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宗三郎最近有些煩惱…額…不能叫做煩惱,應該叫做麻煩,準確的說呢,就是他得罪了人,得罪了一個他的罪不起的人,其實原本他也不想得罪這個人的,但是,得罪了就是得罪了,殺了人家的家臣就等于是打了人家的巴掌,就算是人家的不對,自己也沒地兒說理去,自己的靠山在唐國做使臣結果被抓起來砍了頭,這就直接導zhì了那個被他得罪的高層對他下手。
率領一支小小的船隊,兩艘小破船擔任什么巡查隊隊長這個職務,其實他又如何不知道那家伙的險惡用心呢?最近風傳強大的大唐帝國要對自己的國家發動戰爭,只是具體的消息和具體的日期都被封鎖了,不是他們不努力查探消息,而是大唐的反偵查能力太強了,原先的那批人死光了之后,派去的人從來就沒有回來過的。
要不是之前屬于自己的私人死士,不要命的駕船去了一趟百濟國,他們還根本就不知道居然發生了那種事情!
高句麗國居然老死不死的出動十五萬兵馬攻打大唐,結果被大唐名將蘇寧率軍一把火燒沒了王都,連高句麗王高建武都被抓去了大唐國都受審,整個高句麗變成了三國亂戰,接著一場大瘟疫下來,高句麗接近亡國滅種,快四百萬的人口死得只剩三十多萬了。
而百濟和新羅也好不到哪里去,都遭到了瘟疫的侵襲,倭國很幸運。隔了一道海,所以在最關鍵的時候派上了用場,沒讓瘟疫侵襲過去,而那些死士回來的時候帶來的最新情報就是大唐出兵攻打新羅和百濟,新羅和百濟毫無還手之力,估計已經被大唐吞并了,接下來大唐是進軍倭國還是撤軍或者是就地堅守都不得而知。
最新一批派出去的巡邏兵除了看到了不少大唐的船只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情報了,根本不敢接近,而大唐的船只似乎也沒有出動的想法和樣子,這讓泉宗三郎稍微有些放心了。但是他還是很擔憂。畢竟這是大唐進攻倭國的最前線,如果大唐來了,肯定是要經過他的轄區的,這個巡邏官原先是個肥差。油水很豐厚。但是自從倭國使臣被集體砍了腦袋之后。這就是個死差了。
泉宗三郎要多郁悶有多郁悶,直接把妻子兒子女兒都送回了鄉下老家,離開了國都。希望可以獲得一時之平安,只要家人安全,他也就放心了,至于大唐來不來,對于他來說,如果大唐來了,他甚至可以向大唐投誠,并且為大唐軍隊帶路,只要大唐軍隊幫他殺掉那個死死敵,然后保住自己家人的安全,其他的管他呢!
他頻繁的派出小船試圖查探大唐的行蹤也不是沒有這方面的心思在里面,家人被如今的貴族掌權者迫害,他沒有還手之力,在這樣的仇恨心理的推動之下,他只有寄希望與比國內的貴族掌權者更加有力量和權力的大唐人,希望大唐的將軍可以看在他為大唐帶路的份上幫助他,他甚至繪制了一幅倭國沿海的防衛區域示意圖,只要大唐答應他的要求,他就雙手奉上此圖,為大唐做牛做馬在所不惜,只要自己的家人安全。
他的籌碼還不止這些,因為他這個位置非常的特殊,是屬于所有倭國海岸警備隊的最前列,是屬于炮灰中的炮灰,而且還很有意義,只要碰到了大唐的軍隊,大唐軍隊肯定會發動進攻,這個時候只要他發出訊號,或者大唐軍隊的動作大一點,那么其他的主力就可以反應過來,和大唐軍隊作戰,阻止大唐軍隊的入侵。
說白了,他的任務就是犧牲自己為其余軍隊報信。
老子憑什么要幫你賣命?你那我家人的性命威脅我,我要是死了我的家人就真的安全了?放屁,鬼才相信你們,要是相信你們我還不如去相信一頭驢會說話呢!我要是死了我的家人才真的沒有活路了!你們想讓我死,我就要讓你們都死!這是泉宗三郎發的誓言。
于是他決定進行一次冒險,他大概的估計了如果唐軍從半島度過對馬海峽進攻倭國的路線,他決定派個可靠的人渡海,直接去半島上找唐軍主帥表達自己的誠意,表達自己愿意幫助唐軍登陸的誠意。
說實話,蘇寧也對大軍擊破倭國水師之后的行動有所疑慮,由于地處偏遠,且時間人手不足,縱橫部的血滴子們對高句麗新羅百濟三國進行滲透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更別提一次瘟疫就把情報網毀掉了,對我國的情報搜集和打入內部根本還沒有開始,倭國對大唐的防備也很嚴密,加上根本沒有商人渡海去倭國做生意,所以滲透工作是非常困難的。
大戰當前,蘇寧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好依靠著倭國地圖定下戰爭規劃,但是這也不是容易的,什么地方有守軍什么地方沒有守軍,這都是需要猜測和防備的,五萬軍隊加上四萬海軍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攻破倭國的,我國國土雖然小,但是地勢崎嶇,不太適合大軍聯合動作,山地多,丘陵多,平原少,也不適合大規模的騎兵機動,打起來并不容易。
而且登陸的位置沒辦法選得更好,度過對馬海峽是最快的也是最有效的,要是選擇另外一個方位直接攻擊對方的老巢,似乎更加有可能成功,可是海軍就難以運作了,行動的時間也要加長,食物和食水的數量似乎就不太夠了,之前為了安頓投降的近百萬原住民,建設半島,軍隊不得不支出一部分軍糧,為了保存實力,就必須要走對馬海峽。
