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尖對碰,在幽暗中綻放出奪目的光芒。±,
伴隨著兵器交擊聲,那光芒一閃而過,照亮了黑暗中交手的人的模樣。
蓋聶與六劍奴中的老大真剛。
一者劍術一往無前,一者劍法剛猛,兩者碰在一起的時候,比的便是誰更強更剛。只可惜一劍交鋒之下,真剛被蓋聶這一劍迫退了出去,生生的被打回了下方。
借著白鳳手上的夜明珠,蓋聶的目光掃了一眼手上的長劍,這不是什么木劍,能與越王八劍之一的真剛對碰而占據上風的可不是什么寶劍,而是一柄隨意在皇陵兵傭手上多來的青銅劍。
但就是這么一劍,硬碰硬已然迫的六劍奴之首的真剛直接敗退下風,這已經是劍法造詣上的壓制了。
“六劍奴著急了。”
站在蓋聶身后的衛莊側目看向下方再度陷入了混戰,如同困獸之斗的人群,衛莊淡漠的發表著自己的意見,“這秘籍,將這皇陵化作了血肉磨坊,變成了我們的墳墓。”
“越是了解陰陽家的人,越是了解嬴政的人,他們對這秘籍的才會越大。”
說到這里的時候,衛莊的目光朝站在身邊的白鳳手上瞅了一眼,對方的手里正握著其中的一卷。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前面一番極端的混亂下反倒是他白鳳白撿了一個便宜。
雖然陰差陽錯之下得到了這個卷軸,可是白鳳卻沒有絲毫打開它去看的打算。
這不是白鳳對衛莊與蓋聶師兄弟兩人的戒備,而是在這種環境之下他不敢打開去看。能讓這么多的高手自相殘殺一樣的去爭搶,可以想象這卷軸上的武功是何等存在。
白鳳怕自己打開卷軸看了一眼后,再也回不了神。
若是平常還好,可在眼下這種混亂的情況。那真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對于手上的卷軸秘籍,白鳳可謂是以極大的自制力壓抑著心中的那份沖動。
能夠讓嬴政在短短時間里成為天下間絕頂的高手,這樣的武功誰不想看?
蓋聶用欣賞的目光掃了一眼白鳳后,這才與自己的師弟衛莊對視,他也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笑意。畢竟白鳳曾屬于聚散流沙之下的四天王之首,是聚散流沙的二號人物。能有如此表現。這才符合他的身份。
“高手中,第一個死去的便是六劍奴里敢伸手的亂神,在雪女與月神的合擊之下身亡,那么接下來死去的會是誰?”
“白鳳,這卷你可要保護好,莫要讓陰陽家的那幾個瘋女人注意到。”
自言自語了一番后,衛莊最后還是對身邊的白鳳做出了警戒之語:“若是被那兩個恐怖的女人一同注意到,只怕我們今兒都得給嬴政殉葬了。”
白鳳聞言點了點頭。
右手一翻,手上的卷軸已經收入了袖子里。藏在了身上。目光掃了一眼那下方的混亂之地,白鳳開口輕聲說道:“不知道盜跖現在藏在了哪里?”
話是這樣說,可語氣里卻沒有絲毫的擔憂。
在三人看來,這里面只怕最為安全的人正是這個以盜聞名天下的盜跖,他的職業使得對方在這種局勢下能夠格外的游刃有余。
“那現在我們怎么辦?”白鳳回頭低聲問道。
“退!”
“退到最里面,退到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必要的時候你手上的那卷可以當誘餌丟出去。”衛莊目光落在白鳳的身上,認真道。
白鳳聞言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話中所指。
三人對視了一眼后,這便悄然無息的朝最里面的方向退去。
只可惜三人并不知道此刻的盜跖沒有如他們想象中那樣隱藏好。反而是在奪命狂奔,就好似身后跟上了一只從地獄里爬上來的嗜血惡鬼。
電光神行步被盜跖施展了極致,在連續多次的使用下,以盜跖一身的內力已經有了后繼無力的感覺。
身形晃動間,盜跖在一處安靜的黑暗所在停了下來。
腳步剛停,一口熱血已然從口中噴出。
擦了下嘴角的血跡。摸了摸仍在發疼的嘴巴,盜跖苦笑著嘀咕道:“真真是禍從口出。”更讓他無奈的是在手臂受傷后,嘴巴受傷外,他竟然是再度受了不輕的內傷。
這內傷的由來,不過是他盜跖連續不斷的死命使用電光神行步。因自身內力不濟產生的。
呼了一口帶著血腥的長氣,盜跖靠在兵傭的身后,有一種渾身都疼的錯覺。
之前他那句話出口后感受到的那股陰邪之意,盜跖便知道自己的話捅了馬蜂窩,可是話已經出口再怎么后悔也無用。
回想著那股讓人頭皮發麻的感覺,盜跖覺得有些奇怪。
之前見到的星魂,似乎與曾經所看到的星湖好似是兩個人。
不提那已經長了不少的個頭,就是氣質也發生了變化。
若說曾經的那個少年是邪魅張狂,但之前出現在眼前的則是一身的神秘莫測,有一種溫潤如玉之感。
這是一個人嗎?
