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連綿,立于山頂,目光透過云霧看這下方的景色,便會感受到這錦繡江山的秀美。
只是這優美的堪比一副水墨畫的江山,卻是在一群異族的鐵蹄下踐踏一空,哪怕是再瞧,看到的也不過是這馬蹄下的一部分殘存的顏色。
只是這部分顏色中還是有著臟亂的馬蹄印,印在這如畫江山上是那么的讓人覺得厭惡。
山下。
一處山村。
騎著高頭大馬的蒙古人正在揮舞著彎刀,嘴上發出烏拉拉的呼聲,而手上的動作則是快速的朝下方揮去。在他的身前,正是有著一個漢人正在亡命狂奔。
只可惜雙腳怎能跑得過馬匹的四蹄,彎刀劃過,濺起一汪散發著熱氣的鮮血。
對他們來說,殺一個漢人又算得了什么?在他們的統治下,漢人不過是區區四等人種而已,只是與家養的畜生一樣,要殺隨時可殺,更何況現在更是無端殺人,而是以剿滅反抗叛逆分子出手。
這大地,他們蒙古人現在才是整個世界的主人。
他們統治了這片大地已經百來年的時間了,這些該當做奴隸的漢人竟然還有人膽敢反抗大元的統治,這是天給他們的膽子嗎?這次定要將這里村落的男人殺了個片甲不留,女人則全部通通的搶回去…
一片大笑聲中,數騎再度加快了速度朝村子的深處奔去。
為首的一名騎士是一名百夫長。
乃是汝陽王下的士兵。
這一次前來剿滅這里的亂黨,便是他與幾個百夫長中跟隨著千夫長一起前來的,在殺了不少的人后,這名百夫長就覺得這一件優厚的差事可不能這樣隨意的結束。
既要殺人,也要搶人,更要掠財,燒地。
他覺得自己必須得做的漂亮,才能讓自己在其他的幾個百夫長面前挺起腰,能夠拍著胸脯說殺的漢人比他們更多,睡過的女人不會比他們更少。更能在千夫長大人面前彰顯出自己的勇力。
而且以過往剿滅的事例里,這些叛黨里定然有著不錯的女人的。
他非常喜歡那種寧死不屈的味道。
夠辣!
夠勁!
夠味!
想到爽處,這百夫長裂開大嘴,露出一口黃滋滋的大牙哈哈大笑起來。
有時候。萬事隨心意。
果然。
當胯下馬匹來到村中的時候,他與自己手下的一行士兵便見到了那道路的盡頭一座茅屋的面前站著兩個女人。
一人一身藍白色道袍,手上拿著一并白玉拂塵,赫然是一個道姑。
但讓人真正在意的不是對方的這一身道袍,而是這個道姑的模樣。只不過遠遠的看了第一眼。百戶一行人便已經不由自主的拉著韁繩停了下來,怔怔的看著對方。
清風揚,拂塵動。
連著那一頭青絲也隨之飛舞。
萬縷柔絲的起伏,好似牽動了一顆心的思潮涌動。連著一行男人的心也隨之亂動。
在那一頭青絲下,是一張神態嬌媚的臉兒,膚色白膩,明眸皓齒,臉上隱現著一股幽怨迷離之色,實在是一個絕色的大美人。百夫長沒有讀過什么書,他一直信奉彎刀是真理。對于眼前女子的模樣。最后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多少形容對方美貌的詞語,最后他只能按照自己的心情想到了一個形容。
那便是那個穿著道袍手持拂塵站在風中的道姑美的一塌糊涂。只怕唯有郡主長大后才能與之媲美。
但在這一刻,他的心也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沸騰的殺意,有的也只是心跳加快。
百夫長十分肯定,他自己看上了這個美貌的道姑。
無論如何,一定要將對方帶回家,成為自己的夫人。
這個念頭一起,百夫長再也壓不下去了。
甚至,他更不希望這次的千夫長大人發現這里有這這么一個美的一塌糊涂的女人。
似乎是害怕驚擾到這一美景,百夫長等人不約而同的降低了速度。一點一點的朝對方接近過去。然而他們這樣做并沒有什么用處,美貌道姑只是抬眸輕輕的掃了一眼他們幾人后,便又將目光投到了她身后的房屋上。
就在這個時候,美貌道姑的身后的房屋房門被打開。從里面再度走出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
一個拿著一并油紙傘,穿著一身雪一樣顏色的女人。
一眼打量去,百夫長發現這個白衣女人的模樣竟然絲毫不差之前的那個美貌道姑。不同美貌道姑的嬌媚之顏,這個白衣女子更顯的清理秀雅。
恍一看,好似九天玄女降世而來,美的讓人不敢直視。
不同于美貌道姑臉上隱含的幽恨。這個白衣女子的神情顯得極為的冰冷淡漠。
不過看年紀與氣質,那白衣女子要比道姑小一些。
以百夫長那見識過太多女人的經歷來說,他能看得出這兩個女人都有著各自的故事,尤其是那個美貌道姑。當然,那白衣女子的神情太少,實在是看不出其他的東西。
但是在百夫長看來,這兩個女人都是罕見的絕色美人,將是他們這次剿滅叛黨的最大收貨。
百夫長心中有了決定后,便開始了過往百試不爽的辦法,驅動著馬匹朝那兩個美人的方向跺去,只是剛剛走近,他便聽到一陣讓人覺得奇怪的對話。
“師妹。”
“弄好了?”
