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四濺,汗水橫流。
劍,快好了!
就快好了!
此時此刻的魯妙子臉上滿是紅暈,這是被火烤的,卻也是精神達到了頂端亢奮的表現。
白清兒和衛貞貞一邊守候在旁邊,看著魯妙子在不斷的鑄劍,看著那月缺劍不斷的成型,而另外一方面兩人則是無比的擔憂起現在所面對的情況來。
飛馬牧場遭受攻擊,場主商秀珣親自帶隊迎戰。
而那些突來的和尚道士更是在與道公子戰成了一團,剛剛白清兒站在土包上面的時候,可是親眼看到那完好的大廳在眨眼間變成了廢墟。
絕頂高手的戰斗。
不是意境的比拼,而是純粹的暴力。
第一次,白清兒遠遠的見識了道公子的戰斗方式,這還是沒有長劍的時候。
眼下軍隊進攻飛馬牧場,更使得自己一行人危險起來。
可是即便是知道若是飛馬牧場被破,她白清兒也沒有好下場,但是在這一刻白清兒卻是沒有任何的逃跑的心思。因為在白清兒的心中,背叛了一次,去也不會背叛第二次了。
心,已經被人拿走了。
無論走到哪里,她白清兒已經不是當初的白清兒了。
與白清兒一樣,衛貞貞也頗為擔憂自家公子的情況,不同白清兒的故作鎮定,衛貞貞則是帶著那小雕不斷的在白清兒的面前來回走動,心中的擔憂完完全全的寫在了臉上和表示在了行動上。
“清兒妹妹!”
“你說公子現在怎么樣呢?”
“那些和尚真討厭,竟然那么多人欺負公子一個!”
自言自語中,衛貞貞任憑小雕抓著自己的頭發。也沒有理會它,而是一雙玉手緊握成小拳頭不斷的擔憂著。
這不斷的來回動作,使得一直盯著衛貞貞的白清兒的眼睛都有些暈了。
但是哪怕是滿心的擔憂,兩女卻都是知道,這番時刻兩人都不能去打擾,否則的話以一個主修姹女外加一個一身功力還是亂七八糟完全沒有招式也不懂輕功的兩人,那只會拖后腿。
所以,為了不牽扯道公子的精力。兩女只能在這里守候著魯妙子鑄劍,等待著月缺劍的完成。
“希望魯老鑄劍盡快完成!”
“保佑公子安然無恙!”
“詛咒壞人都被打跑!”
最后衛貞貞停了下來,雙手合十,一個呢喃著向那天上不知名神仙乞求著。
看著衛貞貞如此模樣,白清兒則是沒有任何的言語,只是安靜的站在一邊。用著同樣擔憂的目光望向那遠處。
又是一圈十數米高的煙塵被四散的氣勁激起。同時一名和尚被擊的倒飛了出去,鮮血淋漓。
困惑!
詭異!
這便是圍攻道公子的和尚們與道士的感想。
不僅有著天魔功的那種詭異的力場,更讓人震驚的便是對方那吸收功力的特性。不僅貼身被抓住會在極短的時間里被吸成人干,即便是劈空掌一類的勁氣都會被那全身攜帶的類似天魔力場的存在給削弱,勁氣中的真氣則是被吸收。
這使得此時此刻的道公子幾乎成為了一個刺猬,幾乎讓人下不了手。
本來佛道合作,道門內部以寧道奇的能耐能夠壓下鬧內訌的一方,只要拿下道公子,送回道家管教,那么佛道友誼自然長存。他們的選擇不會出現任何的問題與意外。
若開始只是想著以絕對的把握生擒岳緣,但是在迫出了那北冥神功后,念頭已經轉變了。
這是魔頭!
當擒下。否則的話是為禍天下!
確切的說是已經在為禍天下!
一連串恍若子彈射在地面上濺出一排的土柱,在地上流出一串不知道深淺的小土坑來。
這正是禪主了空手上的佛珠全部飛出。被岳緣避開后的結果。
在避開后,禪主了空接沖而上,雙方頓時再度對了一掌。
而這一掌后,禪主了空已經退了開來。
單手豎在身前,緩緩的對四周的和尚和道士說道:“諸位莫慌!”
“貧僧已然知道了岳施主的弱點!”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禪主了空的身上。哪怕是岳緣的視線也同樣如此。
“哦?”
雙眼微微一瞇,岳緣目光落在禪主了空的身上,對方雖然還沒有說明,岳緣便已經料到了這樣的結果。與頂尖高手的交戰,在短短的時間里就可以將對手的情況摸的差不多。
就如同一直宅在南方的天刀宋缺,哪怕是還沒有與邪王石之軒交鋒,便能夠看出不死印法乃是一種奇特詭異的幻術。
而同為宗師級別高手,更是佛門第一人的禪主了空同樣眼力出色。
不過是在交手片刻后,禪主了空便大概的推斷出了道公子這一身能納人掠奪功力的功法的缺點,那便是功力越高之人,對方便不敢直接掠奪。
之所以是如此,正是因為人體經脈無論怎么擴張,它都有著自己的極限,若是吸納的功力若洪水一般的倒灌而去,人的經脈定會受不住,就如那堤壩,在洶涌而來的洪水下而被沖毀一般。
而剛剛與道公子的交手中,對方更是沒有在與自己對碰內功的時候吸納自己的功力,最多不過是將自己攻入對方體內的真氣吸收。
僅從這一點,禪主了空便看出了北冥神功的最大缺點。
當他道出了這句話后,四周圍攻的其他和尚這才松了一口氣,眼中的驚駭這才緩了數分,否則的話哪怕是眾人圍攻。再加上一個禪主了空,外加外面正在進攻的軍隊,只怕他們都沒有絕對的把握了。
“不愧是禪主!”
