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殘陽如血,云海之上的陽光分外迷人,為朵朵白云鍍上了一層肅穆的金邊。
肖丞一字御劍式急速穿過云層,亂發飛至腦后,深黑色的大衣獵獵作響,龍兒盤在他脖子上。
因為速度太快的緣故,身后被拖出一道白色的亮線,就像導彈飛過留下的痕跡。
肖丞經過周密的計算,并沒有直接去鶴山門,而是前往神農架。他的時間有限,要去三個門派,自然要考慮如何才能做到路程最短,節省在路途上的時間。
鶴山門在鶴山市,距離太行山大略一千四百公里,直飛過去需要三個小時左右。而神農架的位置卻處在鶴山門于太行之間,雖然不是直線中間,但先去神農架的古月門就會免得跑來回路。
去神農架之后,接著去鶴山門,再轉道會滬海,西北上去邙山,回太行山,五個位置便構成一個三角形不重復的路線,這種路線是最省時間的。
肖丞緩緩降下高度,穿過濃厚的云層,下面便是一片籠罩在薄暮中的連綿山川神農架。
神農架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地域,這里山脈交錯,水系縱橫,保持著幾千年不變的古老地貌植被,飛至上空,便能感受到一股荒莽之意。
神農架之中野生資源極為豐富,在其中棲息的猛獸飛禽幾千種,虎嘯猿啼不絕于耳,更有很多妖獸在此潛修。
這里的勢力劃分極為復雜,包含仙宗魔宗以及極為罕見的妖宗,十數個修真門派,幾個魔宗門派,三大妖宗,各大宗門互相鉗制和平共處在此地。
肖丞并沒進入神農架深處,御劍橫渡神農架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這里修行者太多,存在元嬰期以上的大修行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古月門只是一個介于三流和二流之間的修真門派,根本就沒資格在神農架深處建立山門,古月門便處在神農架邊緣的林海石城。
肖丞找準方向,來到林海石城上空,便見幾座大青山合圍成一個山谷,山谷中聳立著一些怪異嶙峋的巨石,便是林海石城。
肖丞御劍在林海石城上空盤旋一圈,便發現了一個極為隱秘的玄隱界。
這玄隱界處在半山腰,遠遠一看植被茂密。很難發現其中藏著一個玄隱界。
肖丞點點頭,一字御劍式直接沖向玄隱界的山門。玄隱界大概千米見方,之中林立著十來座飛檐古樓,亭臺軒榭不一而足,其中還有一方清澈的小湖。
正殿是一幢七層塔形飛檐古樓,七層之上懸掛著一口大鐘,雕梁畫棟,古樸卻又莊重。
在七層飛檐古樓正殿之前是一片空曠大理石鋪地的講道場,此時四十多個修為參差不齊的弟子正盤坐在蒲團上聆聽道課。在正殿的高臺上坐著一個頭戴金冠的華服中年人。
中年人莫約四十歲上下,神態倨傲,朗聲講道的同時,面帶偽善的和煦笑容。忽然笑容一變,他余光注意到山門中突兀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你是何人,為何闖入我山門,速速離去。本道饒你不死!”中年人長身而起,雙手背后怒喝一聲。
這中年人正是古月門的胡貫忠,古月門其實并非一個常規門派。是胡姓世襲掌門的一個半氏族半道門的門派,故此稱為古月門。
肖丞一個閃身便來到講道場,殺氣如同實質般釋放而出,讓人心驚不已,原本盤坐在講道場聽道的古月門眾弟子紛紛站起來,被肖丞的殺氣所激,下意識退后幾步,為肖丞讓開一條去路。
肖丞放出神識掃了掃高臺上的胡貫忠,便發現胡貫忠具備金丹六階的修為。
肖丞沒有理會身邊的眾人,一步一步靠近高臺,每一步都像踩著鼓點,讓人心尖隨著步調變幻著跳動節奏,氣氛變得極為凝重,被磅礴的殺氣所驚,周圍的弟子都不敢呼吸。
“你…你是何人,為何來此地?”胡貫忠不是蠢人,感受到肖丞的殺氣,便知道肖丞來者不善,而且肖丞的實力恐怕也非常了得,語氣不由弱了幾分。
肖丞在距離胡貫忠二十米的距離停下了腳步,冷漠的看著高臺上的胡貫忠,沒有絲毫感情的說道:“我是誰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你那兩個入世修行的金丹弟子因為暗算我,已經被我殺死,我現在來此,就是想問問你對此有什么看法?”
雖然時間有些緊張,但該說明白的還是得說明白,總要給別人一個選擇的機會。
“什么?你殺死了我那兩個徒弟?”
胡貫忠瞪大眼睛看著肖丞,有些不可置信,但聽別的入世徒弟回報,今天兩個金丹徒弟確實是失蹤了,難道真的死在了這人的手中不成?