美貌道姑扭過頭,對那慢慢包圍過來的蒙古士兵視而不見,反而是神情認真的詢問起了白衣女子。
“嗯!”
白衣女子輕輕的轉了下手上的油紙傘,淡淡顏色的玉唇微啟,應道:“師姐,只是我沒有尋到那陳年老醋,所以用浪費了不少自己釀造的花蜜放在了里面。”說到這里,白衣女子歪了歪頭,停頓了下這才繼續說道:“我看到有很多的螞蟻爬過來了,它們被蜂蜜所吸引了,這寫螞蟻黑漆漆的,一點都不可愛。還是我的玉蜂看起來好看的多。”
這話讓美貌道姑聽得一愣,怔怔的打量了白衣女子半晌,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因為她可以肯定一點,蜂蜜要遠比陳年老醋更為的可怕。
這么多年的時間里。師妹還是成長了不少,早已經沒有了當初那個傻乎乎的模樣了,只不過性子還是那般的冷漠。
不過也好。
至少她這些年還是有個人陪,不像某人…
這兩個美人兒在說什么呢?
百夫長完全聽不明白兩女的對話,但更多的還是對對方忽視自己產生的一種怒氣。自己這樣興沖沖而來,竟然被兩個女人視而不見,這能忍?
心思定下,百夫長便開始了以前熟稔無比的威脅。
“兩位美人兒…”
“你們在這里,定然與亂黨脫不了干系!來人,將這兩個與亂黨有聯系的人帶走。”話語落下,百夫長手上彎刀已經遙遙指向了兩女,心中卻已經是在構思著如何得到兩個美人兒的身心之類的問題。
而在同時,跟隨在百夫長的屬下士兵們已經嘻嘻哈哈的將兩個女人包圍了起來。
“咦?”
抬眸,似乎才發現對方的樣子。白衣女子眨巴著眼睛打量著這些包圍自己師姐妹的人,自言自語道:“看你們模樣想來就是那些蒙古韃子吧?”
“我師姐剛剛抓了一個,看起來穿著身份都要比你高不少。”
白衣女子的話讓百夫長眾人都不由一愣,這話…身為戰士的警覺在這一刻壓下了他們心中的色心,一時間不由的警惕起來,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這里的奇怪之處。
這眼前兩個沒有任何兵器的兩個絕色美人竟然沒有絲毫害怕的情緒?
難道是叛黨里面的高手?
只是在百夫長思考這個的時候,只聽白衣女子再度說道:“唔,我師姐抓的那個人身材比你魁梧一點,坐騎也要更好一點,彎刀也要好一點。還帶著一頂大大的氈帽。”在白玉女子的形容中,百夫長已經在腦海里構思出了這個人的模樣,不由驚呼道:“千夫長大人,你們將 大人怎么呢?”
“怎么呢?”