眼睛一亮,當一個人的武道境界到了一定地步,便會歸一。以了空的能耐,看出自己的北冥神功的缺點,這并不讓岳緣意外。
“只可惜,能讓我擔憂的也不過是禪主一人。在場其他人,還不在我眼里啊!”
話語落下,人卻已經是再度出手。
已經殺了和尚,殺了道士,局面的徹底崩潰讓岳緣放棄了當初的奢想,以溫和的手段的直接腐蝕掉佛門的根子。面對整個佛門。岳緣不認為自己是一個神,能夠單挑天下佛門,將佛門鏟除。
本來可以借由道門的力量。但問題是道門內部有一種鴿子派代表寧道奇與佛門關系頗好,這使得道門在以后最大的幾率是內訌,而不是去專心的對付佛門。無端進攻佛門,只會招惹寧道奇的出手。
最終之下,岳緣最后只能選擇一個合作對象——邪王石之軒。
這一切都是在自己的徒弟確定爭霸江山后,觀想了白云城主的岳緣便確定下來的計劃。
一個篡位!
一個爭奪江山!
雖有些不同,但是根本上還是一樣的。
可惜——
事情的發展出乎了佛門的預料,出乎了道門的預料,卻也出乎了岳緣的預料。
計劃不如變化,佛門的不斷進擊。在一步一步的挑逗著道公子的心情,最終在這里。在這天馬牧場這里徹底的爆發了出來。
在聽到自己親衛的稟告后,商秀珣的柳眉幾乎糾結在了一起。
眼下局面,無疑是她商秀珣這一生來所遇見的最大危機。
飛馬牧場的軍隊在李靖率領的玄甲軍的攻擊下,哪怕是奮勇抵抗,但也是在往失敗的方向一步一步的靠攏。而正在與佛門道門高手交手的道公子更是陷入了被圍攻的危機。
自己派出去的人,想要幫忙。卻是因為層次的問題,壓根兒插不上手。
因為全力爆發下的北冥神功不僅影響著圍攻的和尚道士們,卻也影響著牧場親衛射出去的弓箭。
這使得被商秀珣派來幫忙的親衛門欲哭無淚。
“該死!”
這個時候的商秀珣卻也是如熱鍋上的螞蟻,要知道眼下的道公子可是赤手空拳啊!
最強大的岳緣,理應是拿著劍的岳緣!
第一次!
商秀珣的心中對自己父親重鑄月缺沒有了郁悶,反而是有了一種希望自己父親再度加快速度的期望。
后山。
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女兒的希望,魯妙子手上的錘子越發的賣力了,眼睛更是越來越亮。
劍,即將鑄成!
最后一錘!
在商秀珣、白清兒和衛貞貞三人的希冀下,重鑄的月缺劍終于完成了。
“哈哈哈!”
手上錘子一扔,魯妙子緩緩的拿起已經鑄造好的月缺劍,緩緩的舉了起來,笑道:“好!好!好!這是老夫一生來第二件最為完美的作品!”
而在這個時候,魯妙子似乎才聽見了飛馬牧場外圍的戰斗,以及牧場里面的高手之斗。
“恩!!!”
冷冷一哼,手上月缺隨手丟向了白清兒,在對方接住后,道:“送于岳小子,讓他用那些前來搗亂的人的鮮血為劍開鋒!”
說完,一口鮮血噴出,整個臉色蒼白,人便盤腿坐了下來,卻是人幾乎耗費了整個心氣兒。
魯妙子已經沒有了能力親自出手幫助自己女兒了,只能希冀這一局面在道公子的手上有所扭轉。
衛貞貞留下照顧魯妙子,而白清兒則是運起了輕功朝下面趕去。
當白清兒趕到那里后,見到的是整個人倒飛出去的道公子岳緣,一身奢華的藍白道袍已經沾染了無數的血跡,點點滴滴恍若梅花。
“公子!”
“接劍!”
心焦之下,白清兒手上的劍直接運足功力朝岳緣的方向拋出,如一道利箭插在了地上。
岳緣大喜,禪主了空以及其余的人都是不由一驚。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了那落在岳緣面前,那插在地上的劍上。
因為剛剛北冥神功給人震驚的緣故,他們幾乎忘記了道公子,其實是用劍的。
叮鈴鈴!
清脆動人的鈴鐺聲不斷的響起。
那是一柄奢華的劍。
劍的模樣與以往的色空劍一般無二。
但是此刻卻是比當初的色空更加的華麗,在劍鄂兩端,則是掛著一金一銀兩個鈴鐺。這個時候,兩個一般大小,模樣相同只是顏色不同的鈴鐺正搖擺著發出一陣陣清脆的聲響。
劍身閃耀著寒光,等待著鮮血來開鋒!
這,便是重鑄后的月缺!
卻是與當初的月缺劍一模一樣,唯一的便是多了兩個鈴鐺。
“我的月缺!”
緩緩的走上前,一手握住劍柄,岳緣將月缺劍拔了起來。
月缺入手,氣勢剎那間變了。
劍鋒遙指。
天空,云越發的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