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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四章 你的目的

  ;古老的水泥和鋼筋之下,女人動彈了一下。親,眼&快,大量小說免費看。

  幾根鋼筋刺穿了她的腰肋,把她釘在了地上。她恍惚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然后她很快發現了自己似乎有幽閉恐懼癥。

  就像是上次被活生生埋進墳墓里一樣。

  她的身體好像漸漸回憶起那種被埋在土層之下的感覺,一鏟鏟的土覆蓋在身體的表面,將自己的生存空間掩蓋。頭部的槍傷似乎不是很痛。恍然有一種解脫感,就像是終于可以離開這片充滿了悲傷和回憶的土地。

  然后是黑暗,逐漸窒息,擁抱溫柔的死亡。

  她閉上雙眼,把自己那關于“神”的妄想放在一邊,開始靜靜地聆聽自己的血液在交錯的石塊間流淌的聲音。

  或許得益于她敏銳過人的感官,她聽見幾米之外另外兩個依然穩定的心跳。

  庫克大廚現在心情半好半壞,好的心情是因為那幾個妖怪一樣的家伙已經全部被埋在了上百噸的鋼筋水泥之下,壞的心情在于手下的人有一小半都填了進去,作為“故布疑兵”。他說實話非常懷疑這到底有沒有用,因為他覺得那幾個人似乎一點猶豫也沒有地沖了進來。

  這幾個月里,我們幾個是不是太囂張了一點?

  會不會是老大想要搞我們一把?

  死的人全都是三個頭領手下的人(特別是負責調教沖鋒隊的內菲),而老大本人的手下則絲毫未損,這也讓大廚庫克有些犯猜疑。他現在總覺得司機內菲的眼神不太對勁,他一直覺得內菲是個不好惹的茬兒,雖然他不怕,但是真的要打,他還是會選擇明哲保身。

  “要不要挖開看看底下那幾個人?”

  “媽的,上面這么多東西,跟當年的巨石城大概也沒差多少了。要挖你自個兒去挖,我們可不奉陪。”機車手踢了一腳老是圍著他打轉的雜種狗一腳。后者嗚咽一聲,灰溜溜地竄到了角落里待著。

  “這下應該是死定了,可惜了那兩套動力裝甲,還有那個女人。”大廚庫克有些惋惜地舔了舔自己肥厚的嘴唇。但是他馬上又開心起來,那兩個小女孩沒有用上,意思就是這兩個女孩可以歸他處置。一想到接下來的事,他就感到異常的興奮,恨不得立刻趕回自己的駐地。

  “老大。好像有點問題。”

  一個小頭目畏畏縮縮地跑過來,跟機車手竊竊私語了幾句,“呃,外面那些機器人,好像開始自己動起來,向著我們這里進發了。”

  “撤!”幾個頭目當機立斷,已經在這幾個人身上損失了太多有生力量,現在是撤退的時候了。很明顯,接下來的惡魔幫要度過一段非常漫長的修養,偃旗息鼓幾個月。不能再跟ncr硬碰硬了,等到重新積蓄足夠力量的時候再卷土重來。

  一群土匪們作鳥獸散,十幾分鐘后,浩浩蕩蕩的機器人兵團開了過來,開始螞蟻搬家似的搬運廢墟中的坍塌遺骸。它們似乎有特殊的定位功能,毫不遲疑地找到了準確的掩埋位置,然后迅速挖洞。那些裝配有火焰發射器的機器人切割,巧手先生搬運,迅速地清理出一個大洞。大概挖了七八米后,一只包著鐵甲的手噗的一聲鉆了出來。

  “把我拉上去。”

  是的。主人。

  蘇荊面色不善地鉆出地面,幸好他現在戴著面具,別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居然被一群三流土匪陰了…真是丟人死了。還好現在其他人都不在,如果是路總在場的話。大概又要恥笑我一番。”

  “沒事啦,我已經群發了戰報,在隊伍里通報了一下你豬突猛進策略造成的結果。”蓋琪跳著把頭發里的碎石片之類的東西抖出來,最后干脆直接取出兩瓶珍貴的純凈水,在廢墟上洗了個頭,才一臉清爽地四處溜達。“那些土匪呢?我覺得游戲現在才變得好玩起來。”

  “大概是看見我們的機器人部隊,已經退回去了吧。”蘇荊踩踩腳下的廢墟,“嗯,那個女人還要挖出來嗎?”

