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閃過。
面前劃轉而過的飛燕,立即被那道劍光給斬了下來。
撲騰了幾下后,飛燕終于滾落在地上,在一地鮮血流淌后,終究死去。
斷劍入鞘。
隨意的用一襲白色面紗蒙著半張臉的傳鷹抿了抿嘴,拿起那落在地上的飛燕,這才撿了起來,捏著那飛燕上面的傷口,懸空朝嘴里使勁的擠著,讓那點點的鮮血全部落入嘴中。
咂吧了一下嘴,傳鷹的眼中盡是唏噓。
過了昆侖派一行,面見了眼下昆侖派掌門詢問了一些事情后,他這便沿著當初這番道路開始西行。可惜的是,傳鷹終究是年少,在踏入這荒漠的時候,少年終于迎來了生命中最為難過的日子。
畢竟,這里他卻是從沒有來過。
眼下不過是傳鷹跟隨曾經赤練仙子西行的路線重新走這一遍而已。
用這飛燕的鮮血解了一下口渴后,舌頭舔了下那有些干燥的嘴唇,傳鷹一手遮著額頭,一邊迎著那有些刺眼的陽光和燥熱的風朝西邊望去。那是一望無際的沙漠。
一眼望去不見絲毫綠色的蹤跡,只有那黃沙滾滾,還有那高矮不一的沙丘,沒有絲毫的人煙。
望著眼前的這副場景,傳鷹有些困惑的咂吧了下嘴,心說這是人過的地方嗎?
很難想象,一般人是如何踏入這茫茫黃沙之中的。
要知道在西域中,雖說毗鄰沙漠,再加上本身環境也不怎么樣,但是在這沙漠中想要完好無恙最起碼也需要一頭駱駝,還有其他的準備,尤其是水。
可是即便如此,哪怕是普通人,在沒有熟人的帶領下,或者是自身沒有足夠的經驗。那么在這其中也會葬身于茫茫沙漠。
哪怕你是絕頂高手,在這其中估計也會堅持不了太長的時間。尤其是在面臨那沙漠中發生的沙暴的時候。
此時此刻,傳鷹就面臨了這么一個問題。
作為中原人,自是很少踏足西域。
尤其他本身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江湖人的時候。
聰明一世糊涂一時。
眼下的傳鷹便是這樣的情況,西行的途中最好的坐騎不是馬匹,而是駱駝。在這個時候,一匹馬。那完全是累贅。
看著眼前那一望無際的黃沙,傳鷹的內心里隱隱有了一絲后悔。
這是這刻,哪怕是遇見一個人也可以啊。
普通人不行,馬賊也行。
這些都沒有,來只鬼也完全可以啊!
現在的傳鷹不覺得自己會戒備,或者說是嫌棄。使勁的吞了口口水。可惜的是嘴里還是干巴巴的,這個時候的傳鷹甚至不敢說話,為的就是保持體力和水分。
回過頭。
在他身后不遠處的地上,則是躺著一匹死馬。
那是他的坐騎,生生的被渴死在這里的。
收回視線,傳鷹就覺得納悶兒了,那傳言中的她和她的姐妹弟子是怎樣走過這茫茫大漠的?思來想去。傳鷹覺得原因還是自己太過年輕,沒有什么江湖經驗。
人雖然聰慧,但是江湖就是江湖。
初出茅廬的人終究吃了虧后,才算是一個江湖人。
但是也需要受到教訓得到經驗,如果一次教訓過頭了,那只有收拾尸骨,葬身江湖了。
“不行!”
“我一定要堅持下下去,走出這荒漠!”
“我還要找到她和他。問一聲為什么!”
使勁的給自己打著氣,在這一刻的傳鷹哪怕是有著不錯的身手和功力,但在面臨這蒼茫自然的時候,也只能甘拜下風。可惜的是,傳鷹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也許是受到了傳鷹的祈禱,這湛藍的蒼天終于給了這初出茅廬的少年一個希望。
叮鈴鈴…
悅耳的鈴鐺聲沿著燥熱的風吹進了傳鷹的耳朵。
詫異的回過頭,目光順著聲音的來源處望去。只見那不遠處的沙丘上緩緩的出現了一群白色的身影,還有一群沿著一條直線的駱駝。
慢慢的,人越來越近了。
傳鷹這才徹底的看清楚來人的形象。
一身白色的衣衫,上面布滿著奇特的花紋。看上去就好像燃燒的火焰一樣,而衣服上更是連著一個白色的兜帽。此時的這些人有男有女,每個人的面目都被白色的兜帽罩住。除此之外,則是每個人的腰間那掛著的彎刀。
那些清脆悅耳的鈴鐺聲,則是來自這些人腰間所掛的飾品。
一群小巧的金色或者是銀色鈴鐺。
男人金色,女人則是銀色。
這些裝扮奇詭的人就拿著騎著駱駝,一步一步的朝傳鷹的方向走來。
而傳鷹終究是因為這幾天的強撐著的緣故,再也忍不住人頭腦發昏,整個人朝沙子上倒去。
“咦?”
