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在齊國的往事，歷歷在目。對于吳喆來說，很容易就判斷出那塊魚鱗其實就是自己腿上劃掉的一片。
對了，該說是魚尾上面劃掉的一塊。
進化機體為了適應環境，居然發生了那么大的變化，吳喆也沒有想到。
自己之后再測試過，卻怎么都不能再變回美人魚模式了。
也許是當時的特殊環境下，又是營救小孩子，這種挽救下一代生命的舉動非常符合生命進化的意義，所以進化機體發揮出了某種潛力？
進化機體還有很多機能沒有開發出來啊，也許是因為戰斗驅動丟失的緣故？
吳喆始終還是想不明白戰斗驅動是什么。按照電腦的一般原理來說，應該是某種類似于驅動軟件的東西。但是進化機體的科技程度，已經達到了生物與電腦高度融合甚至近乎一體的程度。
就連吳喆的靈魂進入進化機體成為主人，也是被叫作融合魂體，并不是被成為操控者什么的。
一瞬間，吳喆甚至構想，這個進化機體也許是某種電腦生命的胚胎，因為機緣巧合與自己被倒霉砸死的靈魂融合…
“芷若？”晴公主注意到吳喆在發呆。
“啊哈哈，我在想，倘若有一大片魚鱗的話，那個美人魚會不會被抓到。”吳喆笑著。
“聽說很多高手去捉了啊。”晴公主斟酌了一下：“我覺得至少要兩三名月階圣者去才可能捉得到吧。”
“兩三名月階圣者已經達到了國家級別了。”吳喆搖頭：“誰有空去捉？”
晴公主歪著腦袋想了想道：“也許齊妃就舍得派出那么多的月階圣者去。不過現在她也沒有空理這個了吧。”
“齊妃…是啊，為了悠悠郡主的衰老癥。”吳喆點頭：“也許只有先天寶物可以治療悠悠郡主的傷勢。只是一塊鱗片什么的肯定治不好。”
“也許把那條美人魚捉來就可以了。”晴公主雙手比劃了一下，非常有惡趣味氣氛地說道：“把那條美人魚剃掉鱗片，去掉內臟，然后熬成一鍋鮮美的魚湯，讓悠悠郡主一口氣喝掉…”
“不要亂說好不好？”吳喆渾身直打寒顫：“還一口氣。你覺得她不會被立刻撐死？”
“哈哈，說的是。既然鱗片那么大，還能有足夠的力氣救人，那么身體肯定不小。”晴公主笑道：“如果能有幸親眼看見那條美人魚就好了。”
“…”吳喆無語地看著晴公主。
你已經看到了。還有平日里相當端莊穩重的晴公主，說到珍奇異獸之類的話語怎么這么放松開心的？
“說起美人魚啊，我還真知道有個故事。”吳喆道：“剛才聽你說美人魚。就想著也許與這個相類似，所以稍微走神兒。”
“美人魚的故事？快講講。”晴公主很有興致地敦促。
“在很深、很深的海底，有一座雄偉的城堡…”吳喆將美人魚故事對晴公主講了一遍。
與扈云嬌和穆清雅聽故事的時候稍有不同，晴公主可不像扈云嬌那樣經常打斷吳喆的話語。當時穆清雅和吳喆的關系還沒有那么明確下來，也沒有經歷洞中情炙的那一段，所以三人只是以朋友的身份說話。
可晴公主現在輕拉著吳喆的手聽故事，不但有點像是小情侶情話綿綿，更有點靜夜講故事的曖昧。吳喆只感覺晴公主的綿軟小手隨著故事情節，時而握緊。時而放松，最后竟然淡淡地蒙上了一層汗水。
晴公主直聽到最后，默默地坐著良久才嘆了一聲：“好癡情的小美人魚，她比我可要大度得多。”
“啊？你不質疑小美人魚不會寫字？”吳喆奇怪。當時扈云嬌就嘰嘰喳喳地持有這個疑問，可晴公主這樣聰明的人卻完全不懷疑。
“每個故事都有自己的破綻，只需要領會其中的韻味就是了。”晴公主笑了笑。
這就是聰明人啊，吳喆不得不佩服。看個故事說這不合理說那不合理，真是有空啊。只要能帶來韻味就是了，管那么多呢。
吳喆又問：“小美人魚最后死掉了。若是你的話，會如何？”
晴公主愣了一下，仔細想了想后回答：“我肯定去破壞王子和那位鳩占鵲巢的公主。”
“啊？”吳喆很訝異晴公主說出這么狠的話。
“雖然他們門當戶對，可說是天生一對兒。但是我喜歡的人若是不喜歡我也就罷了，但那位王子是被誤會蒙蔽的，怎么能不作出一點努力就放棄自己的感情呢？那個小美人魚雖然可敬。但卻太傻了。”
