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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吳喆雖然沒有走出帳篷,但魏玲卻大聲呵斥她不該心急氣躁,這種擺明了的挑刺兒態度令周圍侍衛們不禁一愣,隨即升起一種厭惡的感覺。

  蕭若瑤是誰?闖入武隊重圍,帶著兩個人質與齊國行伍共存亡的奇女子!其實你能隨口說的?!

  不少侍衛和士兵都忍不住對魏玲怒目而視。

  世子也微微皺眉,看來是當真對魏玲很不滿了。

  對于他人的表現,世子是極少以皺眉等態度想對待的。甚至在很多人的印象中,世子就是一位很寬容的主子。除非手下犯下叛變等不赦重罪,他才會怒發沖冠地果斷下令誅殺,否則平日里待人相當寬和。

  悲秋老者本來要呵斥一下魏玲,但見世子此時能明顯表露出發怒的樣子,反而心中覺得有趣。而且他扳著臉出來又不是因為生氣,此刻反倒是想要笑出來了。

  年輕真好,悲秋老者假裝仍舊無動于衷,哼了哼招了招手讓殘冬老者進去。

  “我?你的武技都沒有學會,我的怎么可能?”殘冬老者咧咧嘴,心中暗道莫非蕭若瑤的憶術名聲只不過是浪得虛名?

  對對,未免太夸張了。所謂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什么人能看一兩遍別人的演示就學會一項武技的?更別說我和悲秋老者的一流武技了。

  殘冬老者也覺得,悲秋老者他這么快就出來,一定是因為教了幾招后蕭若瑤并不能快速學會而心灰意冷,不再多浪費時間了。

  雖然只是一個帳篷的隔音,但因為其中涉及了武技的傳授,所以殘冬老者并沒有刻意運起玄氣偷聽。當然悲秋老者傳授時,已經用玄氣控制了聲音外漏。

  兩人相較于宗主還是差別不小的。當時宗主在塔上演武,能以玄氣布下宛如結界的保護屏蔽。這兩位新月境界的玄武圣者就還達不到這種程度。

  “這么還不進去?”悲秋老者見殘冬老者發愣,過來推了他一把。兩人關系不錯,自然不會客氣。

  “我的殘冬固魄掌法可比你的悲秋如封掌法還要難。你的不行,就別浪費我的時間了。”殘冬老者邁步進了帳篷,口中還嘀咕著,試圖直接安慰吳喆:“蕭姑娘啊。你莫要灰心。武技這種東西也講究緣分的,也許你學不好老秋的,偏偏可以學好我的…呃…”

  他一進帳篷還喋喋不休地想寬慰人,可一見帳內吳喆正在自我溫習的掌法,頓時就險些嚼了舌頭。

  怎么回事?她施展的是什么掌法?

  這、這不就是悲秋如封掌嗎?

  殘冬老者愣愣地看著吳喆隨意地打出一系列掌法招式,甚至他還可以喊出其中的一些熟悉的招法,比如如封似閉、一葉知秋…

  這些招式施展出來,一點沒有生澀感,甚至拋棄女孩兒身形的話,殘冬老者就會以為掌法是悲秋老者自己施展出來的。

  “啊。殘冬老者。”吳喆和他還不算太熟,畢竟是昨天才第一次見面,沒有像對待悲秋老者那樣亂叫。

  “蕭、蕭姑娘,莫非…”殘冬老者有點說話不利落。

  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可能。這個可能的判斷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自己的理智狠狠壓制下去了。

  她該不會是在剛才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里。就已經學會了悲秋如封掌了吧?

  殘冬老者覺得自己舌頭有點痛,有點咬到了。

  別、別開玩笑了。活了這么大歲數,怎么都沒見過能達到這種聰慧程度的丫頭。

  他當然不知道所謂鳳雛之儀的事情,悲秋老者可不會多嘴地泄露出去。鳳雛之儀可是牽涉到一個國家王權的問題,雖然不一定能斷定異書所記真偽,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吳喆拱手道:“啊,時間太少。我怕自己太笨了,所以還希望殘冬老者能盡快教授我殘冬固魄掌法的精髓。”

  殘冬老者點點頭:“殘冬固魄掌法,雖然謂之掌法,卻是以掌化拳的一種武技。最關鍵的不是在于玄氣的運用,而是招式間的一種連貫,令掌的包容特點與拳的破堅特點相融合。心法口訣總綱是…”

