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不遠處兩個身影忽然出現在了屋頂,赫然是之前退走的符彥、符真兄弟,看著李靖如行尸走肉一般離去的背影,符彥就是一笑,用手在臉上一抹,露出了一張屬于文墨的臉。
“主上,為何要放過李靖這小子,以您的功力取他小命可謂是易如反掌!”在他的背后楊文干也恢復了自身的樣貌,不由地低聲問道。
“你是在質疑我的決定?”莫聞似笑非笑地回過頭來,淡淡地看著楊文干。
那雙明亮的眼睛閃著莫名的光澤,讓楊文干心中就是一寒。
“不敢,屬、屬下只是——”
“好了,我又沒怪罪你!”
看著楊文干誠惶誠恐的樣子,莫聞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隨即又像是解釋,又像是自言自語道:“要挑撥李建成、李世民,沒有個瘋狗一樣的家伙怎么行,眼睜睜地看著老婆受辱死在自己眼前,李靖就算沒瘋也差不多了,有他在,就算是李世民他們想壓下這次的事也沒那么容易。真是期待呢,天策府現在根本就沒實力和太子府對抗,可手下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李世民要是再不出面人心就要散了,真不知道這位太宗殿下會如何處理呢?”
看著李靖的背影,莫聞忽然又裂嘴笑道:“而且當李靖發現李世民不愿、或是不能幫著他報仇的時候,他會不會另尋門戶呢,雖然武功不怎么樣,但他也是一個難得的帥才呢,楊文干,你聯系一下玉真,讓她多關注一下!”
目光最后又微微掃了一下李靖懷中的紅拂女,莫聞撇了撇嘴,“紅拂女嗎,還真是有點可惜了。”
對于莫聞來說,大唐雙龍傳中的紅拂女就像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本身她在這個位面只能算是個二流角色,自身條件不算突出,不像是在風塵三俠這種位面中處于主角位置,另外她現在已經是李夫人了,不論是從攻略難度,還是轉化為英靈后。日后輪回的消耗,都讓莫聞有些為難,所以思量一番之后,他還是決定放棄這個角色,要是真想要紅拂女,大不了去風塵三俠的位面去抓就是了。
放下了心中的思緒。莫聞聳了聳肩,轉過身來對著楊文干說道,“好了,現在我們該去送符氏兄弟上路了,相信‘李靖’會給他們一個驚喜的!”
此時日頭正足,陽光照在莫聞身上顯得格外耀眼,但看著這個身影。楊文干心中卻是一陣惡寒,如此武功、如此計謀,這天下還有人能與之抗衡嗎。
一個時辰之后,一隊衙役正無所事事地在街上閑逛,卻聽隔壁小巷中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李靖,你敢!——”一陣刀劍碰撞之聲,隨后就是一陣慘叫之聲,路上行人紛紛停下了腳步。不由自主地朝著那個角落望去。
“頭?這——”一個衙役有些猶豫地朝領頭的衙頭看去。
“走!”那衙頭一咬牙,雖然聽聲音就知道是武林高手,但畢竟是在自己面前,這么多人看著,他要是沒什么表示,飯碗可就保不住了。
一行人沖進了那個偏僻的小巷,頓時被眼前血腥的一幕鎮住了。只見一個男子手握長刀正站在那里,而他面前卻是兩具躺在血泊中的尸體,一個手握矛斧,一個提著啄劍。臉上已是被劃得面目全非,簡直像深淵中的惡鬼般慘不忍睹,而那男子卻好像在欣賞著什么,見那群衙役沖了過來才輕輕一笑,慢慢地隱沒于小巷深處。
那詭異的情景讓那些衙役就是一個激靈,然后就見一個小衙役指著那兩具尸體,有些牙顫地說道:“頭,頭,好像是太子府上的符彥、符真兩位大爺!”
這符彥、符真號稱是‘長白雙兇’,賦性驕橫狂妄,仗著太子府之勢沒少在長安胡作非為,因此這些衙役倒也認識他們。
而另一邊一個衙役也有些臉色難看地說道:“剛剛的好像是天策府的李靖大人,我曾經在天策府門口見過他一面。”
聽著此言周圍立刻沉寂了下來,眾人心中都是一寒,再笨的人也明白過來這是太子府與天策府之間的沖突了,他們這些小小的衙役參合進來,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領頭的衙役臉色不斷變化,最后一咬牙,低聲說道:“小六,你去太子府通知一下,就說符彥、符真兩位大爺出事了,讓他們來處理一下!”
