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一個大男人會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誘拐啊?!而且,如果我沒有理解錯誤,當時他應該和你在一起?!”
路夢瑤瞥了她一眼道:“我也是凡人,凡人就會犯錯。”
“但是你是路夢瑤啊,那個‘the.路夢瑤’,連阿荊都忌憚的the.路總…”
“不要相信別人口中說的話,通常都會因為個人利益而經過一定程的扭曲。我并不是什么天才,只不過如果不把我說得聰明一點,被我打敗過的他豈不是更蠢了?”魔法學者停了兩秒鐘,“等等,你剛才說他忌憚我?他親口這么說?還是你只是試圖用這種拙劣的恭維來拉近我和你的關系?”
“在這種時候就不要在意這種小事了!我…我為什么要拉近和你的關系啊!”蘇蘿氣得把牙咬得咯吱咯吱響,“說起來你不是觸及九環領域的法師么?預言術總會?祈愿術呢?”
“我試過了,對手很謹慎,用某種神術或法術模糊了自身的信息,或者是在身上攜帶著神器。不過既然知道她的身份,追查起來總歸方便一點。你的替身能力可以精確定位方位,理論上來說或許可以突破混亂的預言術封鎖。”路夢瑤站在路口。皮鞋尖端微微拍了兩下地面,然后轉向褐發女孩,“小琪。鏈入衛星系統和城市監控,我要知道她去了哪里。貞子,準備顯能,我們需要傳送到中央公園。”
“我進去了。”機械術士在義肢內側的鍵盤上敲敲打打,“已經進入計算系統,正在攫取運算資源比對城市監控的面部識別系統。神盾局的反入侵程序大概在三十秒后就會察覺我的進入,我需要關鍵詞。”
“以中央公園為中心。白蜘蛛或許有資料存檔,我要異能人士和冒險者的聚集地的監控信息。”
山村貞子臉色還有些蒼白。濕漉漉的頭發像是剛洗過澡。她無聲無息地在人行道上顯能,四人同時大腦一暈,出現在了中央公園的叢叢綠蔭下。
中央公園是諸多冒險者的聚集地,四人直接傳送出現并不顯得特別怪異。蘇蘿手背上浮現一個黑色羅盤圖標指針盤旋了兩圈。指向了一個方向。
“地圖。”路夢瑤打了個響指。
“是的,女士。”機械術士隨意地敬了個禮,一翻掌心,高強塑膠制成的義肢掌心浮現出一個圓形的空穴,一個三維投影設備從中射出一道藍光,在掌心高出十五公分的地方形成了一個紐約平面的投影。
“定位我們的坐標,然后記錄箭頭方位。貞子,把我們送去一個距離這里起碼一公里外的地方,用三角定位法。”
“明白了。”
心靈的力量快速顯能。又是一閃,上一秒鐘還在中央公園的樹下,這一秒鐘四人已經出現在了帝國大廈頂端。
“結果出來了。沒有查到任何符合蘇荊的面部識別錄像記錄,包括以黑暗精靈‘卓爾’為主題的,看起來‘白蜘蛛’翠絲提在誘拐得手后迅速以傳送手段回到了自己的巢穴。我剛剛進了科技聯合的底層資料庫,查詢了一下她的有關記錄,六星級,懷疑是竊取蛛后羅絲神力的褻瀆祭司。卓爾社會的叛徒,公共記錄良好。有固定的隊伍組合‘秘銀五俠’。”
機械術士眼中銀光閃爍,強化后的信息處理功能以常人難以理解的神速迅速吸收完以百萬兆為單位的信息流。這還是她只能利用無線網絡連接,帶寬有限的情況下。
“哼…有意思,她之前的記錄并沒有顯示出她對卓爾社會墮落習俗的遵從,一個反傳統主義者。如果不是這件事,恐怕很難把她和誘拐男性這種犯罪記錄聯系起來。”
“看來她把自己對男童的偏好隱藏得很好。”路夢瑤評論道,“如果找不到她,找到另外幾個‘秘銀五俠’也是一樣。把他們吊起來用鞭子抽,總能知道這只小蜘蛛住在哪里。”
“等等。你剛才說男童?”蘇蘿眨了眨眼睛,“哥哥出門的時候應該是用成人模式才對,男童?能否拜托你把事發過程詳細解說一遍?”
“有必要在這種細枝末節上浪費時間嗎?”路夢瑤轉過臉去看著她,豐滿的讓人感到嫉恨,她伸出手去幫蘇蘿把立起來的襯衫領撫平,“這些小問題不必追索得這么清楚。如果你有什么異議,等找回蘇荊后你可以向他詢問具體細節。現在,三角定位。”
“如果你堅持這樣…”
蘇蘿伸出手背,黑色指針開始旋轉,然后緩緩定格。
“資料輸入,正在進行坐標校正…曲率補償…get!呃,我用谷歌地球掃了一眼,根據計算出的地面坐標,是一家位于曼哈頓第三十九街的酒,‘地獄廚房’。”
“理論上未成年人禁止進入酒才對。”山村貞子小聲插話道。
“就在五個街區之外,小琪,給定直線距離,全體羽落術。貞子,麻煩你了。”路夢瑤左手上的一只藍色寶石戒指閃過一道玄光,所有人身上都頓時感到一輕。
下一瞬間,山村貞子的傳送迅速顯能,四人驟然出現在距離地面超過兩百米的高空,開始像四片羽毛般輕盈地緩緩下墜。褐發女孩在半空中戴上自己的護目風鏡,辨識了一下相對方位。
“我們差了大約一百三十米,如果照這樣垂直落下去的話,大概會一頭栽進街道上的游覽人群…拉住我的手。”機械術士的腰間和足部高速生長出十幾個微型矢量噴射引擎。山村貞子抓住她的左手,路夢瑤抓住她的右手,蘇蘿抱住她的脖子——
“各位乘客。我們將在紐約曼哈頓第三十九街降落。地面溫是舒適宜人的二十二攝氏,天氣晴朗,有時陰有小雨——不要把我的脖子勒得這么緊…著地了!”