  殘冬老者一邊說。一邊開始緩緩演示殘冬固魄掌法。

  寒冰固魄掌法學習開始,心法總綱取得,學習分析進度加速,目前進度68…吳喆的進化機體開始高速學習的提示。

  一招招掌法在最后一瞬間常常變為拳頭,攻敵之不備。以掌法的柔性在一瞬間突破敵人的防御,進而以拳法的強力來取得戰果,這就是寒冰固魄掌法的要旨。

  隨著他的施展,帳篷內的溫度似乎都有所下降。這是掌法帶動了帳篷內的空氣,引起了一種對流般的效應造成的。

  “這套掌法如果能擁有寒性的玄氣,效果會更好。可惜創制這套張章法的師祖憑此馳騁江湖若干年,卻尋不到合適的寒屬性玄氣的徒兒。”殘冬老者一邊施展掌法,一邊嘆息道:“到了我這一輩兒,奈何尋到的弟子要么玄氣屬性為寒但資質有限、領悟力不夠難以理解,要么領悟力勉強但是玄氣卻不到施展的程度,徒然浪費了這大好掌法…嗯?”

  殘冬老者耍著掌法,卻突然發現吳喆已經拱起手來:“殘冬老者,多謝教導。我去準備響箭。”

  “哎?等等!你往哪里去?怎么知難而退了?”殘冬老者還以為吳喆自己覺得看不懂或領悟不到,怕時間久了丟面子才找了借口溜掉。

  “啊,我已經學會了啊。”

  “…別開玩笑。”殘冬老者板起面孔:“老夫與老秋都是為了讓你在武營中多一分活命的機會,你可要把握好了。”

  “是是,您教訓的是。”吳喆想了想:“這樣吧,我們到外面打一場,也順便在突圍前振奮一下軍心。”

  “你要和我過招?”殘冬老者聽得直發愣。

  吳喆不回答,只是笑了笑,一甩頭示意讓他一起出來。

  帳篷外,魏玲還在講著自己的話語。

  “若是這回連殘冬老者都教授失敗了,還是不要讓蕭若瑤去武營受死了。”

  “她人死事小,若是有其他什么事情,豈不是與齊國顏面上也不好看?畢竟她算是齊國天波府的客卿。”

  她身后的那位八星護衛都有點聽不下去了。

  有其他什么事情?這話說得可相當過分。

  女孩子被敵方擒住,除非是玄武女將、元療師這類特殊身份的人物,否則很可能遭受的是不太好的待遇。她這么說簡直類似于用惡毒的言語攻擊了。

  世子起初還忍耐她,但聽到這句話,頓時就要出言喝止了:“魏女將,值此戰事緊要關頭,我們怎能…”

  話還沒有說完,帳篷簾一挑。

  居然連半盞茶的時間都沒有,比剛才悲秋老者的時間還快,吳喆和殘冬老者出來了。

  “蕭姑娘,你…”世子雖然隱約猜到了可能,但還是有點不太相信。

  “學的差不多了。我們過招試試看我學習的成果吧。”吳喆笑嘻嘻地說道:“傷感秋天的多情老頭,你…”

  “悲秋!悲秋!”悲秋老者牙根兒都要咬碎了。這回怎么還添加了多情兩個字?你不要亂加形容好不好?

  “哦,反正一秋一冬,二位一起來打吧?”吳喆往帳篷前的空地一站:“為了防止體力消耗,就不要亂用玄氣了。”

  “你要和誰打?”悲秋老者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殘冬老者在吳喆后面出來,木木地說道:“她意思是,要和我們兩個一起動手看看學習武技的效果。”

  “你教過她了?”悲秋老者想起自己的武技教習結果,咧著嘴問殘冬老者。

  “沒。”

  “沒教過?那你們進去干什么了?”

  “就講了一遍總綱心法,我演示了不到一半兒的招數。”

  “招數?演示了?”悲秋老者一拍腦門兒:“完了,她學會了!”

  “啊?”

  “啊?”

  “啊?”

  殘冬老者、世子、魏玲各自發出了一聲啊。

  “啊——”吳喆相當會捧哏兒地配上了最后一聲,這下啊啊啊啊四個音調就湊齊了:“科學試驗站,快樂家族噢耶!”

  她還伸出手比了一個動作。

  眾人完全不明白她的話語,但更加關注為何悲秋老者這么說。

  他說啥?說殘冬老者講了一遍總綱心法,演示了不到一半兒的招數,然后她就學會了?

  “哈哈,真好笑。”殘冬老者臉上沒有什么表情,顯然是給悲秋老者的話語拆臺。

  “來吧,我們就按照她說的,僅用招數打打看。”悲秋老者招呼殘冬老者一起到了吳喆旁邊。

  殘冬老者訕訕笑道:“我們一起動手?別扯了,就算不用玄氣,一個她都堅持不了三十回合。”

  他不是看不起蕭若瑤,而是因為月階高手對于武技的理解,根本不是星級高手能夠達到的境界。

  至少還有句話叫作:月階之下,皆為螻蟻。

  她再怎么天才,也是個星級武者!不是月階圣者!

  現在,這個螻蟻居然敢挑戰兩棵蒼天大樹?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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