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焚香谷玄火壇中火山噴發,天地異變,威力極大,方圓百里之內都已經不見,但依然有很大的一塊云彩,呈現出赤黃顏色,高掛在焚香谷方向的天邊,很是詭異。{頂}點{小}說3.23x
這等天地巨變,本來就引人注目,如今發生在一向低調神秘的焚香谷內,再加上焚香谷本身在正道修真中的地位,便引來了世人側目,一時間天下流言紛紛,都在猜測焚香谷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尤其是那一夜,有人曾見焚香谷之人大批大批地從谷中撤離,在周圍盤桓了數日,才又退了回去,更為此事增添了幾分神秘。
只不過數日之間,往日里向來平靜的南疆蠻荒之地上,開始聚集了許多陌生面孔,無數公開或隱匿的勢力山頭,都明里暗里的試探著發生了什么事。
這種局面,自然絕非焚香谷所樂見,那夜的屈辱沒有人想讓外人知道,自然拼盡了全力去隱瞞,但終究紙是包不住火的,不知何時,一條流言傳了出來。
魔教副教主的莫聞不知因何出現在了焚香谷重地玄火壇之中,在里面和焚香谷谷主云易嵐大打出手,最后竟憑著一己之力將所有焚香谷的弟子趕出了自家門派,然后毫發無傷地揚長而去。
此言一出,天下嘩然,不少有眼光之人對此恥笑不已,要說莫聞能戰勝云易嵐、能毫發無傷地退走,還有人相信,但要說他能一個人打服三大門派之一的焚香谷。卻是萬萬不可能的,別說莫聞修道才不過十余載,功力未必有多么高明。就算是正道三大高手,道玄、云易嵐再加上已故的普泓一起出手也做不到這個地步,他莫聞一人還能比三大高手加在一起還厲害,因此這事說出來根本就無人相信。
但偏偏令人奇怪的是焚香谷對這流言既不澄清也不解釋,反而放任自流,顯得極為反常。
而且有心人不難發現,此事過后。焚香谷一方面對青云門等正道大派派來詢問的弟子和顏悅色,好茶好水的招待著,末了一聲天災敷衍過去。另一方面,卻對魔教暗中的刺探深惡痛絕,動起手來,豪不留情。幾乎是以命博命。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反倒讓人心中詫異不已,這樣看來,那流言反倒是像真的一樣。
隱隱間,莫聞在天下間的聲威又一次飛漲,幾乎超遠了鬼王宗的宗主。
而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莫聞卻沒有關心這一切,而是帶著小白和金瓶兒一頭扎進了十萬大山。
七里峒。火海滔天,整個夜幕都被照亮了起來。一棟接一棟的木屋被點燃,掙扎著、哀嚎著,無數的苗人在死亡面前沉淪,巨獸咆哮,尸骸遍野,原本還寧靜祥和的村落,頃刻間就變成了人間煉獄。
在那熊熊的火焰之中,一個人影緩緩走出,他一手握著泛著碧光的長劍,一手握著漆黑的短棍,就好像地獄來的使者一般,所過之處那火焰似乎也在畏懼他的兇威,自動地讓出一條路來,而那個男人就那樣一步一步地走上了村中的祭壇。
石壇之上,一個蒼老的巫師匍匐在那里,眼中滿是絕望。
“你,你到底是誰!為何要滅我苗人一族?!”
夜在燒,人正狂!
七里峒里的那條河也被漸漸染紅。
但聽著最后一位苗人地質問,那人卻絲毫不為所動,而是一腳踢開那老巫師的手,將一個鑲嵌著黑玉的古杖握到了手中。
看著周圍那地獄般的場景,再看看那男子的動作,那老巫師恍然大悟,凄厲地大呼起來,“獸妖,獸妖,你是為了那獸妖而來的!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你與那妖邪共舞,絕不會有好下場的!”
手起劍落,一道碧光閃過,那老巫師的頭顱沖天而起。
那男子第一次開口了,“你的廢話太多了!”
仔細把玩著手中的古杖,他轉過頭來,對著一位不知何時出現的女子問道:“你覺得我用這兩件東西做禮物,你那位老相識會不會將八兇玄火陣的咒語交給我?”
那女子原本嫵媚至極的臉上卻是閃過一絲復雜之色,也不回答,而是看了周圍那煉獄一般的景象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之色,反而開口說道:“你用噬血珠和攝魂這等大兇至邪之物做法寶,邪力侵體極深。你雖然道行高強,將這邪力強行煉化,但總歸是受了影響,長此以往,必將墮入修羅之道!”
聽著此言,那男子卻毫不在意地一笑。
“墮入修羅之道又如何?反正倒霉的不會是我,至于其他人,與我何干?”
看著男子英俊臉上所帶的無情與猙獰,那女子卻是微微一嘆,雖然將自己將那不見天日的玄火壇救了出來,但這人卻終究與她不是一路的,被困了三百載又親手斬殺了自己的殺子仇人,現在的她只想安安靜靜地享受著自己的那份自由。
不過欠對方的恩情終歸是要還的,既然對方想要八兇玄火陣的咒語,她就助他一臂之力好了,說不定有那奇陣在,還能壓制他體內的邪力一二。
心中轉過種種念頭,那女子卻是輕聲說道:“我雖然與他相交近千年,但也說不上什么生死之交,充其量也只是老友而已,他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他!此兩物雖然是他脫困的關鍵,但還是有些不足,那八兇玄火陣的咒語事涉他所愛之人,也是其脈門所在,不一定會交給你。憑借我和對方的交情,應該能保你無事,但能不能達成所愿,就要看情況了!”
“這樣啊,”那男子輕輕地摸了摸下巴,然后輕聲道:“看樣子我還要去黎族一趟了!”
女子眉頭微微一皺,“你去那里干什么,黎族所保管的圣物不就在你手上嗎?”
男子聳了聳肩,“我聽說獸妖有一個手下待在黎族的族長身邊,這些年來他一直鼓動著黎族族長和苗族開戰,好幫獸妖奪回這兩件圣物,我現在過去把他宰了,那樣獸妖要是想復生的話,就只能指望我了,這樣把握更大一些!”
那女子似是有些不信,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也是第一次來南疆,怎么會知道這等秘聞,而且你能保證去了黎族就一定能找到那位獸妖的手下嗎?”
對此那男子卻是輕笑,“應該會吧,黎族可是那人奪回圣物的關鍵,只要我像這里這樣再次出手,他應該就會露面吧!”
女子臉色微變,隨即就低聲喝道:“你瘋了,就為了逼人出手,就為那一絲可能,你就能屠戮一個村子?我看你已經邪力入腦了!”
“瘋了?”那男子微微一愣,隨即失笑了起來,“或許吧,在十年前那個夜晚感受到自己是如此的無力,我就覺得瘋了或許對我更好!”
“那樣,這世間就再也沒有人更讓我不開心了!”
“拋棄所有,步入那黑暗之中,我才能變得更強,才能更加的隨心所欲!”
漫步地走向那火海之中,男子卻是自言自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