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光斌看著李海波冷冷一笑道:“想死?哪有那么容易,身為百草堂之人,竟然聯合外人對小姐下手,死一萬次也不為過,趕快給我如實交代,究竟是誰主使你來的?”
李海波眉毛輕輕一挑,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樣:“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一切都已成定局,來抓捕小姐,不過是我們計劃之中的一環,為了能夠更加順利一點而已,即便未能成功,也并不影響大局。”
蘇葉此時也走到了李海波的身前,聲音低沉的道:“把你們的計劃全部告訴我,我可以饒你不死。”
“這話我可信不過。”李海波冷冷一哼道,武者出爾反爾是常有的事情,等他的利用價值消失,說不定裴光斌轉頭就把他給干掉了。
隨即他看向陸軒說道:“你不是想知道內奸是誰嗎?嘿嘿,那我就老實告訴你吧,別看這裴光斌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其實他就是我們的人,不然,我們又怎么能夠輕松得知小姐的行蹤,輕易的追上來呢?”
“李海波,你不由血口噴人!”裴光斌怒喝道,沒想到這廝這般陰險,死到臨頭,竟然還想反咬自己一口。
李海波呵呵笑出聲來:“怎么,敢出賣主子,不敢承認?惱羞成怒?也是,那你就殺我滅口吧,這樣就誰都不知道你是真正的內奸了。”
李海波越是這么說,裴光斌反而更不敢下手,若是他現在真的殺了李海波,那無疑是證明他心中有鬼,李海波這一招不可謂不高明。
不料陸軒卻是輕輕搖頭道:“誰說內奸,你說了不算。我看到才算。”
說完話,陸軒直接伸手按在了李海波的頭頂之上,李海波不由得驚怒交加的說道:“你想干什么?”
此前陸軒提到搜魂術。李海波還以為是唬他的,現在看陸軒這般動作。難道真的有搜魂術這種詭異的秘法?
陸軒卻不管李海波心中如何想,元力籠罩之下,李海波根本動彈不得,被死死壓制住,而陸軒的靈魂力量,已經開始施展搜魂術,查探著李海波所知的一切,這種逼供手法。可比裴光斌的威逼利誘強多了。
“啊啊啊啊!”一陣滲人心神的慘叫之聲從李海波的口中傳了出來,雙目緊閉,面目猙獰,顯然極為痛苦,聽得眾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蘇葉有些不忍直視的扭過頭,不過裴光斌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異樣,既然是逼供,這點手段又算得了什么,若是讓他來逼供,比這更殘忍的手法都有。
此時陸軒亦是雙眼緊閉。一陣陣斷斷續續的訊息與畫面從裴光斌的記憶之中傳來,一些毫不相干的訊息陸軒盡皆拋棄,但與他們這次行動有關的卻全都記了下來。
約莫十息的功夫之后。陸軒終于是撤離的按住李海波的手,雙眼同時睜開,而李海波的慘叫之聲也是戛然而止,整個人無力的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聽到聲音停歇,蘇葉不由得轉過身來,看到倒地的李海波吃驚的問道:“他死了?”
陸軒搖了搖頭:“沒死,不過醒來再之后會不會變白癡,就看他的造化了。”
他這番輕描淡寫的話。停在那群同樣被擒住的武者耳中,無疑是一陣心驚膽戰。若是這實力強得離譜的少年對自己來這么一下,自己是不是也會變白癡?
裴光斌則是有些忐忑的詢問道:“陸少俠。可否得知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內奸?”
李海波等人能夠輕松尋到他們,必然有內應,陸軒肯定不是,蘇葉也肯定不是,那唯一有嫌疑的,便是自己和一眾護衛兄弟了。
陸軒也不說話,轉頭看向了裴光斌,裴光斌一怔,陸軒難道是要趁機報復,誣陷自己是內奸?蘇葉也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裴光斌,輕聲詢問道:“裴大哥對我一片忠心,絕不會是內奸的。”
看裴光斌被自己嚇得不輕,陸軒不由得呵呵一笑道:“沒有內奸,裴隊長不用緊張。”
聞言,裴光斌不由得白眼一翻,害得他緊張了半天,心頭微微一松,不過他隨即又奇怪的問道:“不對啊,若是沒有內奸,那李海波等人如何會能夠準確的尋到我們的位置,要知道這傷麒森林頗大,就算他們知道我們在這里面,也未必能夠尋到。”
“裴隊長仔細想想,幾個月前,李海波是不是低價賣給你過幾枚丹藥?”陸軒提醒道。
裴光斌仔細一回憶,果然如此,連聲道:“不錯,大約是兩個半月前,李海波說他缺錢,低價轉讓幾枚人階八品丹藥,我一看價格果然低廉,丹藥也的確是真的,頓時就買了下來,此時已經被我全服下了,難不成這丹藥有問題?”
