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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六章 價碼

  梁易天稍稍斂起了笑容,肅然道:“方長老,不知道您最近有沒有去過香江?”

  “去年倒是去過,不過也是走馬觀花,沒有仔細看過。”

  梁易天點了點頭道:“那方長老覺得香江的整體風水如何?”

  “整體風水狀況?這個我可不敢妄言,俗話說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別說香江了,就是我腳下這片土地,我也沒搞清楚它的整體風水狀況呢。”

  “方長老太客氣了,我的意思是一個城市的整體感觀,每次來鵬城,我都能感覺到鵬城那蒸騰涌動的磅礴氣運,這其中還有方長老一份不可磨滅的功勞,有可見,方長老道行高深,識見深遠,我等今天是專心求教而來:請問您對香江的整體感觀如何?”

  法言和尚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明白這位梁易天忽然將話題扯得這么遠是個什么意思,不過這里沒有他插嘴的余地,只能老實的聽著。

  方石對于梁易天的追問似乎并無不快,反而意味深長的笑著答道:“整體觀感是需要比較的,梁師傅的意思是讓我用鵬城跟香江比么?”

  梁易天苦笑著點頭:“是的,當然,我更希望您能做一下縱向對比,不過我也知道這不大現實。”

  方石輕輕點了點頭,正色道:

  “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梁師傅很清楚,不過既然梁師傅問了,我就如實的說說我的感受,在我看來,鵬城和香江氣運的整體觀感比較是十分明顯的,鵬城正如早上七八點的太陽,活力十足,上升空間巨大。而香江,則應該距離落日余暉不遠了。”

  梁易天臉上的神色有些難看,但是還是點了點頭道:“方長老的眼光自然是不會錯的。我在香江生活了半輩子,天天都看著香江的氣運演化。這其中的過程看得清清楚楚,香江的氣運江河日下,特別是鵬城崛起之后,香江的氣運就迅速的越過高點,然后開始衰落。”

  方石微微一笑:“梁師傅,探討香江盛衰之道,似乎是官府層面的事情。”

  一直沒開口的莊志涵忽然插了一句道:“方長老這話不對,我們香江術士生于斯長于斯。香江的盛衰跟我們息息相關,香江不是大陸,只是一個很小的地方,沒法搞河東河西,更沒有洞天福地,只能靠神廟化煞。一旦整體氣運衰落下去,彈丸之地的香江想要翻身就需要很長時間,并且千難萬難。作為一個術士,想必方長老更清楚,氣運的衰敗固然有流年演化的問題。但是還有更多的因會影響它。”

  方石聞言點了點頭:“莊師傅的意思是香江盛衰香江風水師協會要承擔起責任?”

  “是的,正如鵬城環境咨詢會一樣,方長老等人不是也在為鵬城的興衰奔走?雖然我們出于世。但是去不能不管俗世興衰,這點我想方長老一定會認同的。”

  “能理解,能理解。”

  方石笑呵呵的點頭表示理解,不過卻不急著追問梁易天將話題引向香江風水衰退的原因,反正著急的是他們。

  梁易天稍微調整了一下有些感慨的情緒,和聲道:“方長老,想必您也明白了,我們此來就是想談談第一醫院急診大樓下面的那個封印陣局的,我剛才說那些。就是想讓方長老能體諒我們的處境,香江風水日衰。每一點補益都是很重要的,這條地脈。對香江氣運的影響很重要,還請方長老、法通方丈能高抬貴手,給我香江術士,香江百姓一條生路。”

  方石擺了擺手道:“此言過了,一條小小的地脈,又怎么可能左右偌大的一個香江,數百萬人民的福祉,當然了,既然梁師傅都這么說了,我們肯定也會有所考慮的,不過...”

  方石故意停頓了一下,梁易天知趣的接道:“方長老的顧慮我們很理解,關于黃邵文黃師傅...他確實是受了香江風水師協會的委托處理此事,不過這里面也有他自己的責任,當時我們并沒有決定如何操作的細節,是他打包票說是能處理好。您知道的,一個偌大的協會,里面的想法也很難統一,加上黃師傅他又自作主張,因此才會作出這種不合適的舉動。”

  方石看了看法通方丈,法通方丈知道方石是在給自己面子,總縮在后面可是要被人家看輕的,廣法寺畢竟是鵬城的執牛耳,所以必須要有擔當。

  “阿彌陀佛,梁師傅的意思是這件涉及到了人命的事情僅僅是黃邵文的個人行為?跟香江風水師協會無關?”