看著那衙役離去的身影,那領頭之人看著眾人又小聲說道:“今日之事你們都給我爛在心里,這種事不是我們能參和進去的!”
“是!”
“頭,都聽你的!”
看著手中衙役乖巧的樣子,那衙頭心中卻是一嘆,暗自思忖道:“這長安怕是平靜不下來了,唉,要不要找地方避一避呢?”
同一時間,天策府中李靖抱著紅拂女的尸體一下子跪倒在李世民面前,泣不成聲,“秦、秦王殿下,你要為紅拂做主啊,太子府那群混蛋設下了埋伏,那文墨根本就是他們的人,紅拂她,紅拂她為了救我——”
看著渾身是血的李靖,再看看他懷中臉色慘白的紅拂女,李世民身子就是晃了晃,險些一下子從椅子上栽倒下來,天策府人才凋零,李靖夫婦也算是他手上僅存的幾位可用之人,現在竟是一死一傷,讓他如何能承受得了。
聽著李靖斷斷續續地將事情的經過講了出來,李世民面色殷紅,怒發沖冠,用力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將李靖攙扶起來,恨聲說道:“藥師,你放心,我絕不會放過符真、符彥這對畜生,來人啊,招齊人馬跟我去太子府,我倒要看看他李建成是不是能連我也一起宰了!”
而那一邊房玄齡卻一把拉住李世民,急道:“秦王殿下萬萬不可,我們現在可不是太子府的對手,而且此事還有蹊蹺,不一定是——”
聲音戛然而止。他身后的長孫無忌卻拉了他一把,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搖了搖頭。
房玄齡這才發現李靖已是面目血紅地瞪著他,手已經開始握向了腰間的長刀,而周圍天策府那些武將也是面色不善地看著他,雖然天策府的高手損失不少,但李世民畢竟是馬上打天下的。手下還是有些能領兵的武將在效忠,而李靖不僅武藝出眾,自身的軍法也是不錯,在天策府武將心中地位不低。
李世民面無表情地看了房玄齡一眼,隨后一揮手道:“走!”
看著一群人漸漸離去的身影,長孫無忌對著房玄齡就是一嘆。“玄齡啊,你說的事情秦王殿下又如何不知,但事已至此,陰謀也好,挑釁也罷,再沒什么表示,這天策府的人心就散了。秦王殿下是不得不為啊!”
這時房玄齡也反應了過來,默默不語,只感覺天策府仿佛再往那深淵滑落,一招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然后就聽長孫無忌沉聲說道:“不過,我們也不能就此認命,玄齡你去找秀寧公主,事情萬一真弄到不可收拾總要有人能為我們說說話,我去找佛門那些禿驢。這幫禿賊坑得我們好苦,嘴上說是幫我們,可總是出工不出力,這次要是再不有所行動,就別怪我們翻臉,就算是魚死網破,也得拖他們下水!”
房玄齡點了點頭。兩人分開行動了起來。
且不提天策府與太子府的沖突,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莫聞正愜意地坐在府邸院子之中,欣賞著尚秀芳絕代的歌舞。
看著那曼妙的曲線、勾人心魄的絕美容顏。再看看那一舉一動間那萬種風情,莫聞悄悄地咽了一口口水,恨不得立刻就把這個尤物撲到在地,肆意地輕薄,不過眉頭一皺,莫聞朝著一個方向看去,又將心中的想法忍了下來。
“老東西,早晚送你歸西!”
終于一曲完罷,尚秀芳已是微微滲出香汗,然后對著一旁的莫聞展顏一笑,宛如那盛開的牡丹。
“莫公子,小女子的歌舞如何,可還有什么要改進的地方?”臉上帶著笑容,尚秀芳輕聲問道。
莫聞搖了搖頭,“在下雖然對音律有所研究,但對歌舞還真不怎么擅長,不過我觀尚大家的舞藝已到了一個顛覆,再進一步就是近乎于道了,不過此種境界卻不是言語、外力所能相助的了。”
“是嗎?”