  “沒必要了吧。”褐發女孩不太耐煩地說,“這家伙給我們添了多少亂子,把她丟在這里等死就好啦。難道說你的異常性癖又覺醒了嗎?又要收新后宮?你的品位下降了啊!這種廢土上的臟兮兮母猴子也要收,以后不要來找我啦。”

  “別想得這么歪。”蘇荊bong的一聲給她腦袋上磕了個栗子,“我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雖然技術上來說她已經死定了,但是我卻總有種不安的感覺,就好像就這么把她放在這里不管,這個麻煩還是不會解決。‘主角氣運’這個東西真的很難說,從理性上判斷,她是死定了,但是從感性上來說,她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戴著冰球面具拿著砍刀的不死身殺人狂一樣,這種單純的‘壓在幾百噸水泥之下’是要不了她的命的。”

  “有沒有這么玄學啊…”被他這么一說,機械術士也開始躊躇不安起來,“真的要這么麻煩的話,我們把她挖出來,再綁上幾顆小型核彈,丟到沙漠中央引爆就是了…”

  “你…好狠啊。我的想法是給她腦子里裝個腦控插件什么的…”

  “你也彼此彼此啊…”

  商量了半天,兩人還是決定把那個女人也挖出來,至少放在自己控制得了的地方,而且對蘇荊來說,這個女人也是一個值得研究的高級素材。他一直對故事世界的因緣很有興趣,把這個女人放在冷凍箱里,說不定哪天還有能夠用到的時候。就算是單純作為戰斗力來說,她也可以成為非常優秀的生化人素體。

  由于已經在兩人所在的地方挖了一個大坑,用蘇荊的感知力作為導航,機器人們很輕松地找到了那個女人所在的方位,過了一會兒,她的身體就已經出現在了巧手先生的附肢之下。

  “醫療兵!”

  醫療機器人輕緩地把女人抬了出來,光從外表上來看,廢土上最好的外科醫生也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這個人已經死定了。然而蘇荊還能聽見女人的心臟在緩緩跳動,她的生命力異常頑強,甚至能夠和廢土上生命里最強悍的生物——變種蟑螂相比。哪怕是把她放在這底下再埋一個星期。他覺得這女人的生機也不會斷絕。

  “傷口消毒。”蘇荊撕開她衣服的時候,她的口袋里落下一個小糖罐,讓他側目許久。這個小糖罐看上去并不是廢土上經常有的戰前貨色,而是戰后的手工藝品。雖然簡單。但是卻很實用美觀。糖罐里的糖塊也是某種自制的紅糖,用紙簡單地包裹了一下。他一邊指揮機器人剪斷貫穿她身體各處的鋼筋,一邊往自己嘴里丟了一塊。

  “吃起來味道怎么樣?”機械術士也拿了一塊。

  “還不錯。”對于蘇荊來說,這已經是個很高的評價了。

  這個時代的原始食物制造業,能夠做出這種糖就很不錯了。但是做這罐糖的人似乎花了很多心思。不光是甜度剛好,而且加了一些野生的香料,蘇荊能夠嚼到像是芝麻一樣的小顆粒。他抬起那個錫鐵的小糖罐,上面還用某種涂料畫了一個可愛的兔子圖案。

  他又看了看那個兇暴的女人,覺得畫風和她不太搭調。

  被醫療機器人剪開了衣服之后,露出的是一具完美得不像是廢土人的。她的再生基因似乎有著驚人的效力,理應存在的那些傷疤全部光潔柔軟得像是不存在一樣。然而掃描結果顯示,她的身體中存在大量的雜質,子彈、鋼珠、甚至是看上去像是毒刺和爪牙的殘片,有一些沒有被她的人體吸收干凈。已經和她的身體長在了一起。

  “全部手術取出來。”蘇荊一邊嚼糖塊一邊下了指令。

  接下來的程序就非常丑陋了,醫療機器人忠實地執行命令,將正在愈合的傷口再度切開,然后把血淋淋的斷裂鋼筋從身體中緩緩拔取出來。然后是全身上下數百處的異物取出手術,萬能血漿開始補充她干涸的血管。一個個看上去慘不忍睹的東西從傷口中被摘出來,甚至有的之間還在互相粘連。最后,用來放置碎片異物的盤子都放了三盤,蘇荊在血淋淋的盤子里挑挑揀揀,驚嘆于她是怎么被這么多子彈擊中后依然生存的。

  頭部異物取出可能會造成腦部動脈血管破裂,手術風險極大。請問是否執行?

