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和白長老看出吳喆表現有點不對,不禁感覺奇怪,問道:“若瑤,你可有異議?”
“啊,沒有。”吳喆腦筋極快,想到個發呆的借口道:“我還以為進了宗門乃至于成為親傳弟子后,要與以往的家里斷絕關系呢。”
“哪里的事兒,真是亂想。”宗主不禁啞然失笑。
“雖然師父如父,但父母乃是天命出身,如何能夠舍棄?”白長老也笑吳喆亂想。
這丫頭就算如何天資聰穎有逆天的本領,畢竟是農村出身的,難免有的時候會有亂想。兩人不疑有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吳喆心中卻大慌:接來父母?真正的蕭妞有沒有回家?我這回去是否會造成麻煩?萬一被人發現真身不對怎么辦?父母會否發現破綻?
“你成為了親傳弟子,你便成為第十三代弟子,使用[若]字輩天經地義。”宗主伸出手:“若瑤,將原先的弟子牌交來。”
吳喆連忙將腰囊間的弟子牌恭敬奉上。
宗主取出自己腰間的一塊牌子,交給吳喆道:“這是你的內門弟子牌,收好了。持此牌子,可在多處有便利。比如分舵住宿的時候,不至于被趕到比西廂房還慘的地方去住,便是住主房也無人敢說你。”
“那么住宿是否有花銷?”吳喆想起雙腿被封禁的時候,在齊都分舵被林朝穎往外趕的事情,頓時覺得自己現在身價很高了。
“親傳弟子的一般餐飲花銷走內賬,分舵有義務提供。其實自我擔任宗主幾十年來親傳弟子又有幾位?兩只手都數的過來,自然有如此優待。”
吳喆一聽免費吃喝了,相當感興趣:“那么每個月有月錢?”
宗主臉色一拉。怎么開口盡問這些庸俗之事?
白長老在旁道:“月錢每個月有十兩銀子。”
“才十兩啊…”吳喆聽了相當不當回事兒,自己在長恨閣隨便動動手指就幾百兩進賬。
白長老和宗主也想到吳喆現在算是個小富婆,明白錢財上她是肯定不愁了。由白長老提醒道:“墨世仁送你的這套園子,你可小心看護好了。父母就接到那邊去住吧,倒省了宗門一筆花銷。”
吳喆聽出一點苗頭。趕忙認真道:“墨世仁送我秋葉園,只不過是看在師父的面子上。我心中有數。”
說著,吳喆朝宗主微微鞠躬。
宗主看她明白,也就不多做提醒。
“齊王立四王子為世子,墨世仁也是擁立世子的,與我們倒是不沖突,不用擔心太多。”白長老很是熱心地開口道:“至于虎翼戚將軍,他若是與你什么好處。切切多加謹慎。仗劍宗對于齊國王位承繼的態度,你天資聰穎不必多說了。”
“是。”吳喆知道自己成為親傳弟子后,不可避免地就要卷入王室繼承權的爭奪。
這也是龍傲天的必然,有人的地反剛就有江湖。想要鉆到深山老林里去苦修十年,然后出來一統江湖,那樣的話估計連山溝溝里面的羊都要餓死了。
宗主又粗略給吳喆講了一些宗門在江湖行走的關鍵忌諱,特別是天妖宮的人不要殺但可適當欺負這一條。
“不殺倒是可以理解,怕引起兩個宗門的大沖突。算是彼此的一種震懾力下的默然妥協。”吳喆心中并不太覺得奇怪,只是想起那個太子:“對了,那個天妖宮太子,若是碰了面,我該不該揍他一頓?”
宗主不吭聲。
白長老笑道:“呵呵。你打得過他再說,他可是九星巔峰。指不定什么時候就突破到圣階了。那可是會成為一項傳奇般的記錄,百年來第一位二十歲之前的圣階強者。”
“他的天賦那么好?”吳喆驚訝。
宗主繼續不說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才之處。你的憶術雖好,但招式活用領悟力可是都不及馬磚的。”白長老道:“天妖宮太子的憶術肯定不及你,但是武技的領悟力絕對不在你之下。特別是一些功法招式的活用,比今天那個馬磚還要強上許多。沒辦法,他的血脈實在太好了…”
宗主輕咳一聲,白長老才微笑停語。
吳喆一想到今天的競技場上最后的沒有勝利,想到了自己招式活用上面的確成問題,連忙對宗主道:“還請師父多多指導。”
宗主點頭:“你且先完成我剛才說的兩件事情。我便抽空來教你。或通過實戰,或通過練習,總能讓你學的自在神功大有發揮。”
“自在神功沒有招式嗎?”吳喆問了一句。
“自在神功學到第二境界時,你就明白招式的不必要,而在與一個心境才是關鍵。”宗主道:“圣階之上的戰斗,不是現在的你可以想象的。”
吳喆歪著腦袋幻想著,會否有如修仙流那樣滿天飛激光…
有侍劍弟子前來稟告道世子已擺好宴席。
“若瑤,隨為師赴宴。”宗主和白長老帶著吳喆去天波府的酒宴廳。
這次宴席一是為晉國左國師接風洗塵,二是恭賀宗主收徒。
宴會上,世子非常有內涵地僅酒肉談笑,沒有一點提及國事。
晉國左國師博通道長也老成世故,根本不需要說什么。
因為兩人有個非常敏感的話題:質子!不,該說是質女!