向秀芳心中微微失落,但隨即又高興了起來,雖然沒得到莫聞地指點,但得到這么高的評價也讓她有幾分自豪,不經意間就微微挺起了那飽滿的”shuog”,那放任自然的美態,又讓其增添了幾分艷色。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音律的見解,就聽尚秀芳‘不經意’地提到,“莫公子今天出去可是去了什么地方?”眼中帶著幾絲緊張,那雙眸子卻愈發閃亮。
莫聞就是一愣,隨即失笑了起來,上下打量著尚秀芳,直看得她兩腮緋紅,才玩味地說道:“尚大家放心,見過大家這種絕色,在下可是不會去那種煙花之地的!”
尚秀芳臉色更加紅潤,最后一跺腳,狠狠地剜了莫聞一眼,輕哼一聲跑開了。
“誰管你去不去那種地方!”
看著匆匆離去之下,尚秀芳那宛如水蜜桃一般左右搖擺的豐臀,莫聞砸了砸嘴,良久之后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輕輕地靠在椅子上,他淡淡地開口道:“出來吧,找我有什么事?”
月光下,婠婠宛如精靈般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嘴角微微撅起,“公子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婠婠這邊想公子想得撕心裂肺,公子眼中卻只有那個向大家!”
那絕美的容顏,配合著那委屈的表情,足以讓任何鐵石心腸的人融化,可惜莫聞卻不為所動。
他對婠婠勾了勾手指,婠婠氣苦,但誰叫她有求于人,只能耐著性子,赤著玉足,來到了莫聞身前。
豈料剛一接近,就被莫聞一把拉住,壓在了身下。
“正好本少爺現在一肚子的邪火,先瀉瀉火再說!”
只見婠婠身上單薄的衣服一片片飛起。不多時一具潔白無暇的玉體就出現在月光之下,看著那誘人的軀體,莫聞眼中精光一閃,低吼著,整個人就撲了上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院中就響起了天魔音那靡靡之聲。
良久之后,風雨初歇。就見婠婠懶洋洋地趴在莫聞身上,”chiluo”的”shuog”擠壓著莫聞的胸膛,帶來一陣柔滑細膩的觸感,修長的玉手不停地在莫聞胸前比劃著,然后她淡淡地開口道:“公子,婠婠求你件事情!”
對此莫聞就是一笑。輕輕地點了點她的瓊鼻,“我就知道你這個妖精剛剛那么配合絕對沒什么好事,說罷,到底是什么事情,看在你剛剛那么‘賣力’地份上,本公子就答應你好了!”
“是嗎?”婠婠頓時眼睛樂得微微瞇起,然后俏皮地說道:“那公子將楊公寶庫交給婠婠好嗎?”
莫聞眨了眨眼。也不猶豫,直接說道:“好的,”在婠婠耳邊低語一番,就將楊公寶庫的位置和進入的方法告訴了婠婠,看著她那因為興奮和”gocho”余韻而嫣紅的俏臉,莫聞卻忽然開口道:“李淵身邊的韋憐香是你們的人?”
原本還有些興奮的婠婠瞳孔就是一縮,身子也不由地繃緊,但隨即又放松了下來。“公子,你在說些什么?”
她雖然反應地極快,但又如何能瞞得過此時依舊和她緊密相連的莫聞,那驟然增加的收縮感早就說明了一切。
見莫聞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時不時再朝兩人身下瞄去,婠婠就知道瞞不過莫聞,只能苦笑道:“公子是如何得知的。要知道要不是之前洛陽一役,我圣門損失慘重,師傅也不會告訴婠婠師伯的事情。”
說道這里婠婠看向莫聞的目光就帶上了幾分幽怨,畢竟陰葵派死了那么多長老和莫聞脫不了關系。
而莫聞卻沒有回答她。反而笑著問道:“婠婠,有沒有興趣做個王妃當當?”
秀眉微微地皺起,神色也有幾分恍惚,婠婠如幽魂般走出了尚秀芳的宅邸。
屋外,一個身穿白衣,面帶白紗的成熟女子正站在那里,看著婠婠的身影,語氣中就帶著幾分急切地問道:“婠婠,怎么樣,那個混蛋說了沒有?”