  “執行。”

  在女人濃密劉海的下面,有一個暗淡的小疤,很平滑,只是那一處皮膚的顏色稍微淺一點。醫療機器人迅速利落地下刀切開皮膚。露出已經和頭蓋骨鑲嵌在一起的九毫米彈頭。圓鋸吱吱作響,蘇荊看著有點皺眉,讓機器人先用醫用酒精消毒了一遍。

  那一片頭蓋骨很快被取了下來,然后被現場塑型的陶瓷替代品所取代。可吸收手術線利索地把皮肉縫合,然后她的血液開始流動,以異于常人的速度開始痊愈。

  “要在這里先給她上個環么?”蓋琪意指曾經用過的奴隸項圈。

  “暫時不必要。她一個人翻不出我們的手掌心。”蘇荊找了個平整一點的混凝土塊坐下來,他也有點累了,而且身上的動力裝甲被這么一砸也基本上處于報廢的邊緣,需要進一步的整修,“我想先跟她談一談。”

  她逐漸醒了過來,而且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身體好像輕盈了很多,而且最重要的變化不在于身體,而是頭部。好像什么沉重的枷鎖被去除了,某種蒙住了她雙眼的東西…消散了。以前偶爾會浮現的記憶殘片似乎現在十倍、百倍地出現在她眼前,令她感到巨大的驚慌失措。那些記憶她已經決定拋之腦后,卻在她最不想出現的時候出現在她的面前。

  腦袋里一團亂麻。

  “你的腦部皮層神經之前被那顆子彈所壓迫,而且給你修補腦袋的人在你的頭顱中裝了一個特斯拉線圈,用來保證你的神經傳輸暢通…真是亂來,而且最難以置信的是你居然從這種簡單粗暴,天馬行空,好像是小孩子玩耍一樣的手術中活了下來。讓我不得不為你的頑強生命力而鼓掌。”

  那個男人坐在她的面前,微笑著向她說話。女人試圖逃走,但是手上和腳上都被高強度的塑料神綁住,身后更有那個小個子拿著槍在看守,讓她沒有一絲機會逃脫。

  “你到底是為了什么而活著?”男人繼續對她說話,“或許這個問題要從第一個問題開始說起。你的名字是什么?啊,這樣好像有點不太禮貌,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蘇荊,黑十字軍團的主人,位面旅者的隊長,同時也是廢土文明的守護者與和平的捍衛者。還未請教?”

  一個名字,就像是在陽光下消融的冰塊,冰封的事物在幾百年后終于浮出水面。這個陌生而熟悉的字眼讓她感到畏懼卻又好奇。

  “伊芙。”她幾近無聲地念出這個名字,“我的名字是伊芙。信使伊芙。”

  蘇荊愣了幾秒鐘,為這個世界的惡趣味而感到絕望。

  名為信使伊芙的女人此刻只想逃離這個令她心煩意亂的地方,她有一種預感,她的拯救者就快要到來了。那個曾經出現在她深沉夢魘中的身影,讓她畏懼卻又懷念的身影,那個讓她逃離的氣息正在附近,或許此刻就在某個望遠鏡后面看著她。

  她知道,即使他殺了她,也不會讓她落在別人的手中。這種感覺無憑無據,卻又異常肯定。

  “很好。伊芙小姐。或許你還不清楚,但是我,以及我的同伴,已經多次和你的杰作打過交道了。我想問的是,究竟是什么讓你變得如此瘋狂,你的目的是什么?這種濫殺的行為,將會把你導向一個怎樣的結局?”

  我的目的?

  美國。

  這個詞又大又鮮明地出現在腦海中,讓她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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