陸軒點了點頭:“丹藥被他們做了手腳,在其中添了幾樣無色無味無害的成分,唯一的效果,便是能夠通過另一種丹藥,準確的察覺到服藥之人的位置,李海波等人,便是依靠這種手段,一路追尋過來。”
蘇葉卻是有些心驚:“兩個半月前?那豈不是他們早就在某算著這件事情了?”
“奪權不是小事,當然得籌劃長久。”陸軒說道。
而此時裴光斌卻是無比的內疚,沒想到因為自己貪小便宜,今天差點導致自己和小姐雙雙遇難,當下朝蘇葉愧疚出聲道:“小姐,沒想到此事真的是因我而起,屬下萬死難辭其咎,還請小姐責罰,屬下絕無怨言。”
蘇葉哪里會責罰于他,搖了搖道:“裴大哥不必自責,那李海波也是算定了我每次出行都帶著你,這才暗害于你,不怪你。”
“多謝小姐寬宏,那屬下就暫且留著這條命戴罪立功!”裴光斌感激道,隨即他看向陸軒問道:“陸少俠,前幾天裴某多有得罪,實屬擔心小姐安危,還望陸少俠不要介意。”
陸軒笑著擺擺手:“當然,作為一個護衛,你很盡責,若換做是我,突然出現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我也斷然會無比警惕,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得想想如何化解百草堂這次危機。”
蘇葉驚喜出聲道:“陸公子可是得知了他們的計劃?”
“嗯,此次的確是百草堂內部的問題,不過也有外力相助。”陸軒點頭出聲。
裴光斌略有疑惑道:“堂主雖然年歲已高,但一直將百草堂的武力牢牢的控制住了,我實在是想不起,哪個分堂會有實力對抗總堂。”
“是波若寺。”陸軒說道,頓了頓,又補充道:“北波若寺。”
說完話,陸軒徑直走向那兩名已經身亡的歸元境武者面前,一劍將他們的斗篷挑飛,兩人的面容頓時清晰的落入眾人眼中,眾人同時吸了一口氣,果然是兩顆光溜溜的大光頭,顯然是僧人,難怪他們會要以斗篷遮面。
“北波若?北波若為何要對我們百草堂下手?”蘇葉一時間有些義憤填膺,“為了讓百草堂的生意不受阻撓,我們每年都會向北波若孝敬一部分價值高昂的丹藥,但他們竟然還如此的不知足?”
“北波若比南波若更有野心,南波若或許甘于現在的格局,但北波若卻并不滿意,他們妄想著將南波若重新歸攏于北波若門下,更妄圖成為整個中州最大的勢力,而你們孝敬的丹藥雖然不多,但他們卻并不滿足,更何況,你們跟九龍皇朝的關系更加密切,與九龍皇朝的交易也遠多于他們北波若,于是乎,他們便是聯系了百草堂之中一些有野心的分堂堂主,企圖將百草堂這個中州最大的后勤基地占為己有。”陸軒侃侃而談,他從李海波的記憶之中得到了不少的訊息,使得他對中州的一切也更加的了解起來。
“原來如此,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裴光斌點了點頭,隨即又有些恨恨的道:“堂主對百草堂中人向來大方,尤其是各分堂的堂主,每年的收益更是極大,沒想到他們如此狼子野心,忘恩負義,真是該死!陸少俠,敢問我們現在該如何做?”
裴光斌問起了陸軒的主意,雖然陸軒乃是外人,但此時他的實力最強,而且對于北波若的計劃也是最了解的一個,裴光斌更希望陸軒能夠站出來替他們主持大局,畢竟他的實力還稍微低了點,他們所需要面對的,可不是什么三品勢力,而是真正的四品勢力——北波若寺。
若是一般情況,陸軒是肯定不想插手這種麻煩事情的,尤其是敵人還是一個四品宗門,一個比他記憶之中實力更強的四品宗門,但蘇葉對他有救命之恩,更何況,他現在記憶全失,沒有什么好去處,倒是寄希望于此次大事,看看是否有人能夠認出自己來。
當下陸軒說道:“他們將動手的時候定在了蘇老堂主壽宴之日,那時魚龍混雜,極容易造成混亂,而且百草堂之中的眾多重要人物均會來此祝壽,正好一網打盡,我們得趕緊做準備了。”
“距離爺爺壽宴還有七天時間,從這里趕回去,估計要五天的樣子,但此時既然已經有人盯上了我,那我們斷然不能走正路,這樣一來,恐怕時間來不及啊…”蘇葉有些憂心忡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