晉王想要齊國送去的質女,居然是世子的妹妹,而且這回送過來的質女,竟是世子的表妹。
這叫什么事兒啊?!丟人,一國之君決定猶如兒戲!博通道長有時候都恨不得用腦袋撞柱子。
他在酒席上看談笑風生、言談舉止妥當的世子,簡直充滿哀怨。
晉王老大不小,還總想著占盟國的便宜,這與年輕的世子怎么比?差距咋就這么大呢?
世子等人與博通道長在酒席上,只揀不要緊的風土人情等趣事閑聊。
吳喆身形已經恢復正常,打了一大場后體能消耗不低,干脆在酒席上胡吃海塞。
只是介于現在親傳弟子身份,也沒好意思搞出端盤子往嘴里倒的恐怖舉措。
馬磚在旁有點不知道如何面對吳喆。
當李道長等人逐一向吳喆恭賀后,馬磚端起碗來,猶猶豫豫地走向她。
“哎!師兄,我正想找你。”吳喆一看見他,故作歡喜。
“啊?”馬磚一聽她找自己,不知怎么的就覺得心里發虛,下意識地想捂緊腰囊。
吳喆抓過一個海碗:“剛才在競技場打的不痛快,干脆酒桌上見真章。我估摸著你酒量肯定沒我好,你敢拼酒不?”
她將海碗晃了晃,指了指旁邊的酒壇。
“如何不敢?”馬磚突然涌起強烈的自信,下巴一揚道:“競技場上未見分曉,我就來與你在酒桌上見個高下!”
年輕人逞強,競技場上稍有長進,便被師父喝止了。馬磚心里大有不服氣,更不想輸給女孩子的心理把他坑了。
馬磚平日里不喝酒,此刻趕鴨子上架,覺得自己總不會喝不過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吧?就算論身板也比她能裝更多酒,所以魯莽地與吳喆開始對拼酒量。
世子府的酒釀均是精品,絕對沒有粗糙的濁酒湊數。也正因為如此,酒水入口感覺甚好,不會一時急于上頭,更令馬磚心中大意。
博通道長、宗主等人看兩位弟子拼酒,反倒心中寬慰。
喝酒最能解恩仇,由得他們去鬧。
甚至博通道長還在心中暗挑大拇指:這丫頭心思細膩,很會化解矛盾。以斗酒為名與磚小子一酒解舊怨,大是明智。
大家都想不到,吳喆并不是想和馬磚和好什么的,而是收拾他還沒收拾夠,要用酒水再坑一次。
在眾人的一片叫好聲中,兩人一碗一碗又一碗,碗沿碰撞酒水四濺,白花花的酒液飲進肚腹無數。
初時馬磚仗著年輕,也能運起玄氣強挺一時。但他的童子玄氣雖然精純,但僅抗得了一時,架不住酒勁兒的上涌,頭腦逐漸不清醒了。
微微酒酣中,馬磚瞧著吳喆因酒勁兒上涌而面若桃花分外好看,還在呆了一呆后出言勸她莫要逞強。
喝到十五碗左右,吳喆面色竟又恢復如常白皙。
李道長等人原本不知吳喆酒量,此刻見了她恢復臉色,顯然是解酒了,不禁暗自咂舌這丫頭怎么如此善飲?
馬磚心中吃驚,但面子上放不下來,不甘示弱硬挺著繼續喝。
吳喆也不相勸,笑嘻嘻地一碗一碗來。
喝到后來,吳喆自己沒有舉碗相碰,馬磚自己就端著碗往嘴里倒了。
再后來,他自己拿碗想喝卻找不到鼻子。
最后,他連自己都找不到了。
午時的一場宴會,馬磚翻著白眼兒吐著白沫倒下了。
吳喆看著他這副下場,心中大爽了。
該!吳喆心中暗叫。讓你亂說什么胖師妹,亂問什么許配人家…
直到第二日,馬磚仍宿醉難起,接連幾天都因酒醉而頭痛欲裂。
一段時間內,旁人一提蕭若瑤的名號,馬磚就下意識地捂著腦袋叫:“哎呀,頭痛…”
不知道此事來龍去脈的人,還奇怪馬磚是遇到了什么樣的女煞星了,竟然為她如此頭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