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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莫愁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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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外,東張西望的清兒走了進來,廊下的幾個書童都認得她,一個個頻頻擠眉弄眼,卻沒人敢出言調笑。(給力文學網最穩定)

  清兒懶得理會他們,小時候時常跑進來玩,年紀稍大了后就很少來了,此刻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隔壁家的哥哥見狀說道:“沒有客人,進去吧。”

  “嗯。”清兒當下深呼一口氣,拎起裙子跨過了門檻。

  里頭老爺正在寫東西,清兒輕手輕腳的走到一邊站著,不敢打擾。

  “咦?清兒來了。”徐灝聽見動靜抬起頭來,欣然道:“來,坐沙發上,好久不見你來看我了。”

  “大了懂規矩了,不敢了。”清兒羞澀的道。

  “是啊!你也長大了,女大十八變出落的越來越漂亮。”徐灝說著走出來,指了指沙發,“請坐,在我面前沒必要拘束。”

  “是。”清兒羞笑著輕輕坐在一側,雙手將扇子送了過去。

  “這么快就寫好了?”徐灝興致勃勃的接過來,展開一看,一手娟秀飄逸的蠅頭小楷,看得出下了功夫,寫的是蘇東波的游赤壁賦,笑道:“不錯不錯,與我的畫正好相映成趣。”

  再看后面,沒有落上款,下款倒是寫著莫愁閣主學書。

  徐灝贊道:“這別號很是大氣,比那些風花雪月的稱謂,莊重的多。”

  清兒低著頭說道:“自稱閣主叫您見笑了,實因是同學們逼著我取的。”

  “實至名歸,光你一手好字就足以羞煞一干書生,對了。”徐灝真的很喜歡她,“近日煜兒參加了楊學士公子組織的詩社,一個個年輕人心比天高,整日夸夸其談些沒用的東西,不妨你替我進去教訓教訓他們。”

  清兒忙說道:“那多是上等人物,奴家不配”

  “什么奴家不奴家的,你是學生。走到哪也不低人一等,今后自稱我。”徐灝想了想問道:“文章無需說了,詩詞方面你應該也下過苦功,就用詩詞教訓他們。”

  清兒苦笑道:“七絕五絕奴家,哦,我還能勉強湊合幾句,七律是要對四句的。不敢獻丑。”

  “沒事。”徐灝笑道:“你不愿意也不勉強,可以進去找蘊素她們聊聊天。你爹說過等你畢業進府做事。不放心你在外頭,你要尊重父母的意見,有文化有知識,做個管事倒是委屈了你。”

  “多謝老爺。”清兒對此很開心,趁機說道:“想求老爺賞一張畫。”

  “呃!你怎么不早說?”徐灝舉著扇子,“早說也不用寫字,你留下好了。(給力文學網最穩定)”

  清兒說道:“君子不奪人所好,再說老爺在上面已經落有上下款,怎能送人呢?”

  徐灝說道:“也是。那給我三天時間,我畫好了派人送去。”

  “不急,遲幾天也不要緊。”清兒站了起來,輕輕一笑,道了萬福,“不打擾您了。”

  一粟園。

  清兒進來后沒有去找徐蘊素,而是去找與她志趣相投的朱明之。

  閨房里。朱明之正在抄寫“金剛經”,準備送給母后,聽見門簾響了下,春妍帶著清兒進來,她放下筆,起身說道:“今兒來的早。沒上學么?”

  “休息天。”清兒說道:“冒昧而來,耽誤了殿下的功課。”

  朱明之笑道:“什么功課呢,給娘親抄幾遍經書罷了。正好有些乏了,咱們出去走走。”

  當下朱明之拉著她出來,遠遠看見陸漱芳跑了過來,忽然笑著坐在了草地上,呼呼喘氣。接著蕭冰藍和朱家姐妹也先后跑過來。

  蕭冰藍蹲下去搶手帕,陸漱芳不肯,喘著氣左躲右閃,朱軟玉一把抱住了冰藍,問道:“你平白撞了我,我心口疼了,怎么說?”

  “你是幫兇,活該。”冰藍掙扎著笑道。

  “好呀!”朱軟玉更加用力抱住她,要迫使冰藍告饒。陸漱芳趁這機會四肢著地爬的遠遠地,站起來慢悠悠的將手帕展開,迎風搖晃,嘲笑道:“就在這兒,你拿的去嗎?”

  突然風刮過來了,陸漱芳捏的不牢,手帕好像放風箏似的被吹走。冰藍拍手稱快道:“好啊!天也不容你欺負我。”

  陸漱芳看著自己的手帕悠悠蕩蕩的飄落下去,也不知掉在哪里,四下望了望,正好看見了朱明之和清兒她們。

  招招手,陸漱芳說道:“前日煜兄弟在這里詠詩,一線長江千里白,半城斜日萬家黃,那時夕陽斜照,站在山上看到半城的人家,很是貼切。”

  兩邊匯合,聊了一會兒,朱軟玉說道:“蘊素她們到哪去了?”

  春妍指著遠方,說道:“好像去那邊了。”

  當下眾人結伴從后面的游廊下來,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又上了一座山,再從山后下來,聽見了一片的波濤聲,再走下來幾步,眼前赫然是幾百株的松樹林。

  今年在這邊又修了些建筑,清兒看著長長的游廊盤旋而下,從松樹林橫穿過去,彎彎曲曲的紅漆欄桿一眼望不到頭,中間一座四四方方的亭子寫著“巢云”二字。

  她們走了過去,亭子里有些碗筷,徐韻寧的丫鬟小紅小翠等人正在收拾。

  朱軟玉問道:“她們哪去了?”