不過兩年的時間,怎么會發生那么大的變化?
一時間,盜跖想不明白。
更讓盜跖奇怪的地方是陰陽家兩大護法都來到了皇陵里,月神是在爭奪那些秘籍,在之前已然出手,可這同樣身為護法的星魂卻并沒有這樣做。對方竟然是舉著嬴政的玉棺而來,這單純是為了給嬴政送葬的?
怎么想怎么讓人覺得奇怪。
回頭瞅了瞅遠處的幽暗通道,見對方沒有追來后,盜跖這才小心翼翼的朝其他的地方潛了過去。
只是盜跖剛剛踏出了兩步后,人便猛的停了下來,他這才注意到身前不遠處的事物。
瞪大著雙眸看著眼前的東西,面色顯得夸張之極。
“不會吧!!!”
“這東西是!!!”
為了確定自己心頭的猜測,盜跖小心翼翼的拿出了火折子點燃了火,舉高借著火光這才看清眼前的東西。
立在身前的是一柄巨大的青銅劍。
哪怕盜跖早就見識過那巨闕劍的大小,可那巨闕比起眼前這柄青銅劍簡直是小巫見到了大巫,完全沒有可比之性。若說巨闕還有人能夠用,那么面前的這柄青銅巨劍已經不是人所能使用的了。
青銅巨劍僅僅寬度都足有他盜跖一般寬,長度更是有兩個不止。
這個地方極為安靜,也極為的空曠,不同之前那些大殿里的排著隊列的兵傭,這個大殿里似乎只有一個兵傭。
昂著頭。
借著幽幽火光,盜跖終于看清了拿著這柄青銅巨劍的巨型機關人的模樣。
一身將軍盔甲,模樣栩栩如生。
猛一看去,讓人錯以為遇見了真人。
機關人一手握著青銅巨劍,一手握著一份卷軸就那么怔怔的站在那里。
只是這身高早已經注定了站在眼前的人并不是真人,而是由機關術造就出來的殺戮機器。盜跖雖然平常時候吊兒郎當,但他也有自己的勇氣,能夠真正的嚇得他連頭也不回的在這一生中并沒有幾人。
而遇見的這幾人都是出身陰陽家。
可眼下…
額頭冷汗還是流下,目光死死的盯著那機關人的模樣打量了半晌,連火折子燒到了手指也沒有發覺。
好半晌。
盜跖用一種不敢肯定的語氣道出了眼前機關人的名字:“白…白…白起?”
話音剛落,盜跖便駭異的發現這大殿里有了動靜。
一股熊熊大火在大殿的盡頭燃起。
巨大的火光將大殿照耀的亮堂至極,而在這光芒的照耀下,盜跖也才發現這大殿里并不是只有一個機關人,在那巨型機關人的旁邊還有著一頭機關巨獸。
看那模樣,是以傳說中麒麟形象建造。
就好像墨家有著白虎機關獸一樣。
要遭!
在火光亮起的時候,盜跖的心已經來到了嗓子眼兒,話還沒出口,只聽一陣咔擦聲中機關人動了。
青銅巨劍拔地而起,而在旁邊的麒麟機關獸同樣是有了動作。
搖頭擺尾中,機關麒麟也動了。
正當盜跖察覺到危機將臨準備回身而退的時候,剛邁步的腳步竟然是再度停了下來。在他面前不遠處,那個舉著玉棺的少年再度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前有狼,后有虎。
這便是盜跖眼下所面臨的局勢。
“咦!真巧!”
岳緣舉著玉棺看著站在中間的盜跖,眼中閃過一絲好笑。
那般逃脫,最后竟然還是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這該讓岳緣怎么去說?雖然先前對方的讓人覺得慍怒,可岳緣并沒有下殺手,亦沒有去追,只是按照近途要進入最后的地方,卻不料這盜跖還是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這該說是盜跖運氣好了還是他的職業習慣讓他陷入了最危急的時刻?
目光越過盜跖,在那巨型機關人和麒麟機關獸上面掃了一眼,岳緣眉頭不由一挑,在他東渡的時間里這皇陵果然是得到了大改,連這里都做了改變。
只是不知道最后的地方變得如何呢?
就在岳緣想著事情的時候,緊接著一連串輕微的腳步聲在身后響起。
不一會兒,數道人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后。
赫然是衛莊、蓋聶與白鳳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