“…”吳喆覺得這話真是無可辯駁，卻也想了一句回頂了一下：“你不是說體會韻味就好嗎？怎么又說小美人魚傻？”
“她是傻啊，這個無可否認。不過也不影響她成為一本書的主角。”晴公主道將手指在發絲邊緣卷了卷，緩緩道：“若我是她，至不濟真相揭開。王子最后也還是堅持喜歡那位公主。可我也不能真的一個人就默默變成海面上的泡沫了，至少也要拉著黑心的女巫婆一起死。也許這樣還能逼得她解開詛咒呢。”
“還真是。”吳喆哈哈大笑。
這就是晴公主，與扈云傷天真地持有疑問和穆清雅溫柔的逆來順受完全不同。
她就是敢愛敢恨的典型代表，絕不肯輕易向對手妥協。
“不知道那條美人魚是什么情況呢？”晴公主突然又想起齊國傳說中的那條美人魚。
吳喆暗自汗顏。你少惦記點這個吧，不可能再出現了。
“對了，你說那條美人魚該不會沒穿衣裳吧？”晴公主撲哧一笑：“那多羞人啊。可她若是穿了，卻更有疑問。又沒有人給她織造，湖底又不能養蠶成絲，如何成為布匹。莫非是取得人的衣裳？”
“啊？”吳喆汗水嗒嗒滴：”也許她救人的行為就可以換取衣裳吧？”
“那么她就是能說話的了。”晴公主繼續推斷：“否則她如何與人們如何溝通？哎呀，那第一個溝通的人，若是男子，豈不是被看光了？”
“…咱們別研究這個了。”吳喆臉色都垮了。
“好像芷若你不太喜歡美人魚？”
“沒有美腿，我不喜歡。”吳喆隨便找了個借口。
晴公主卻嗤嗤直笑：“芷若這話說得真的像極了登徒子的口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紈绔子弟出來調戲民女來了。”
吳喆又和她聊了一些奇怪的動物什么的。晴公主果然開始說個沒完，這方面的興趣表現出非常彪悍的一面，據說她把市面上所有的關于珍奇異獸的書籍都收集了。
“你是喜歡怪怪的東西吧？”吳喆滴下一大滴汗。
晴公主聳聳肩膀：“奇怪的東西不喜歡，只是覺得那些長得怪模怪樣的動物很有趣。”
吳喆和晴公主聊得越多，越發現她是個很有趣的姑娘。
往日里她都是把自己的性格隱藏在貴族氣派下，實際上還是個喜歡新奇事物的好奇丫頭。
天色漸黑，兩人甚至在馬車里掛了一盞氣死風燈，時不時在紙上畫出一些珍奇異獸的模樣。只是馬車顛簸的太厲害，有的時候筆墨會濺出來，弄得兩人很狼狽。只能收手不畫。
吳喆在言談中絕對不涉及齊國的內容，因為按照她的出身背景，應該是沒有去過齊國的。
還好美人魚傳說這類故事可以說是民間傳說，有的人沒有聽過也是正常。不過吳喆還是小心謹慎一點，說出來以后剛才便有些后悔了。
沒辦法，當個臥底真不容易，時刻都要警惕。
其實倘若自己不是個臥底，只怕早就完全喜歡上了晴公主，甚至可能不在對穆清雅之下了。
還好晴公主對吳喆根本沒有戒心。若她發覺這個故事是從蕭若瑤口中傳出來的，只怕就說不清楚兩者之間的關系，而要大起疑心了。
馬車連夜趕路，顛簸的緣故，兩人也沒有吃東西，只是喝了點水。吳喆只是應付性地喝了一點。她覺得自己就像是駱駝一樣，即便是長時間不吃不喝也不會出問題。
“我娘親很好說話的，你不要緊張。”晴公主看吳喆水喝的也很少，小聲提醒道。
“啊？”
晴公主臉頰微紅：“即便我娘親覺得我和你不好在一起，我也還會堅持自己的心意。”
“不是，我沒緊張你娘的事情。”吳喆連忙擺手。
“啊？”這回換晴公主發愣。自己好不容易鼓起來心氣說出這種話，居然一下子被她擋了回來。
這下換作晴公主有點失落了，心中不禁有點犯嘀咕：“莫非芷若不喜歡自己？哎呀，這、這可…”
她開始心慌意亂，兩人反倒一時無話。
“公主殿下，我們快到了。”直到月上枝頭，兩人的馬車才到了靠近陳家莊的地域。
晴公主一下子來了精神，掀開馬車窗簾朝外給吳喆指著道：“這里就是陳家莊了。看，莊口兩顆大槐樹！”
之前已有女侍衛先行百步，到了莊內報信。
“公主殿下回來了！”莊子一下子熱鬧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