬上就好。”
“嗯!這位朗多泰大人,如果您愿意的話,可以與我們一起分享這頓食物。”
林默從腰間拔出了做工精致的戰術生存刀,同時向糧食商人發出了邀請。
在冰巖山脈這幾天,他全靠自帶的干糧和捕獵一些寒帶猛獸作為食物,來這間酒棧一方面是為了打聽消息,一方面也是為了填飽自己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