  小翠指著一個方向:“在那邊呢。”

  大家伙走出長廊抄近路,巧巧的徐蘊素、徐蘊玉、徐韻寧三姐妹打對面的游廊轉出來,兩邊迎面相遇。

  徐蘊玉說道:“哈,難得你們一個個嬌柔柔的,今兒走了這么遠?”

  朱蕊珠皺眉道:“我早就走的腳跟痛了,你們怎么不在那邊賞花,卻跑來這里喝西北風?”

  徐韻寧笑道:“我也這么說,可是二姐說天天對著花,看厭了。大姐素來好動,就領著我們來這里聽濤聲,所以沒叫你們。”

  正說著,一陣大風吹來,滿山的松樹跟著怒吼,風吹得每個人衣袂飄飄。蕭冰藍迎著風大笑,“好大的風。”

  “小心受涼。”朱明之拉著她往后退去。其她人一個個也忙不迭的走到亭子里,唯有徐蘊素一個人瀟瀟灑灑的在風中走來走去,還連說有趣有趣。

  梅庵,迎春在徐煜耳邊嘀咕了幾句,徐煜說道:“有位學識極為博雅之人,年紀雖輕,與我是一塊長大的。諸位可有興趣一見?”

  徐潤問道:“是誰呀。”

  徐煜神秘的道:“此君姓花名清,號莫愁閣主。你們可聽說過嗎?”

  一干年輕人都顯得驚訝,王珣驚喜的道:“久聞其名,恨未一見。”

  李賢說道:“若說起在報紙中刊登評論的,我認為此君可以數一數二,還記得有一篇說平倭寇的文章,筆下極為雄健,將朝廷主張休戰的幾位大人罵得真真痛快淋漓,真乃大才。”

  徐潤說道:“倭人曾荼毒我沿海生靈,害人多矣。天下人誰不憤慨言之發指?最恨某些官員一味主張近海防衛,不但漁民又將無法出海生計,各地海防根本防不勝防。三哥說得最好,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御!不去倭國本島教訓一通,那些倭人焉能曉得厲害?什么神風不征之國,那是蒙古殘暴天怒人怨。”

  “呵呵。”徐煜輕笑道:“我認識的不單有這位花清,實在慚愧。論起學問品行,家里有的是人比我強過百倍。”

  瞬間在場之人一個個擠眉弄眼,王珣嬉笑道:“誰不曉得你身邊藏鳳臥鸞?我曾經有幸見識德慶公主的筆墨,高雅之至,大有唐六如的風采。”

  徐煜看著他們流露出渴望一見的表情,忙說道:“這可由不得小弟。諸位請莫開尊口。倒是這位花清,有機會我會請來一見,她的字比起德慶姐姐也不逞多讓。”

  城外宏濟寺。

  李元的父親寄來數百兩銀子,并寫信給好友某位官員,請人家出面替兒子主持喜事。此種事并不鮮見,很多常年在京的學子被京城人家看中,打算將女兒許配。因山高路遠往來不便,又怕耽誤了學業,家里干脆寄來銀子讓孩子在京城直接完婚。

  將來如果一事無成,夫妻倆或返回老家,或留在京城依附娘家人生活,要不魚躍龍門去各地做官,就好像后世的北漂一族一樣。

  不想那官員見李元不爭氣,不耐煩出面,都交代給其管家代勞。李元覺得沒面子,跑來求夏珪,想讓他出來主持大局。

  夏珪在家折騰了差不多一個月,花的,輸的,浪費了好多銀子,失竊案至今沒破,眼看又將坐吃山空,心里很有些煩悶。

  今日見李元跑來求他,原來當日就是他和那位官員做的媒,就想著借此去人家走動走動,于是一口答應了。

  李元連連道謝,夏珪問道:“你借了我的鐲子,如今也該還我了吧?

  李元叫苦道:“我爹只寄來三百兩銀子,要辦婚事只怕還不夠,我現在又沒地方借錢,你再要還這筆賬,不得逼死我啊?”

  “這話奇了。”夏珪叫道:“怎么說逼你?當初你口口聲聲說好的,等家信一到就還,莫非你想言而無信?”

  “沒有,沒有。”李元拍著胸口,“你放心,放一萬個心,等我成親之后,馬上贖出來還你。”

  夏珪撇嘴道:“等你成了親過日子,一發沒錢了。”

  李元笑道:“我是沒錢,她應該有錢啊。”

  “她是誰?”夏珪問道。

  “自然就是內人了。”李元笑嘻嘻的:“非但還你這一筆,還有好多筆呢,都得出在她身上。”

  夏珪故意色瞇瞇的笑道:“稀奇,你媳婦身子能長出銀子?”

  “豈有此理!老夏你太過分了。”李元怒道。

  夏珪笑道:“你自己講的啊,要出在她身上。”

  “去去,朋友妻不可戲。”李元說道:“我的意思是她的那些陪嫁,人嫁了我那錢不就是我的了?稀罕你一個鐲子?”

  夏珪不屑的道:“用自家老婆的陪嫁,算是個爺們?”

  “那又何妨?”李元嗤笑道:“又不是當王八來的錢。”

  當下二人相互嘲笑戲謔了半天,李元吃了飯后去了。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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