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喆的歌聲,借助進化機體的能力,實際已經達到了人類聲音的極致。甚至可以說,非常接近海豚音了。
在場所有人,聽到過這種歌聲嗎?
在剛才,大家還覺得閹伶的聲音美妙動聽,簡直要把人唱的幾乎飄起來。
而此刻,恍然發覺原來閹伶的聲音僅僅是一個開胃菜,這位蕭若瑤唱的高音何止是讓人飄起來,簡直是頂的上了九霄云外,太高了!
而且緊隨著高音的飄搖,她又甩了幾個花腔。
《女神之舞》的花腔,在《香燭已燃起》的鋪墊上恰如其分,婉轉動聽,晶瑩透剔。將聽者的心都用音符拉得甩起來,并且宛如戲若玩物般搖晃。
心隨著音律而搖晃,懂行者自然明白這是技巧達到了極致的結果。
閹伶的歌聲,在懂行者的眼里何止成了開胃菜,已然變成了前奏曲。
迎接更高級歌聲的前奏旋律而已,完全已經留不下什么印象了。
吳喆的歌聲,不斷在女中音和女高音之間變換。
誰都想不到一個人能有這么光的聲域,而且同時精擅中音和高音到如此地步。
尋常人因為聲帶所限,中音和高音只有一種能夠達到極致。而她居然兩者皆已觸及各自領域的頂峰!
獨孤墨還算是比較走神的,因為他的注意力都在宮小路身上。
他遠遠望著宮小路,特別是瞧著她因為聽著歌聲驚訝而微微張開的紅唇,只覺得自己怎么都看不夠。
獨孤墨注意一下周圍人的反應,偶然發現郡守桌上的一只空酒杯居然在微微晃動。
怎么回事?
獨孤墨還從來沒有發現過這種情況。
在歌聲中,酒杯會自己顫動?
原來是吳喆的音波,對有適宜成為共鳴腔的酒杯產生了影響。共振達到了一定的程度,竟然令酒杯顫動了。
此時,若是給吳喆身前放上幾個另一個世界的玻璃杯,只怕會在她偶爾的幾個中音震蕩下破碎。
半盞茶的時間很快過去,吳喆的歌聲在一個無比的高腔后漸漸停歇。
眾人的心許久不能平靜下來,都是愣愣地感覺著自己在緩緩下沉。
其實是因為之前的歌聲太高了。無法匹敵。
閹伶跌倒在地,跌坐在地上不斷地哆嗦。
他剛才不知覺地站起來,已經 沒有人碰他,閹伶跌倒在地是嚇的?
不,當然不是嚇的。這是一種無力感。
他跌坐地上,渾身微微顫抖,臉色發灰,神情若喪。
因為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打不到這種境界。
實際上,這個世界無人可以企及吳喆現在的歌唱水平。
她有幾個先天優勢。而且是同事共存,這是旁人絕對無法具備的。
一是進化機體對于聲帶的控制力,這屬于硬件條件;二是進化機體對于音律的準確掌握,這就是軟件基礎了;三是憐伶之音和魔魅之音兩者共同的加成,單單這一點就旁人無法兼有;四是九星玄氣水平的呼吸氣息悠長,可以有更好的發音。而且進化機體本來就擅于血氣循環,這是得天獨厚的身體條件。
這四點加在一起,全天下絕無僅有。
毫不夸張地說。吳喆就是這個世界天下歌唱第一人。
全場靜寂了許久,比世子剛才的演唱發愣的時間還要長。
博廣侯總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第一個反應過來:“宗公子,閣下的這位女侍衛,不不,閣下齊國援軍的這位軍師,竟然有如此好的歌喉,老夫佩服啊!”
他對宗智聯的稱呼還是公子。
吳喆仍是稱宗智聯為公子,而宗智聯也是自稱在下,并不妄自自稱本王子,給人較為謙遜的感覺。反倒是一些墻頭草,之前就稱呼宗智聯為宗王子。
博廣侯帶頭鼓掌。全園掌聲雷鳴響起。很多人都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
甚至有精通音律者,暗自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他們發覺自己聽著這高音甩腔,竟然不由自主地渾身燥熱。
這就是聲音對人神經產生的一種刺激,何況吳喆更是精通魔魅之音。
若是她有意的話,說不定已經可以不知不覺地控制一些玄氣修為較低的人了。
有服侍宴會的下人侍從們,也紛紛鼓掌稱贊。
宴會繼續進行,這下沒有人敢再跳出來高歌了。
吳喆這一曲唱出,金玉在前無可超越。而且拔得太高,讓所有人的聽歌審美難以再接受較低水平的音律歌聲,任何其他歌者都無顏面相爭了。
如同晉國一項的風俗,宗智聯的地位似乎都水漲船高。很多人看向他的目光都不一樣了,尊敬的意味濃厚得多。
“大開眼界,大開眼界啊!”
