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喆在場中與林朝穎斗在一起,劍影來往,招數出奇的相同。
以斜擊正,劍出歪路。
“怎么回事?”很快有人驚呼。
“這是林門劍法!”驚呼聲越來越多,因為太多人開始注意到了。
這叫蕭妞的一個藏經閣女雜役,居然開始施展林門劍法了!
沒錯!越來越宛如鏡像一般,粉裳女孩兒施展出的劍法,與林家大小姐林朝穎的招式如出一轍!
她怎么連林門劍法也會?!
一個可怕的設想開始在部分人腦中形成:這女孩,能在打斗中學習對手的武技!
這、這、怎么可能?!
打斗時人人都專心致志見招拆招,怎么能還有空觀察對手的招式特征,并在心中學了去?!
冒出這個設想的人,搖晃著腦袋不敢相信自己怎么會這么想。
林朝穎揮舞手中寶劍迎戰,她是所有人中最愕然的。
“這不可能!”林朝穎哇地一聲大叫。
最初,吳喆手中劍出奇峰,她還以為是巧合。但在場沒有人比她更熟悉林門劍法,這該死的女雜役接下來的一招招、一式式,當真是再熟悉不過了。
就是自己自打會走路開始,十來年日夜可見的林門劍法!
林朝穎手中劍招開始紛亂,口中驚呼不斷:“你、你、你怎么會、會我林門劍法的?!”
如假包換!這個女雜役揮劍的攻勢,簡直感覺就像是在和自己的家人動手。
而且,熟練程度簡直像是浸淫了多年一般,沒有半點生澀。
林朝穎越打越覺得心慌,腳下一個踉蹌跌倒。
但吳喆沒有追擊,只是將劍在她左右肩膀上微不可查地蹭了兩下,暗示給她:你已經敗了。
武學深湛如舒管事者,或扈云傷、胡策等世家眼力、見識出色者,可以察覺到是蕭妞留了手。一般外門弟子只當是林朝穎慌了手腳,但也僥幸避開了對手的追擊。
“…”林朝穎呆呆地坐在草地上,只是喘著氣發愣。手中雖然抓著寶劍,但卻無力提起了。
吳喆沒有說話,只是等著她的表態。
“好!”人群中有人喝了一聲彩。
“厲害!這蕭妞憶術天下第一!”有人由衷地欽佩。
“想不到刀劍雙精!”不少人驚嘆。
無論如何難以令人置信,但眼見為實,她的確是用出了胡門刀法,甚至還邊打邊學,繼而施展出了林門劍法!
這個女雜役,以后絕不會只是外門藏經閣的一個苦力!前途不可限量!
“哼!我們再來!”林朝穎突然柳眉倒豎,躍身而起。
“我們不需要斗個輸贏啊,只是證明我會胡門刀法,是與扈云傷…”吳喆還沒解釋完全,林大小姐的一劍已襲來。
叮——
吳喆向外磕出一劍,與林朝穎的寶劍碰在一起。
正在分析中的能量形式!未注入機體,無法完全吸收。物理效果將產生影響。
咦?腦中突然響起了金屬聲的提示音。
吳喆還沒完全反應過來,金屬音又緊急提醒道:警告!惡意能量輔助的攻擊!
吳喆只感覺自己手中的寶劍突然像是被一股大力撞到,隨著叮的一聲磕碰就被擊飛,接著林朝穎的劍刃來勢不減,直向吳喆的右手臂切來!
危險!
機體應急避險!吳喆的身體在金屬聲音的提示中,幾乎不由自己控制地身形猛地一扭,險險避過這一劍。
右臂粉袖又被劃開一道破損,險些傷到皮肉。
觀望眾人立刻有人驚呼。
林家大小姐居然動用了玄氣!而且憑玄氣之力碰飛了吳喆的寶劍后,更毫不留情地繼續襲向吳喆的手臂…
這種用意顯然是要將對手的右臂斬下!
“喂!林家小姐做什么!”開始有人出言呵斥。
很多人剛才已經看出,吳喆的出手尚留有余地,怎么這林朝穎竟如此狠絕。
“…”林朝穎身形一頓,但目光中很快兇光一現,提劍又朝驚魂未定的吳喆刺去。
既然已經不顧約定地用玄氣出手,就一定要殺了這個該死的女雜役!
“朝穎!莫傷人!”扈云傷倒是第一個躍身而出擋在吳喆身前,持著一柄小小的匕首大小的刀,鐺地一聲擋住了林朝穎的劍。
吳喆沒有玄氣在身,現在又手無寸鐵,還真的要靠旁人幫忙,只是沒有想到第一個挺身相護的,居然是這個癡人。
扈云傷所持小刀的劍刃薄弱,又是倉促出手玄氣凝聚不足。而林朝穎羞怒出手,玄氣極力吞吐,竟將小刀當即刺裂。
扈云傷心下倒是有些奇怪,這柄小刀材質不俗,怎么這般不堪?而且,剛才似乎有什么在眼前一閃。但此時,他也沒有時間多想了。
見一旁的舒管事也已經護了過來,林朝穎收回利劍,臉色一沉對扈云傷道:“回護佳人是吧?你與她果然有點事情。”
“朝穎,今日你太胡攪蠻纏了!”正說著,輕輕一聲,扈云傷手中小刀的刀刃掉在草地上。是被她刺裂后,終于斷了刃身。
“你說我胡攪蠻纏?”林朝穎正想找借口,突然注意到斷裂的小刀,目光一閃道:“這是我以前送你的林云刃,是不是?”
“這…正是。”扈云傷看了一下手中的殘刀,大有歉意地抱憾道:“剛才一時心急,就把它拿了出來擋了一下…”
“莫要解釋!你就是拿我送你的定情之物回護這個…”林朝穎一指吳喆,一臉怒容道:“這個妖怪般的狐貍精!”
什么?!吳喆一聽頓時又怒了。誰狐貍精,你才狐貍精,你全家都狐貍精!
扈云傷連忙道:“朝穎,你別擔心,我找人將刀身鑲補回去…”
“哼!刃斷情絕!你莫要再跟我提前情往事!”林朝穎下頜一揚,站穩了理法大義地叫道:“你做得出無情事,我林朝穎也不是一心忍讓之輩!咱們以后再無關系!”
“…”扈云傷聽著林朝穎的話語,出人意料地沒有出聲。
林朝穎將劍凌空一揮,決絕道:“過得幾日,林家就會將退親書發你扈家。望你記得今日回護這狐貍精的作為,莫要再作糾纏!”
說完這句話,也不管扈云傷作何反應,林朝穎將劍刷地入鞘,縱身而去再未回頭。
扈云傷站在原地,只是眼望著林朝穎離去的身影。
他將手中的小刀殘柄緊緊攥著,卻并沒有追趕那遠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