婠婠有點神思不屬,但還是點了點頭,“師尊,莫公子已經將如何出入楊公寶庫告訴了婠婠,而且婠婠也知道了圣舍利所在的地方。”
“是嗎,那就好!”祝玉妍就是展顏一笑,有邪帝舍利在手,她就不怕沒有報仇的機會。
石之軒,狠狠地念起了一個名字,祝玉妍眼中閃過了一絲厲芒,不過很快地又平復了下來,這才發現自己最倚重的弟子神色有些不對。
“婠婠,你怎么了?”祝玉妍輕聲問道,實在是不解婠婠怎么會是這種表情,她也知道婠婠和莫聞的關系,以她的耳力自然能聽到剛剛院子中那輕微的”sh”之聲,但她可不認為這會對婠婠有什么影響。
婠婠看著自己的師尊,神色就有幾分復雜,良久之后,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心思,這才開口說道:“師尊,莫公子他說讓韋師伯幫他一個忙,事成之后,他會給婠婠一個妃子的位置。”
“什么!”祝玉妍卻是一驚,“他是如何知道韋師兄的事情的,這可是我們在李唐最重要的棋子了!”
婠婠搖搖頭,“弟子也是不知,只是他說”輕輕在祝玉妍耳邊耳語了一番,然后就見祝玉妍眼中瞳孔驟然放大,然后冷笑道:“他想得到美,真按照他說的來,這天下就是他的了,想只拿一個妃子的名頭就讓我們陰葵派替他賣命,還真當我們陰葵派是好欺負的了!”
嘲諷著莫聞,她看了婠婠不知為何變得有些蒼白的臉色,又是一聲輕嘆,隨即改口道:“也難為你了,那么個混蛋也值得你為他動心,你去跟他說只要他日后立你為皇后,然后寫下密旨立你的子嗣為太子,我們陰葵派就出手助他!”
婠婠搖了搖頭,“師尊也知這種條件他不可能答應,而且現在最重要的是——韋師伯的身份已經被他知道了!”
最后幾個字婠婠一字一頓,然后拿著眼睛看向了祝玉妍。
祝玉妍就覺得渾身毛孔一寒,這才反應了過來,陰葵派暗中布置了多年,卻是有了多手的準備,打算左右逢源,但現在對天下形勢能有所影響的卻只剩下兩步棋,一是潛藏在李唐的韋憐香,一是婠婠和莫聞的關系。
現在韋憐香的身份已經被莫聞知曉,如果她們不答應和莫聞合作,一旦莫聞將韋憐香的身份揭穿,她們可是既自絕于李唐,又自絕于莫聞,那這天下就跟她們陰葵派沒什么關系了。
“他敢!”祝玉妍領袖魔門這么多年何時收到過這種威脅,那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況讓她有些亂了方寸,“他要是敢揭穿韋師兄的身份,我們也揭穿他這個文墨的身份,看他如何逃出這長安。”
知道自己師傅已經亂了方寸,婠婠搖了搖腦袋,她看了祝玉妍一眼,“師尊以為憑他的武功還擔心逃不出長安,他可是屠殺了幾位宗師級人物的高手,李唐那些蝦兵蟹將真能攔得住他?而且他的身份可是他自己主動告訴婠婠的,要是我們以此威脅他,恐怕就再無一絲轉圜余地了!”
聽著婠婠的話,再想想洛陽天津橋一役,莫聞談笑間就連殺佛門幾位高手,那驚世駭俗的武功,祝玉妍心中的邪火就像被冷水澆滅了一番,那日的廝殺讓她對莫聞是恨到了骨子里了,但也讓她再提不起與莫聞交手的心思,她現在敢跟石之軒玉石俱焚,但實在是想不出對付莫聞的方法,那種深不見底的可怕,讓人根本就無法出手。
左思右想一番,最后仿佛認命了一般,祝玉妍看著婠婠低聲說道:“既然對付不了,我們就和他合作吧,你去和你師伯聯系一下吧,一個貴妃的位置也不算太糟,”然后語氣中又帶有幾分希冀的光芒,“婠婠你可有信心拴住這個男人?”
見到自己的師尊沒有失去理智,婠婠這才放下心來,聽著后半句話又是一陣苦笑,“師尊,你覺得這天下間可有女子能拴住這個男人,他要是那么好掌握的,慈航靜齋那些尼姑早就出手了!”
“唉!”祝玉妍就是一聲輕嘆,原本她也沒有抱太大希望,只是試試而已,見婠婠自己都沒有信心也就不再說話了。
“這個混蛋到底是從哪來冒出來的,不僅武功高得可怕,還油鹽不進,——蓬萊練氣士,真以為天下人都是白癡不成!”
只是她沒有看到自己身后,婠婠正低頭思索著什么,眼中不時有精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