“宗王子,我們來喝一杯。”
好幾個人主動上來向宗智聯敬酒共飲。
“蕭姑娘若是有閑暇,能否到敝處一游啊?”還有人主動邀約吳喆。
“我這番來就是要在晉國協助公子平叛,有無空暇全聽公子的了。”吳喆將酒飲下,笑嘻嘻將邀約的包袱丟給了宗智聯。
“在下盡力安排。”宗智聯微笑著應承。
當然這是一種客氣,旁人知道輕重也不強求。蕭若瑤可不是一般的伶人,而是齊國仗劍宗宗主的親傳弟子,很多人都知道了。如此身份,哪里是那么好請的?
吳喆仍是稱宗智聯為公子,而宗智聯也是自稱在下,并不妄自自稱本王子,給人較為謙遜的感覺。反倒是一些墻頭草,之前就稱呼宗智聯為宗王子。
高調的歌聲令宴會的氣氛更好,各位官宦開始各席間走動。
等敬酒的人少了一些后,世子與宗智聯互視一眼,世子低聲道:“怪不得她能教我那么好的歌曲,原來若瑤在音律上的造詣如此深厚。”
“她是天才。”宗智聯簡簡單單一句。他為有這樣的小伙伴感到榮幸。
世子默然。無可否認,這就是異書所述鳳雛之儀的逆天才能吧?
“嫉妒了?”宗智聯笑著問了一句。
“為何嫉妒?”
宗智聯打了個哈哈:“女人之間不是最喜歡嫉妒嗎?”
世子白了他一眼,心中道什么叫女人之間?過錯了沒有?若瑤是女人,而我可不是。
實際上,世子也搞錯了…
遠處的獨孤墨端著酒杯,緩步走上來向宗智聯旁邊坐著的世子道:“宮姑娘…”
他離開貝陽郡守的身邊,這位郡守悄悄出了一口大氣。
聽著被稱為宮姑娘的稱呼真不習慣。世子愣了一下后才反應過來是說自己,趕忙起身,同時也打量這位來敬酒的公子。
稍有點奇怪,自己的風頭已經都被若瑤搶走了啊,為何他還來尋自己?
獨孤墨并不直接敬酒,而是開門見山地問道:“宮姑娘,在下獨孤墨,今日見到姑娘一見傾心。不知道姑娘是否能給我進一步了解的機會?”
他的話絕對直白,在另一個世界也屬于非常直接的搭訕甚至是告白,而在這個時代,很多女子只怕會認為是孟浪之言了。
世子傻眼了,手中的酒杯差點掉地上。
哈哈!這么快就有傾慕者來了!吳喆在旁邊與宗智聯擠眉弄眼地瞧熱鬧。
當然宗智聯不太好幸災樂禍,需要保持一定的風度。特別是自己身邊的美人被人搭訕,他更是需要保持一種不怒不憂的態度。
博廣侯的確是留意著這邊的動靜,觀察宗智聯的反應。
獨孤墨優雅地將酒杯向前一敬:“在下此番言語未免唐突,但萬望姑娘明白在下的誠誠真心。”
世子見他伸了酒杯過來,反而不敢與他酒杯相碰。向后退了半步,遙遙舉杯飲了。
獨孤墨瞧著她的舉動,反而覺得是可愛的嬌羞。比剛才那閹伶的羞答答扭捏作態好看上百倍!獨孤墨還在心中評價了一下,毫不生氣地也飲了自己的杯中酒。
喝完了杯中酒,獨孤墨即一拱手,留下一句話后微笑著離去:“今日不求姑娘如何,只需記得獨孤墨這個名字,在下便心滿意足了。告辭。”
這是告白完就走了?不強吻一下嗎?吳喆在旁險些大喊獨孤墨你不給力,愛情就要靠死纏爛打,你不耍流氓,怎么推倒啊…
嗯?等等,獨孤墨?
好像在哪里聽到過或看到過?吳喆腦海中立刻開始檢索。
很快吳喆在記憶資料庫中,翻到了天波府的一個情報文柬的記錄內容。
獨孤墨!三圣宗年輕天才英杰!疑二十歲即已登上玄氣的月階圣者境,為三圣宗年青一代弟子中潛力排名第一,綜合實力排名第二的人物。
三十歲以下算是青年才俊年青一代,他僅僅是二十歲出頭,已經拿到了第二的名詞,絕對是個習武天才!
難道是同名?或者音同字不同?
吳喆連忙對世子和宗智聯使了個眼色。兩人注意到吳喆的異常神色頓時一凜。
“金銀婆婆!”吳喆突然高聲喊了一句。
對面陸有蓉身邊的兩位月階高手,立刻將目光投過來。
吳喆將手指向了獨孤墨。
可獨孤墨卻不當回事兒似的,徑直走向了剛才與宗智聯為難的顧轉運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