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殘骸,一地狼藉。
火山還在隱隱爆,只不過威勢比之前小了太多,看見只有一股股濃煙冒起,殘余的火星時不時的竄出。
行走在這被神獸與人踐踏過的地面,陰陽家弟子們的眼中盡是驚駭與震驚之色。
遠視,是一副場景。
親自走在其中,更能體會那種無敵的威勢。
很快,他們便遙遙見到了金部的長老云中君,正聚精會神的守候在一尊生物尸體的面前,似乎在研究什么。
鳳凰。
云中君的表情很認真,在得到東皇大人的吩咐后,他正守候在鳳凰尸身的面前,在同時真正用一種研究者的姿態研究著這鳳凰。羽翼,鮮血,。
作為一個煉丹師,這些是必須認真和負責的。
要知道,這將是要煉就長生丹藥的。
雖然不是史上的第一次,但對于云中君來說,這是偉大的第一次。
畢竟理論再好,也需要動手來考量。
長生丹藥實在是太重要,這不同尋常丹藥有太多的失敗機會,因為這天下間只怕就只有這么一只鳳凰。若是失敗的話,只怕到時自裁都不足以謝罪了。
所以,在等待的這一段時間里,云中君都在構思該如何提高成功率。畢竟無實物的時候和有實物是兩個狀況。
尤其是在見識到了鳳凰的威勢后。
指尖捻了捻鳳凰尸體上的鮮血,云中君正半蹲在地上,凝眉沉思著。
直到一行陰陽家弟子來到身邊后,他才從沉思的狀態中復過來。指著鳳凰的尸體,云中君認真的說道:“將它帶蜃樓。”吩咐落下,未等眾弟子心中驚嘆,在一群陰陽家弟子上前搬動鳳凰尸體的時候,云中君的臉色突然有了變化。
面帶怒意,語帶驚雷。
目光直視鳳凰尸體下面,一聲叱責直接出口:“孽畜。爾敢!”
佩劍轟然出鞘。
脫手,直射鳳凰尸體下方。
那里,有著八條赤色大蟒正互相纏繞在一起躲在鳳凰尸體的下方在爭相奪食著神獸鳳凰尸體流下來的鮮血。這一幕,直讓云中君眉頭倒豎。怒氣勃然而現。
剛剛因為對鳳凰尸體的震驚與研究,云中君壓根兒就沒有料到會有如此情景。故而,在他看到這一幕后,才會如此的憤怒與震驚。
因為這代表著他辜負了東皇大人的信任。
神獸的尸體遭受到了長蟲的褻瀆。
佩劍而出。
長劍直接釘在了那八條赤色大蟒的身上,沒入其中。將它們的身體給釘糖葫蘆一樣的串在了一起。
無聲的嘶吼聲傳出,猩紅的蛇信不斷的吞吐著,八條赤色大蟒遭受這突然一擊,使得它們大為混亂。在遭受致命危機的一瞬間,這八條赤色大蟒已經扭曲在一起朝外面奔逃而出。
即便是被劍釘在了一起,可在致命危機下,蛇的逃跑度仍然是極快。
一旁剛剛抬起鳳凰尸體的陰陽家弟子更是被這突然的景象嚇了一大跳,失措鳳凰尸體差點再度墜下,最后還是云中君親自出手重新抬起了神獸的尸體。
只不過這么一耽擱,那被釘在一起的八條赤色大蟒已經逃得不見了蹤跡。
“哼!”
神情陰沉如水。云中君的面色十分不好看。
目光停留在鳳凰尸體的下面,那地上不知何時有著八個土洞,顯然之前的戰斗中,這八條大蟒嚇得鉆入了土中,最后不知何時來到了鳳凰尸體的下面,窺視神獸的鮮血。
只是在當時那么多的高手在場,而他云中君更是在鳳凰尸體的面前守候了半天,都沒有現不妥。
這不意外。
畢竟當時眾人心緒震驚難寧,誰會想到這一點?
誰會料到區區長蟲也會大膽的對神獸尸體有了興趣。
想想也是,能夠煉就長生丹藥的神獸。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野獸動物。
只是這八條赤色大蟒我看你赤練到時怎么跟東皇大人交代!!!
要知道這八條赤色大蟒可是由赤練捕獲的,這次出現這么大的紕漏,既有他云中君的責任。赤練同樣脫不了干系。要知道赤練既然敢行刺東皇大人,誰又知道這一次是不是也受到了她的指使呢?
至于他云中君的佩劍云中君在這一刻哪里還有其他的心思去想這個?
“找到它們!”
“然后給我殺了,剁成肉醬,順便拿我的劍!”
