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蘭帝國歷史上只有戰死的龍騎士，從來沒有投降的龍騎士，在林默身上自然也沒可能開這個先例。
波特蘭人誰也沒有想到，對方的報復竟然當場接踵而來。
“希塔瑪婭絲！你還記得蘇嗎？”
這句話就像一句魔咒，生生定住了正在瘋狂破壞空間壁障穩定結構的成年雌性金系巨龍的動作。
“蘇？！”
方才還在發動兇猛沖撞的金系巨龍用一雙巨大的龍瞳死死瞪著林默，殺機卻消散地蕩然無存。
“你知道蘇？它在哪兒？告訴我！不然我殺了你！”
一對龍翼憤怒地重重砸在銀龍幽釋放的空間壁障上，將其生生砸退了近一遲。
林默毫不猶豫地判斷出，這一下若是砸在自己身上，恐怕當場連渣都不剩，“龍將”戰術鎧甲也難以逃過化作齏粉的命運。
這頭雌性成年金系巨龍似乎比方才更加瘋狂，更加暴怒。
“冷靜！冷靜！希塔瑪婭絲！冷靜下來，你聽我說。”
林默舉起雙手，從對方的激烈反應可以看得出來，它與蘇之間關系匪淺。
“人族，如果你能把蘇的下落告訴我，我不僅不會殺你，還能滿足你的一個要求！”
雌性金系巨龍果然冷靜了下來，一邊說著，一邊不經意地看了天空一眼。
這個要求自然包括反戈一擊，干掉這些人族。
再或其他的要求，最多也就是一些神兵利器，或是鎧甲什么的，對于天生就是構裝大師的金系龍族來說，完全是舉手之勞。想必也能夠滿足這個人族。
“好吧！希望你能信守誠諾。”
林默終于松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只是沒想到，除了座騎巨龍伙伴以外。居然還有其他巨龍能夠與人族合作，甚至是聯手作戰。
不過一想到金幣那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他的心下也立刻了然，連真正的金系巨龍騎士都被證明是可行的，其他原本一些不可能的事情，自然也會有出現例外。
“希塔瑪婭絲！你答應過我的，快繼續攻擊，干掉這個該死的龍騎士。”
看到金系巨龍的異常，天空中的波特蘭大元首也有些急眼。
五年前，他付出了十七名擅長能說會道的談判專家的身首異處與四千多名精銳士兵的傷亡。還有每年大量精鐵精鋼錠與各種珍貴金屬才換到了這頭成年金系巨龍的“友誼”，說服對方成為桑梓城的秘密供奉巨龍，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它的存在。
盡管代價巨大，也收到了不少反對的聲音，可是金系巨龍的強大毋庸置疑，暗中為波特蘭共和國解決了幾個大麻煩后，國內的質疑聲音立刻盡數消失。
作為大元首的戈多薩，威望自然因此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閉嘴！再廢話，我連你一塊兒干掉！”
希塔瑪婭絲此刻將一頭金系巨龍的桀驁不馴毫無保留地展露無疑。
“該死的巨龍，怎么會這樣？誰能告訴我。那個蘇到底是誰？”
波特蘭大元首戈多薩憤怒地直欲抓狂，那個斯蘭帝國的龍騎士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他與這頭雌性成年金系巨龍有什么關系嗎？
這怎么可能？
金系巨龍可不是街邊的野草，還有連帶親戚關系的說法。
要知道金系龍族一旦發起狂。向來是出了名的六親不認，巨龍族執法者銀龍一族的相當一部分精力往往要放在鎮壓這些發瘋的金系巨龍身上。
“抱歉！希塔瑪婭絲！”
林默攤開右手，一枚八棱柱形透明晶體靜靜地躺在掌心，晶體內部仿佛有生命一樣，不斷隱現各種符文。
“這！這個是！”
雌性成年金系巨龍的動作莫名變得僵硬起來，似乎仍然不敢相信一般踉蹌倒退了三步，眼睛卻越瞪越大，死死地盯住那枚晶體，猶豫不定地分辨起來。
“不！”
希塔瑪婭絲帶著無盡哀傷的咆哮聲直上云霄。渾身鋒刃引發了共鳴，顫音大作。緊接著嗡一聲巨大震音，仿佛水波紋般的空氣褶皺震蕩波向四周猛地擴散開去。
天空中的飛龍與雷雀無不發出驚駭欲絕地嘶鳴。拼命撲扇雙翼，卻依舊控制不住身形，被迫不斷降低高度，只有極少數天賦異稟的空騎才能夠勉強飛向遠處。
咔嚓！
就像開了一個頭，詭異地脆響突然變得密集起來。
那些空騎士駭然發現自己的兵器鎧甲上莫名出現了無數裂紋，在下一秒，似乎再也承受不住，一件件在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接連崩碎。
刀劍、騎士槍、箭鏑、鎧甲，只要是金屬制品，幾乎無一幸免。
要不是這些飛龍背上的乘客大多是施法者，恐怕這一瞬間，就得失去大半的戰斗力。
受到法術壓制的銀龍立刻感到壓力一輕，不過它也看出來事情已經有了轉變，正往好的方向發展，也沒急于發動次相位跳躍，帶著林默與何拉古離開。
“人族！告訴我，這是它嗎？”
看到這枚龍王晶，意味著蘇已經不在了，雌性成年金系巨龍希塔瑪婭絲以絕大毅力壓抑住幾乎可以焚天的憤怒，它十分清楚金系龍族的傳統，除非自己愿意，任何人都休想得到它們的心核，尤其還是一個螻蟻般的人族。
能夠在臨死前甘愿交出自己的心核，甚至還知道希塔瑪婭絲的這個名字，這個人族與蘇的關系一定非同尋常，恐怕不僅僅只是認識這么簡單。
“蘇說，當年它太任性了！”
林默終于能夠有機會替蘇轉告這句遺言，心頭有一塊石頭也隨之落了地，輕松了一些。
“我不該生氣，應該跟它一起去，都是我的錯，否則也不會......”
