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后,葬在地下能占多大地方?”
玄武皇看著朝陽,喃喃自語道。
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玄武皇一向注意養生健體。不管國事多么繁忙,他總能找時間休息。
但《射雕英雄傳》令他第二次打破了這個慣例。
第一次是《三國演義》,當時他幾乎通宵,在天明前才勉強看完通本。
射雕英雄傳書中的一處情節,令玄武皇感慨萬千。
郭靖問成吉思汗:人死之后,葬在地下,占得多少土地?”成吉思汗一怔,馬鞭打個圈兒,道:“那也不過這般大小。”郭靖道:“是啊,那你殺這么多人,流這么多血,占了這么多國土,到頭來又有何用?”成吉思汗默然不語。
當玄武皇讀到這里后,心頭猶如猛然被什么敲了一下。
他放下了書,拄著書在燭光中愣了良久,才繼續看下去。
待天明時,他看完了全本《射雕英雄傳》。
玄武皇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好像凝結在胸口。
“來人,隨我上高閣。”玄武皇吩咐道。
“…奴才遵旨。”彭大總管也是通宵陪同,此刻聽了玄武皇的命令,立刻應了下來。
只不過這一聲應要比往日慢了很多。
因為平時玄武皇若是登高閣,若晨起時分朝露濃厚之時,彭大總管必然勸阻一下。
當奴才的不是凡事都遵從,適當的什么事情違背一下,反而促進主仆之誼。
可這回,彭大總管看出來玄武皇與往日截然不同。這種情況非常像是玄武皇通宵達旦閱讀《三國演義》一般。
當時玄武皇看罷蕭若瑤的《三國演義》,居然不是立刻休息補覺,而是去了史書架上。翻看了中原多個國家的歷史。
這回又是蕭若瑤的新書《射雕英雄傳》,不知道是寫什么的。
彭大總管麻利地陪著玄武皇登上了武都最高的皇宮高閣。
這是一座猶如高塔式的建筑,最高點的高度尚在齊都天壤閣之上。
玄武皇站在閣樓的最高處,遙望廣闊的武都周邊景致。
“占了這么多國土,到頭來又有何用?”玄武皇喃喃了一句。
彭大總管聽了嚇了一跳。
陪同的兩個小太監也是一哆嗦。
玄武皇又站了良久,動也不動。
晨風吹得他身上的亮黃龍袍簌簌而抖。他只是看著遠處北方位置。
那是齊國的方向。
若是平時,彭大總管必然會說一句晨風凌厲皇上還請保重龍體什么的,但此刻根本不敢吭聲。
“呵呵。”良久,玄武皇才笑了一聲。
之后,他一甩袍袖,下了高閣。
兩個陪同的小太監被甩出了高閣。
他們在空中掙扎著揮動手臂掀動雙腿,但改變不了從百丈高空跌落的后果。
彭大總管頭都不敢抬,跟著玄武皇下了閣樓,后背上都是冷汗。
彭大總管知道是怎么回事。
剛才玄武皇袍袖一擺。玄氣無情,竟將兩個小太監擊出了高閣。
為什么?
因為他們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
玄武皇子在高閣上喃喃自語說的話,傳到了他們的耳朵里!
噗通!噗通!兩聲巨響,跌落的小太監毫無疑問地慘被摔死。
彭大總管冷汗淋淋。
幸虧自己跟了玄武皇三十幾年,深得信任,這才能保住性命。
換了副總管等其他太監,只怕也會沒命了。
他不敢多說半句話,跟著玄武皇回到了養心閣。
“將這本書給晴丫頭送過去。”玄武皇說完這句話。又恢復了往日威嚴之儀:“準備早朝!”
話分兩頭,吳喆和晴公主等人離開了養心閣。
“呼————”吳喆長吁一口氣:“伴君如伴虎。嚇死我了。”
晴公主噗嗤一聲笑:“假不假啊?你什么時候嚇死了,一點緊張都沒有好不好?”
獨孤墨幫襯道:“周姑娘是第一次覲見皇上,自然有些緊張。”
吳喆咧嘴道:“伴君如伴虎,我下次能不見他還是不見他。”
晴公主眉目流轉:“他可是你岳父大人,你不去見?”
“別胡扯啊,傳出去講不清楚。咱們兩個可是清清白白、日月可鑒。”吳喆連連擺手。
“呃…”龍老在旁似乎有話要講。
晴公主和吳喆一起瞧向他。
“沒什么。”龍老忍住沒說。
吳喆和晴公主都沒有放在心上。龍老心中自己嘀咕:我在三圣宗,都聽到有人說晴公主與周芷若是女女之戀,甚至多有留宿什么的情況。甚至有人繪聲繪影地講晴公主將貼身的肚兜也送給了周芷若…
這都是石榴和大王子安排人造的謠,在市井之中已經流傳起來了。熟婦庸婆對這類話題最感興趣。
龍老考慮一下,就覺得這謠言還是別對當事人說吧。不管她們以后會不會知道。反正別在我這里知道就好。
旁邊的獨孤墨其實也不知道。他本來就是這些謠言中的一位,怎么可能那么快就知道呢?
在謠言中,獨孤墨被傳成了御女無力,每天吃上幾兩幾錢大補藥物都硬不起來的主兒。
傳謠者有聲有色地描述:正是因為獨孤墨不夠男人的堅挺,所以周芷若還能一直保持純潔之身,才能進入元療殿。
而且她的一股火兒反而被勾了起來,又不好與其他男子如何,便與晴公主一發不可收拾…
所謂老婆偷情、老公總是最后一個知道的。身處謠言之中的吳喆、晴公主和獨孤墨,都不知道外面已經傳成了什么樣子。
當然謠言止于智者,在元療殿這類謠言就傳不起來。當然也沒有人敢輕易與元療殿的人講這類八卦。否則一向崇拜信服吳喆的元療殿諸女只怕會撕爛傳謠者的嘴巴。
“龍老,就此別過。”
宮殿門口,獨孤墨等人與龍老客氣一番,各自告別。
“大王子的馬車已經走了啊。”吳喆略有遺憾地打量了一下。
獨孤墨笑道:“我們也趕緊回府吧。明天起,你可就暫時不屬于我了。”
“改為屬于我了。”晴公主笑道。
“這話有歧義。”吳喆大翻白眼兒。
宮殿門口的幾個侍衛聽了,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兒:看,真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