在給陰陽家弟子下達命令后,一肚子惱火的云中君這才親自看著鳳凰的尸體被帶走,而他自己更是走在旁邊防護。生怕再度出現意外。畢竟剛剛那一幕給了他很大的教訓。
不提這里。
路途上。
少司命亦步亦趨的跟在負棺的赤練的身后,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人背影,人則是在出神的想著什么。
正在她思索的時候,一陣悉索聲響起。
抬頭。
少司命便見到一青一白兩條大蟒從一邊的道路上出現,直接朝她們的方向追逐而來。
是那兩條有著奇異顏色的蛇。
青色除外,白色在許多人的眼中向來被視為祥瑞之色,有著神圣的色彩。再加上這蛇是由赤練捕獲,尋常的時候更是圍繞在東皇大人的身邊,堪比東皇大人的寵物。
這一點思考,讓少司命那提起的玉手又放了去。
果然。
這一青一白兩條大蛇直接爬上了赤練所背負的樹棺上,然后纏繞在上面,靜靜的趴在那里,似乎在守護著里面的那具森森白骨。
同樣,赤練也見到了這一幕。在這一青一白兩條大蛇出現后,赤練那一直布滿幽幽哀意的雙眸中閃爍著一絲意外。她以為在那一戰后,這兩條大蛇會逃不掉那恐怖的威能,死在了其中,卻沒有料到還活著。
只是還有八條呢?
是活著還是跑掉了,還是死了?
心中念頭一閃而逝,赤練便不再去想這個,能有兩條已經算不錯了。更多的還是該思考,她以后該怎么面對那個男人。
這一點,不僅是她赤練的問題,更是陰陽家里面其他女人所共同需要面對的問題。
一步,一步。
岳緣邁著不快不慢的步子,少年一樣的臉上則是蹙眉沉思。
顯然,這一路來他都在思考著自己身上的問題。
雖然陰陽家其他與自己接觸的比較深的女子幾人嘴上沒有明說,可岳緣十分清楚她們內心的那種心情。換做他面對這一幕,只怕心態也不會好上太多。
眼角的余光瞥過,岳緣見到了走在自己身后的月兒那忍不住想要說話的神情。她這個表情,似乎是忍了一路。
頓時,人腳步一頓。
微微扭頭,岳緣停下腳步,直接問道:“月兒,你要說什么?直接問吧,不需要強忍著。”他的問題,并沒有避開月神與大司命。
在陰陽家高層,真正知曉月兒身份的并沒有幾個人,而月神與大司命則是其他的唯一兩人。
張了張嘴,月兒沒有料到自己的生父會直接問出來,在面對那個曾經高大的東皇,再看看眼前少年一般的東皇,身為女兒的月兒就別提那種心情是有多么的別扭了。
原本崩毀重鑄的三觀,在今天見識了過后再度受到了重創。
沉吟了下,迎著岳緣的目光,月兒還是直接問了出來,道:“他是不是月兒的兄長?”同時,手指還輕輕的指了指對方。沒有避開,沒有隱瞞,月兒在進入陰陽家接觸后,她已經漸漸了解到這高層中屬于自己父親的真正心腹,沒有太多的隱瞞的人是誰。
在她身邊的月神和妖嬈兇殘的大司命正是其中兩人之一。
她的身份,也被兩女早就猜到了,故而這一刻沒有必要去隱瞞。
一旁。
月神與大司命也在靜靜期待著答案。
她們都想知道這個答案是什么。
眉頭一抬。
岳緣詫異的看著月兒,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月兒曾經會有那么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了。
啞然失笑。
在三人那種隱藏的憂慮目光中,岳緣直接否定了她們的猜測:“不是,這就是我自己。我還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樣兇殘不通人性。”
聽到這個答案,三人都不由的在心中松了一口氣。
都說虎毒不食子,若星魂真是東皇大人后人被奪舍的話,那么這個男人就比她們想象中要兇殘恐怖太多了。因為她們無法知道,誰會成為下一個被放棄的人。
現在看來,他還有著人性。
雖然陰陽家上下都尊稱東皇為神,可一個無情的神更多的是給人一種恐懼。
得到了答案的月神、大司命都松了一口氣,而月兒更是明顯的舒緩了下,之前的那種猶豫在一刻徹底消失不見。只不過她們有了一個更大的疑惑。
同一時刻,存在兩個自己,分為一長一少,那怎么可能?
是啊。
怎么可能!
可對于岳緣來說,有著龍元、長生訣以及道心種魔的他,就有著可能。
在這十幾年的時間,岳緣觸摸到了神才有的真正權能。
那便是造物。
雖然他取了巧,可他成功了。
有著生命跡象的玄陰劍法不是第一次,星魂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