這兩個徒弟是他最為得意的弟子,年紀輕輕便臻至金丹之境,未來前途無量,是古月門發揚光大的希望,竟然就這么死了!
胡貫忠勃然大怒,氣得渾身發抖,看著肖丞恨不得將肖丞生吞活剝了,這年輕人簡直不將他古月門放在眼中,殺了他兩個徒弟,竟敢上門詢問他有什么看法。
“好大的狗膽,年紀輕輕便如此猖狂,簡直不知天高地厚,殺了本道兩個徒兒,竟還敢送上門來,今天便讓你有來無回!眾弟子結陣,殺死這個賊子!”胡貫忠面色赤紅怒喝道。
“這和年紀無關,也不是猖狂,猖狂的是你兩個弟子,弟子你教出來的,所以你也有份!”肖丞面色平靜道。
不過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不死不休,跟年紀有什么關系,更談不上猖狂。
鶴山門古月門兩個門派的二十多個弟子早晨將他算計得如此凄慘,而且也讓玉兒遭到重創險死還生,不鏟平鶴山門和古月門難解心頭之恨,難平心中的怨憤,也防止兩門再有反咬一口的機會。
隨著胡貫忠的一聲令下,古月門眾弟子,二十多個先天以上的弟子當即變幻陣型,組成一個缺月萬芒陣,二十多口飛劍毫不停歇刺向肖丞的面門,鋪天蓋地,大有碾碎一切的威勢。
肖丞雙眼微瞇,寒芒四射,沒有任何遲疑,祭出乾震四象劍,一口銀色古樸小劍飛出,迎風漸長,光華一閃,剎那變成長十米寬一米五的巨劍,劍氣縱橫,一股混元天道毀滅氣息彌散開來,讓人心驚肉跳。
“去!”乾震四象巨劍懸浮在肖丞面前,肖丞輕喝一聲,灌注真元在右掌之上,猛得向巨劍的劍柄一拍,四象巨劍宛如一道流光劃過虛空迎擊向二十多口飛劍,同時也刺向高臺上的古月門掌門胡貫忠。
“叮叮鏗鏗…”二十多口飛劍撞擊在四象巨劍之上,發出一連串的金屬交擊之聲,火花四濺,首當其沖的五六口飛劍當場被四象巨劍的劍威震碎,剩下十幾口飛劍均出現不同程度的損傷。
“噗!”一連串吐血的聲音響起,一眾弟子面色慘白,還有六個弟子當場殞命。
“你!”胡貫忠目瞪口呆的看著凄慘的講道場,這年輕人竟然如此強橫,一劍便將缺月萬芒陣破解,非但如此,連同布陣的二十幾個弟子都遭到重創甚至當場殞命,這是什么樣的實力,他是絕對做不到的。
顯然,來人的實力超乎了他的想象,比他只強不弱。
他本以為這年輕人不過二十五歲左右,就算強也強不到哪兒去,畢竟二十五歲能達到金丹五階以上的這種天才少之又少,現在看來是他低估了來人的實力。
難怪如此囂張猖狂,確實有囂張和猖狂的本錢。
想到這些,胡貫忠面色鐵青,心中大惶,看來今天是無法善了了。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胡貫忠連忙大喝一聲,唯恐肖丞直接打開殺戒。
肖丞根本懶得廢話,已經給了胡貫忠說話的機會,便不會有第二次機會,勾勾手指,四象巨劍劃過長空直奔胡貫忠的腹部。
胡貫忠看著掠空而來的巨劍,感受其上蘊含的磅礴劍威,心中大駭,連忙祭出飛劍開啟道盾抵擋四象巨劍。
“叮!嗤!噗!”
四象巨劍以無與倫比的威力和沖擊力擊退胡貫忠的飛劍,緊接著嗤的一聲穿透胡貫忠的道盾,準準刺進胡貫忠的腹部丹田位置。
“呃!”胡貫忠慘叫一聲,目瞪口呆看著腰腹上的巨劍,只道完了完了,他竟然連這年輕人的一劍都無法抵擋,這人是什么實力?
四象巨劍的沖擊力何等強勁,將胡貫忠整個人挑起,一往無前沖向胡貫忠身后的正殿,轟轟隆隆一連串巨響,正殿被穿出一個大洞,胡貫忠被四象巨劍死死釘在山壁之上,業已氣絕身亡。
肖丞沒有任何感情,勾勾手指,四象巨劍逆空而上,將整個七層正殿一劍兩半,連七層之上的大銅鐘也變成了碎片。
從進入古月門到殺死古月門掌門不過兩三分鐘,古月門的掌門胡貫忠氣絕身亡,遠處出現幾個御劍而來的金丹強者,紛紛發出爆喝。
“何方妖人敢闖古月門…”
“你竟然殺了掌門師兄!”
“兩位師兄,我們一起殺了他!”
古月門中和掌門胡貫忠同輩自然不可能只有胡貫忠自己一人,還會有些師兄弟,這三人看來就是胡貫忠的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