“這里有一個美少年哩!”
“救吧!”
“這是我明教重回光明頂的第一件善事!”
隱隱約約中,在昏迷前,傳鷹聽見了這樣的對話,眼角的余光中,他看到的是那熱風吹開了的兜帽,露出的兩張似嬌似俏的玉臉。
與此同時。
經歷了陰癸派教主厲工追殺,慘烈的只剩下兩個番僧弟子,帶著八師巴終究是逃了回去,受到了蒙古方面的勢力的接引。最終,厲工見事不可為后,這才放棄繼續的舉動。
對于厲工來說,剿滅了大部分前來的番僧,既消了他心中的郁氣,又為自己未來的徒弟送出了禮物,何樂而不為?
于是,陰癸派的人瀟灑而去。
而在蒙古方面,前來接應的人正是蒙古國師八師巴的女弟子——擅長姹女無想的白蓮玨。
雖說白蓮玨年紀不過十三四歲,但人小的她已經將這門功夫修的有著屬于自己的造詣,所以在八師巴的幾個弟子中,白蓮玨是極有身份的。當看到師傅八師巴陷入了假死狀態后,白蓮玨立即示意前來的同門,同時下殺手,將一起前來的數十位蒙古士兵眨眼睛斬殺了一個干干凈凈。
隨后。她在模仿師傅的筆跡寫了一封信,讓飛鷹帶往蒙古大汗忽必烈那里后,便帶著自己的師傅還有同門弟子幾人暫時性的消失了。
白蓮玨很清楚自己師傅在蒙古方面的處境。
雖然是身受前任國師金輪法王的推薦,但是蒙古內部的傾軋也非常的厲害,比起來八師巴的勢力其實是最小的。魔宗蒙赤行可謂是帝師,貼身保護忽必烈,而思漢飛則是忽必烈的弟弟。關系更加的不同。
在蒙古三大高手中,唯有八師巴其實是自成一派。
眼下受創,被人打入了涅槃狀態,自是會受到影響。
為了安全,不得不這樣做。
這件事并沒有就此而結,只不過短暫的結束。
將八師巴打成這樣狀態的道公子岳緣更是不知道這個事情。此刻的他正在少室山對著一群和尚,大家彼此互相的對視著。
岳緣外加自己的徒弟小丫頭兩人一大一小兩雙眼睛直接盯遍少林無敵手。
至于在此刻毀滅少林,卻并不在岳緣的想法中。
眼下的少林小貓兩三只,殺起來完全不過癮。再說,眼下戰亂將近,寺廟道觀恰恰又算的上是老百姓的一處求生的所在。單就這兩個原因,便足以打消岳緣所謂滅佛的心思。
不管是什么樣的統治者。對宗教都得給面子。
尤其是越發愚昧,越發兇殘的人,卻是越發的相信神佛。
時間不對!
時局不對!
目光落在那些死死盯著自己的和尚的身上,不管對方如何仇恨自己,或者是道士。這阻擋,岳緣是做定了。
因為他要眼前的故事按照原本的發展,昆侖三圣何足道除掉覺遠,讓其陽氣相沖而亡。將張君寶拉到道門的門下。任何人都不知道,岳緣的心思是這個。
至于何足道與覺遠大師雙方的戰斗局勢,卻已經從這里移到了后山。
跟去的則有郭二小姐,還有張君寶,當然也有少林的無色禪師。
畢竟是為了自己徒弟小丫頭未來的情況,岳緣眼下必須得保證故事的有些東西不能發展變化太大。
一個時辰后。
昆侖三圣何足道冷著臉持著斷劍下山了。
他敗了。
中間不過是與岳緣用眼神打了一個招呼而已。
而在這個時候,其他的和尚頓時一股腦兒的朝后山趕去。其實在先前就已經有了一批和尚去了后山,岳緣只不過是堵在門口,順便留了一坨冒著寒氣的鐵桶外,并沒有其他的做法。
隨后下山的是無色禪師。
緊接著便是郭襄下山了。只不過她是走的小路,帶著的還有另外一個人,那便是張君寶。走的不是大路,只不過她也吹響了一個響亮的口號,那清脆的口號是隱隱的回蕩在少室山。
“成了!”
聽到這個口哨,岳緣不由笑了。
抱著小丫頭身形立即飄退,抽身而去。最終,在小道上遇見了一頭汗水的郭襄,在她的旁邊則是已經暈了的小和尚張君寶。
一碰面,郭二小姐便是一肚子氣的嘮叨道:“這少林的和尚太可惡了!”
豪爽性子的郭襄自然是看不過去。
僅僅是因為一套羅漢拳,這少林就是這么對待他們的英雄,要廢除張君寶的武功,收回羅漢拳。
這無疑讓人憤慨。
因為這羅漢拳…
不是出自少林,而是出自她郭襄。<!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