雌性成年金系巨龍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似乎在自言自語。
心中再無半點懷疑，這個秘密僅限于它與蘇知道，自己苦苦尋找，眼下雖然找到了答案，卻是讓自己肝膽欲裂的痛苦。
過了片刻，希塔瑪婭絲猛然睜開眼睛，聲音中飽含著殺氣，說道：“告訴我，是誰，是誰干的？我要替蘇報仇。”
“是......”
林默冷笑著看向那些波特蘭人，尤其是大元首所在的方向，抬手一指，大聲說道：“冤有頭，債有主，就是這些波特蘭人干的！”
一飲一啄，一因一果。
眼下這一幕可謂是現世報，金系巨龍蘇正是死在這些波特蘭人的手上，他記得清清楚楚。
“不！這是栽贓陷害！我絕不承認！斯蘭人是波特蘭人的敵人，這一定是陷害！”
波特蘭共和國大元首戈多薩渾身一個激靈，他并不是蠢人，通過一人一龍對話的只言片語立刻推斷出了大部分真相，猜到了一頭名叫蘇的巨龍與他好不容易拉攏到的雌性成年金系巨龍希塔瑪婭絲關系非同一般，而且也認識這個斯蘭龍騎士，但是那頭名叫蘇的巨龍似乎已經遇到不測，引得希塔瑪婭絲勃然大怒，更沒想到那個可惡的龍騎士竟然將臟水潑到了波特蘭共和國的身上。
“那一次我在斯蘭帝國東部邊境地區執行任務......”
林默并沒有理會波特蘭大元首氣急敗壞的聲明，而是自顧自地開始簡述起一個故事。
龍騎士莫林與金系巨龍蘇之間的故事，這當然還有銀龍幽。
可以說曾經的當事者，今天都來到了這里。
故事結束后，林默終于大聲駁斥道：“大元首，難道你敢不承認波特蘭共和國軍隊編制里有‘雷云虎’軍團嗎？這支軍團從沒有進入過斯蘭帝國境內并遭到團滅嗎？你敢發誓嗎？別想著抵賴，這件事不僅僅在你波特蘭方面有記載，我們斯蘭帝國也同樣有記載。”
“這，這不可能！你說謊！他沒有證據！”
波特蘭大元首臉色越發鐵青，他聽到了金系巨龍憤怒的鋒刃共鳴顫音。
當初“雷云虎”軍團幸存的活口極少，這些活下來的小兵被收編到其他部隊后，卻接連陣亡于后來的激烈戰斗中。
由于情報缺失，戈多薩也只知道這支軍團突然全軍覆沒，并沒有深究其真正原因，恰好當時斯蘭帝國東部軍區展開全力反擊，只當作“雷云虎”軍團遭遇到了斯蘭人的主力大軍，被包圍殲滅。
“我不需要相信證據，我只需要相信蘇！”
暴怒的雌性成年金系巨龍咆哮著沖向波特蘭人，渾身叢生的鋒刃猛然一漲，無數條黑影漫天激射而出。
整個天空成為了“荊棘風暴”的打擊范圍，飛龍與雷雀連同它們的騎士，就像下餃子一樣，不斷從天空墜落。
一次“荊棘風暴”覆蓋，波特蘭人的空騎部隊立刻減少了五分之一。
“該死的！給我干掉這頭金系巨龍！掩護我撤退！”
氣昏了頭的大元首戈多薩幾乎失去了理智，他與自己的座騎飛龍險險避開了一支金屬刺槍，可是邊上兩位空騎士卻因為躲閃不及，直接被串成了糖葫蘆，騎士與飛龍慘叫著墜向地面。
僥幸死里逃生，依舊驚魂未定的波特蘭飛龍騎士與雷雀騎士們連忙駕馭著自己的座騎遠遠規避，同時不住地催動法術向那頭金系巨龍轟擊過去，哪怕十幾息前，雙方還是同一陣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