在街上人群的矚目中,四人緩緩降落在地上。
“待我查查維基…地獄廚房是本地人對這一區域的描述,因為本地黑幫橫行而出名。這里是大名鼎鼎的夜魔俠的地盤,雖然‘現實宇宙’中這里只是一個特色景點,不過在這個紐約。依然是黑惡勢力橫行的地方。我想這家酒的名字應該就是來自這個典故,地獄的鍋底的渣滓聚集的地方。”
四人正好站在酒門口。當蓋琪大聲評論的時候,門口有兩個黑人大漢抱著胳膊站在兩邊,充滿警惕地看著四人。其中一個拿出步話機低聲往里面通報。
“接下來要做的事…不用我指示了。”路夢瑤拿出手機再次給蘇荊打了個電話,“…沒人接。手機關機了。”
“人物卡通訊呢?”山村貞子問。
“他換了一張人物卡…我們忘了互相加入好友列表。”魔法學者長長嘆了一口氣。
蘇蘿已經當先走了進去。兩個黑人大漢伸出手來攔,一個被她一擊指勁打在咽喉,另一個則被一腳踢中襠部,痛苦地跪倒在地下去。
一進入通道,黑沉沉的氣氛和搖滾樂的聲浪就像是迎面而來的波濤般打在眾人身上。蘇蘿像是劈開海浪般的利劍般一路隨手撥開擋路的人,或許是因為時間是下午的原因,此時酒里還沒有什么顧客,反倒是工作人員居多,在小舞臺上表演的樂隊更像是在練習。
“嘿。你們來做什么?!”酒保按著耳麥朝蘇蘿高喊,他從柜臺下拿出一支半自動霰彈槍,拉了一下槍栓。“小姐,不要再靠近了,我們已經通知了警察。”
“翠絲提在哪兒?”蘇蘿上前一步問。
“誰?”
“白蜘蛛,翠絲提。卓爾。黑暗精靈。紫色瞳孔。異界的漫游者。”蘇蘿又上前一步,完全不把他手中的槍械當一回事。
“我從來沒聽過這人!”酒保聳聳肩膀,下一瞬間。他手上的霰彈槍被打飛,蘇蘿抓著他的長發往柜臺上猛地一磕。把木質的柜臺砸出了一個淺淺的凹坑。
“我想要的不是這個答案。給你一次機會好好想想。”蘇蘿看了一眼手背上的指針,“如果我不滿意你的答案,就把你的手指一根根掰斷。”
“你…你不知道你惹的是誰…”酒保滿臉都是血,依然倔強地嚎叫,但是他的嚎叫很快變成了尖叫。
“我說的掰斷,不是指骨頭和關節斷裂。我指的是把你的手指直接拔下來。”蘇蘿把扭斷的斷指放在他面前,側倚在臺上盯著他,“現在,告訴我,那個卓爾在哪里。”
“我不知知知知道——!這里的確有一些冒險者和我們的老板有交易,但是我沒聽說過這個卓爾!!!天哪我只是個拿工資的,金并!金并知道一切!!”
“金并?我聽說他是紐約地下黑道的‘帝王’,哼…能跟一大堆超級英雄有過多次直接沖突,大概也有著超常的戰斗力。”機械術士翻過柜臺,打開一瓶烈酒試著嘗了點,馬上把酒瓶重新塞回了柜臺。
山村貞子小心地拈起斷指,重新放在眼淚鼻涕流了一灘的酒保手上,將斷面拼合,然后輕聲念誦。兩秒鐘后,斷指迅速愈合了。酒保感激地看向她,然后迅速陷入附魔系靈能的漩渦。十幾秒后,山村貞子搖了搖頭道:“他確實沒有見過長得像黑暗精靈的女人。也沒有見過一個小男孩。”
“奇怪…”蘇蘿站在酒里反復測量,周圍的員工和顧客已經被這四個兇神惡煞嚇跑了,“為什么指針在這里轉圈…難道是…相對高?”
她稍微傾斜了一下手背,指針直直指向腳下的土地。
“…也對,我們應該想到的。卓爾居住在幽暗地域,如果是有著相似癖好的冒險者聚集的字面意義上的地下社區的話…看來我們的確走錯了地方。”坐在臺邊上的路夢瑤掃了一眼手機,“看來他說的金并還有些能量。很明顯,他豢養了好些冒險者,或者說異能人士來看家護院。蘇小姐,你現在沒有戰斗力的話,稍微回避一下比較好。”
“沒有戰斗力?”蘇蘿冷笑了一聲,明明應該是沒有任何戰斗力的成年身體,背后卻有一個黑色的羽翼紋身,如同騰飛的火焰,她從紋身中抽出一柄造型古樸的長劍,“永遠不要認為一個黃金級會沒有戰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