而且還是要選擇夜間登陸,然后以夜襲的方式索敵,清掃掉整個倭國的在海岸的防備隊伍,雖然沒有血滴子的探查。但是蘇寧還是明白倭國對大唐的戒備的,尤其是來使集體被砍了頭,就等于是宣戰了,倭國肯定會防備;正式的宣戰布告會被蘇寧在倭島上站穩了腳跟之后下達,而不是目前,打草驚蛇不是蘇寧的風格。
但是這樣就比較困難了,雖然大唐海軍有過夜襲的成功案例,可是如何將這個成功案例復制到倭國身上,似乎是一個難題,時間不一樣。對手不一樣。地形不一樣,沒有向導或者是內奸,這一qiē真的很不容易,可是向導和內奸又如何是那么容易就可以獲得的呢?倭國基本上和大唐隔絕了往來。少數的來使和商人被集體砍了腦袋。一個倭人都沒有了。
蘇寧很煩惱。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大軍渡海前行的時候,距離倭島大概還有一個下午的行程的時候,蘇寧突然接到了前衛船隊逮捕了一個形跡可疑的人的情報。這個人會說漢話,穿著漢人的衣服,駕著小船主動接近大唐海軍,并且高喊自己有要事求見大唐軍隊的主帥,諸軍覺得情況嚴zhòng,沒有擊殺此人,而是將其五花大綁送到了蘇寧和秦瓊的指揮船上。
張亮和張士貴在其他的兩只船上,分別指揮左路船隊和右路船隊,三方面使用訊號彈聯系,不怕聯系不上。
而那個被抓進來的形跡可疑者一登船就高呼要見大唐最高統帥,秦瓊邁著步子走了出去,威嚴的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擅闖海軍戰船?難不成是倭國細作!”
那人操著語調怪異的漢話說道:“不,不,不,將軍,將軍,小人是倭人,但是,但是是來投降的,是來投降的!”
秦瓊皺了皺眉頭,詢問道:“你一人?投降?”
蘇寧說道:“你知不知道大唐軍隊已然渡海出發?你原本的目的地是何處?!”
蘇寧直接就問了最核心的問題,這個很重要,那人立刻回答道:“不知道,不知道,小人只知道大唐軍隊已經消滅了百濟和新羅國,隊長讓小人渡海去陸地上找大唐的最高統帥投誠,小人運氣好,在半路上碰到了大唐船隊!”
蘇寧低聲對秦瓊說道:“此人神態語氣不似作假,應當是真的,我等且聽他一聽。”
秦瓊點點頭,高聲問道:“那隊長是何人?你來自究竟有何目的?僅僅是投誠?我大唐可不缺你這一人!”
那人立刻說道:“不是的,不是的,小人來此,是要向將軍提供重要的情報,代表我國的巡邏船隊隊長泉宗三郎向大唐投誠,泉宗隊長說他愿意投降大唐,并且愿意幫大唐指路,泉宗隊長知道所有的沿海布防,并且是距離大唐船隊最近的,只要他不發出訊號,大唐也不攻擊他,那么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登陸,沒有任何阻礙!”
秦瓊雙目一亮,剛要說什么,卻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蘇寧,蘇寧詢問道:“你口說無憑,我等如何相信你?軍國大事,一區區巡邏船隊隊長如何保證?我大軍十萬兵馬之性命豈能憑你一言以決定?那隊長又如何要幫助我大唐而背叛自己國家?”
那人急道:“這是真的,這是真的,隊長得罪了一個貴族,被逼著做這個巡邏隊的隊長,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最前線,只要大唐船隊以來,肯定第一個攻打巡邏船隊,那就是必死無疑了,隊長是被逼的,小人是隊長的家臣,都是被逼的,我們真的是無可奈何,而且隊長的家人還被監視著,性命隨時都有威脅,隊長希望用投誠的功勞換取家人的活命和去大唐生活,就這樣,就這樣,這是隊長的腰牌,是真的!”
那人雙手奉上了腰牌,薛仁貴上前接過腰牌,看了看,沒有異樣,才遞給了蘇寧,蘇寧看了看,遞給了秦瓊,秦瓊也看了看,皺著眉頭道:“茲事體大,你一人之言,本帥無法相信,本帥如何知道這不是一個陷阱?誘使我大軍進入汝國之包圍圈?區區一隊長,竟然有這樣大的能力?知道所有的海岸布防?”
那人非常焦急,滿臉驚慌,然后突然一拍腦袋瓜子,面露驚喜的從懷里面掏出了一個油紙包,打開之后取出了一塊白布,雙手奉上說道:“隊長擔任這個職位已經有快一年了,所以就用這個職務的便捷走遍了整個海岸的防區,對這里的地形和防務非常了解,偷偷的畫出了這幅圖,讓小人帶在身上,獻給大唐的統帥,隊長說,有了這張圖,大唐一定會相信我們的!”
薛仁貴接下了白布,看了看,面露驚異之色,然后遞給了蘇寧,蘇寧看了一下,畫得雖然有些粗糙,但是標的很明確,哪里有哪些軍隊,船只,人數,防區等等,整個海岸包含于此,大有當初張松獻上西蜀地形圖的架勢。
蘇寧對著秦瓊微微點頭,把地圖奉上,詢問那人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你為何會說漢話,你家隊長為何也會說漢話寫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