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哥哥這話,阿格里帕楞了下,沒想到他幼年說的話,哥哥都還清清楚楚記得。
“對于機械師或者建筑師而言,最重要的靈魂不是技巧,而是責任,是的阿格里帕,你最突出的優點,便是責任心——那么現在,拿出這些出來,因為現在擺在你面前的,不是選擇利奧還是圖里努斯的優異,而是伊庇魯斯和伊利里亞兩個地區的得失,還有七個軍團兵士的安危存亡。”這是盧修斯最后的言語,而后他走到了阿格里帕的面前,將委任狀就如此舉在他的眼前。
最后,阿格里帕還是無法割舍掉,這份沉甸甸的責任,只因為他的心靈是真的高尚,他不是個空口無憑的人,于是只能慢慢地,將哥哥手中的委任狀接下,“等到我堅守住了阿普蘇斯河的防線,大祭司來年來到此處后,再決定我的懲處好了。”
很快,繼任總督和統帥職位的阿格里帕,騎著馬巡視了所有的營地,并且集合了所有的資深百夫長,他站在這群人的面前,誠懇地說,“我們的主帥被革職,并遭到流放。”
有的百夫長已經從家書里得知這個消息,而有的還蒙在鼓里,無論如何,當阿格里帕口中直截了當說出來后,效果還是爆炸性的,許多人目瞪口呆,也有許多人臉色陰晴不定,沒人知道,十七、十八、四十二、四十三這四個有番號的軍團結局走向何方,至于那三個新兵軍團。更是人心惶惶。
“但是不要害怕,我們現在并不是被判處為叛軍身份。”說完,阿格里帕和盧修斯。將委任狀、印章、元老院鼓舞作戰的敕令,依次擺在桌面上。叫所有人都能看清楚,“我們軍團并不會遭到解散的命運,但若是在接下來我們作戰不力的話,那就很難說。”
“還有,大祭司的五百塔倫特的軍資,還有大批的器械、谷物和肉類,很快就會冒著冬季的海風運到這里,我是他的代表人。我可以向所有百夫長和所有兵士發誓,大祭司是絕不會丟棄我們的,馬上大伙兒就有豐厚的犒賞和撫恤金。”盧修斯這時上前一步,單手拍打著胸膛,朝大伙兒保證說。
于是,資深百夫長們沒有耽擱太長時間,他們很快就圍住了阿格里帕,表示愿意服從大祭司與他的指令,全心全意挫敗布魯圖的來犯。
很快,阿格里帕就以新任司令官的身份。帶著騎兵衛隊和旗標,開始正式巡視冬營,天空當中飄起了雪花。這在伊庇魯斯和希臘地區也是罕見的,很多兵士將護腿和靴子給穿上,站立成隊接受點閱。“嚴寒、必死的守御,還有精良堅強的壁壘、器械將是克敵制勝的法寶。也許有護民官感到奇怪,因布加羅圖姆城雖然在先前被凱撒閣下加固過,但單憑它一個來扼守阿普蘇斯河防線,根本是獨木難支,所以我們需要的更龐大更完善的壁壘體系,單靠木柵、壕溝衛護起來的冬令營。是不足以抵御住布魯圖的,他們軍團久經沙場的老兵更多。得到希臘城市的支援也更大,士氣也更為高揚。所以現在為保無虞。我將所有的軍隊分開,我的兄長盧修斯帶著四個舊軍團,分為兩個梯次,輪番在阿普蘇斯河,抵擋布魯圖的進攻,第一梯隊列陣作戰,第二梯隊就留屯在冬令營當中待機,防止敵人的迂回,隨后三個新兵軍團我親自帶領,順著布加羅圖姆,朝著山脈兩側構筑工事碉堡,一旦這個工程完成后,我們就可以安心守衛到來年春季。”
這便是阿格里帕的策略,而后他說到做到,很快就蒙著普通兵士穿的斗篷,并要求所有護民官和百夫長和他一樣,舉著鐵鍬,開始在布加羅圖姆先挖掘壕溝、砍伐樹木,再將壕溝里掘出的泥土,與磚塊一起,構筑成單面墻,接下來成為雙面墻,再每隔段距離設置獨立的營地,可供一支小型騎兵隊伍駐防。阿格里帕在把計劃和監督崗哨安排好后,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冬營地當中,監督馱馬的喂養,傷病員的護理,并不斷和兵士談話,安撫鼓勵他們。
在日暮時分,阿格里帕忍受住極度的困倦與疲累,再度騎著馬,來到了兄長的一線陣地,看到秩序井然,兵士的情緒都很穩定,他才安下心來,下了馬,幾乎是摸索著來到了營帳里,裹好毛毯,倒在了地面上就酣然入夢了。
布魯圖的軍隊,正在列著長長的縱隊,順著街道前進著,他們的左邊是高聳陡峭的科林斯海崖,下面就是灰色翻涌的海水和蒸騰的海霧,雪花就在海天之間肆無忌憚得狂舞著,紛紛投入了冰冷的海水里,瞬間了無痕跡,右邊則是光禿禿,同樣陡峭的山丘,時不時有些矮小的樹木,和破舊的小神廟,沒精打采地在其上,打量著這支混雜著羅馬風和希臘風的軍隊。
在德爾菲大神廟群內,布魯圖下令所有軍隊停留下來,可以允許希臘籍貫的兵士進入進去獻祭,這群人里以埃托利亞人最為虔誠,他們將馬匹和鎧甲全都放在神廟外,密密麻麻地跪拜在太陽神像之前,而后他們得官長虛敘涅西斯和此地的祭司們懇求了番,最后當埃托利亞人列隊走出來的時候,他們每個人都從神廟前的月桂和橄欖樹上折下一根枝葉,插在了自己的帽盔之上,
“愿醫療的神阿波羅,庇佑我們在戰場上旗開得勝,與家人妻兒團聚。”
同時,地中海羅德斯城當中,喀西約無精打采地坐在營帳當中的椅子上,他正指揮僅有的一個軍團,猶豫著是否要繼續追擊羅德島人,現在擺在他面前,是個兩難的局面,憑手頭五千人不到的軍力,大概很難徹底擊敗羅德島人的頑抗;但假如無所作為的話,尚存有一定數量艦船的羅德島人,定會在李必達的主力艦隊來到前,有所作為的!
但當喀西約得知了先前雅典軍事會議上的爭論,他也啞然失笑了,“馬爾庫斯.布魯圖,你選擇了一條死路,那就讓我陪你走到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