回話的不是白衣女子。而是那個看起來成熟的美貌道姑,她在笑著,笑容滿面的說著一個駭人聽聞的答案:“我也沒做什么,只不過是挖了他一雙亂看的雙眼,剜了他一個亂嗅的鼻子,割了他一條亂說話的舌頭。撕了他那一雙招風耳,斬了他那喜歡亂動的四肢,閹了他亂禍害女人的命根子。”
“然后我讓師妹尋了一個泡酸菜的壇子將他裝了起來放在了那個被他糟蹋的一家人的屋子里。”
“最后嘛…我師妹向來不會廚藝,沒有尋到陳年老醋,泡不了,只能選擇放了一點自釀的蜂蜜進去。”
“你想看嗎?”
“咯,就在里面。”
袖袍一揮,在一股無形氣勁之下,那房門猛地被推了開來,露出了那如同栽花一樣種在壇子里的人,正是他們此次行動的主事人千夫長。
順著望過去,百夫長等人只看到一幕讓他們覺得頭皮發麻的一幕。
哪怕他們蒙古士兵向來也是殺人不眨眼的人,更是兇殘至極。
可在這一刻,他們這樣的人也只覺得一股涼氣自腳底板一股腦兒的傳到了頭頂。
人棍!
這是駭人聽聞的人棍。
這比人棍更為殘忍。
哪怕是那副模樣,百夫長等人也認了出來,那正是他們的千夫長大人。很難想象,千夫長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回過頭。
這一刻百夫長等人看這兩個絕色美人的目光不再是之前那種色瞇瞇的了,而是用一種看蛇蝎的目光在打量對方。在幾個大男人直冒涼氣的心情中,美貌道姑嘴角微揚,再度笑了。
這個笑容一出現,百夫長眾人面色大變。
那不覺間彌漫開來的恐怖徹底淹沒了他們的心臟,手中彎刀一同砍向了面前這兩個女人,再也沒有理會對方是不是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而是斬向了恐怖的野獸一樣。
面對斬過來的帶血彎刀,兩女不避不讓,絲毫沒有動的意思。
在刀身及身的一剎那,美貌道姑動手了。
手中的白玉拂塵卷過,直接將斬過來的彎刀卷在了一起,那柔軟的拂塵爆發出恐怖的力量,直接讓所有人的彎刀脫手,更是將這彎刀攪在了一起,咔擦聲中,扭成了一個鐵團。
再一招。
眾人只覺得眼前拂塵一掃而過,除去百夫長外,其他的人頭顱在這一刻被拂塵扯了出去。
鮮血四濺中,眨眼間一群士兵里便只剩下百夫長一人。
血霧彌漫,卻詭異的沒有沾染到兩女身上絲毫。
一陣聲響中,尸體不約而同的從馬背上墜下。
甚至百夫長也被嚇的從馬背是墜了下來。
“魔鬼!”
“魔鬼!”
“你們是魔鬼!”
這個時候,眼前的女人再美,百夫長也沒有了任何的欣賞心思,在他的眼中眼前的女人是世界上最為恐怖的魔鬼,也許只有長生天才能夠保佑他。
“魔鬼?”
美貌道姑柳眉輕揚,眼中是一種說不出的失望,那柔弱的表情讓人忍不住又憐又疼,溫柔無比的對著這個不斷后退的百夫長勸解道:“在面對一個女人的時候,贊美人家那才是一個男人該有的優點,怎能罵女人呢?看來你的母親沒有將你教導好。”
“來。”
“今天我好好教教你。”
越笑,百夫長越恐懼,聲音越溫柔,百夫長便覺得心頭的涼意越甚。
他后悔參加這次剿滅叛黨這個任務了。
最終,極端恐懼下的百夫長再也忍不住,直接轉身便逃。
只是他不過才邁出幾步,便覺得自己衣領一緊,身子一輕,眨眼間人已經被人拋向了半空,同時一股劇烈疼痛傳來,眼前一黑再也沒有了意識。
凌空一掌,百夫長的身軀直接被美貌道姑以氣勁打爆。
漫天血霧彌漫,飄然而下。
幾乎同時,白衣女子手上的油紙傘已然打開,將兩人遮在了其中。
“師姐,我們現在該做什么?”
“殺了這里的這些蒙古人,繼續尋找。我們不是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了嗎?希望這里那所謂的什么明教弟子沒有死絕。”
“師姐,若是找到了他,我們該怎么辦?”
沉默許久,美貌道姑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溫和的聲音充斥著是一種幽怨,但更多的是一種極端的冷意。
“打斷他的四肢,甚至可以將他種在壇子里,這樣他就不會離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