  “不,不,我并不是那個意思,失察責任肯定是有的,這個我們愿意承擔起來,至于黃邵文,應該怎么處理就真么處理,即使鵬城這邊不處理,回去我們協會內部也會處理他的,只不過,看在還沒有造成嚴重后果的份上,還請方丈能夠網開一面,畢竟,他也是好心辦壞事,也并非是為了一己私利。”

  梁易天的口舌便給,幾句話已經將香江風水師協會給摘了出去,定性為失察的過失,然后反過來以情動人,想要幫助黃邵文脫罪。

  不過法通方丈也不是白混的:“梁師傅說的很有道理,不過道理歸道理,事實歸事實,黃邵文或許情有可原,但是行為卻已經越線了,法理不容,懲罰是必須的,而且安全局已經介入了,這事不由我們說了算,當然,老衲會向安全局陳情的。”

  梁易天苦笑了一下,法通方丈這話聽著好聽,不過不能這么聽,這話的關鍵在于‘懲罰是必須的’和‘會向安全局陳情’這兩句,結合起來解讀,那就是你們看著辦,給的好處多,處罰就清點,給的好處不夠,那就不好說了,而且事情萬一不成還能一推二五六,將責任推到安全局身上去。

  可如果梁易天真的以香江風水師協會的代表身份去找安全局,安全局絕對會一腳將他們踢回來。

  看來這事還真不好辦,可是倒霉的被派來擦屁股,不好辦也要辦啊!

  “是,是,多謝方丈幫忙,在賠償方面我們可以盡量的滿足受害人和安全局的要求,這事麻煩方丈轉達溝通一下。”

  梁易天很知趣的表示自己不會去找安全局交涉,也不會直接跟受害者達成一致,全權將此事委托給法通方丈,這就是給面子,你的地盤你說了算。

  法通方丈滿意的點了點頭:“梁師傅放心,老衲會跟這幾方協調好的,等到有了確實的消息,老衲在轉給你。”

  “謝謝方丈。”

  這是小事,給黃邵文求情不過是可有可無的事情,真要是方石咬死不放人,那么香江風水師協會也打算捏著鼻子認了,反正這個黃邵文沒什么根基,本來就是個過河卒子,丟了也就丟了,還少一個搶飯碗的。

  看著方石似笑非笑的樣子,梁易天明白鵬城方面其實門清,只是不想做這個壞人,那么這事這么處理能讓大家皆大歡喜就好,至于賠償什么的,以香江風水師協會的雄厚實力根本就不在意。

  梁易天借著喝茶調整了一下思路,接下來的談判才是重點。

  “方長老,法通方丈,接下來我們說說關于那個龍穴陣局的事情,剛才我應該已經說清楚了,這條龍脈關系到香江氣運的興衰,不可謂不重,當然了,這個陣局在鵬城地界,應該跟貴方協調,您兩位有什么條件我們也會想方設法的滿足,只要讓這個陣局能夠繼續起作用,讓這條地脈能夠繼續為香江的興盛提供支撐,條件我們可以協商。”

  法通方丈呵呵一笑:“梁師傅,聽說這棟大樓已經建了三十年了,那還是鵬城建立之初啊,比我廣法寺更早,這事龍穴老衲竟然不知道,還是很花了一番功夫才打聽到的,原來有人搶在我們前面,將我們家里的東西給搬走了,梁師傅怎么看啊?”

  梁易天干笑了一聲,這是要算舊帳么?真是貪得無厭的老狐貍!梁易天心里暗暗咬牙,但是現在形勢比人強,自己的命脈捏在人家手里呢,不低頭不行啊。

  “這事...說實話我也不清楚,還是黃師傅出事之后我才知道的,這件事屬于協會的重要保密事件,當初或許是因為鵬城本地還沒有像樣的玄門勢力,才會鬧出這么一樁公案,只是現在再說這個似乎也沒有意義了。”

  “梁師傅這話說得好沒道理,我們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貴方早在三十年前就埋下了這個封印陣局,難道貴方不應該有個說法么?”

  “這...這又不是東江水,莫非還要補交水費么?”

  “梁師傅這話有些過了,如果梁師傅覺得不用有個交代的話,大可不認此事,反正現在也沒法證實這個陣局是誰設的。不過,既然是無主的陣局,那我們進行改造就順理成章了。”

  法通方丈露出了一副錙銖必較的奸商嘴臉,哪里還有一點得道高僧的樣子,方石看得暗笑不已,玄門中人果然還是不能免俗啊。

  梁易天和莊志涵對視了一眼,莊志涵開口道:“法通方丈,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做個交代也是必要的,只不過,這個交代嘛不如跟后面的條件放在一起,沒有必要分開來說,這樣大家面子上都好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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